“怎么会这样?那太子与秦玉婉圆房了吗?”月轻衣思忖,陆令萱这桩姻缘,想来是不幸福了。
“我不知,不过听说太子在她那边留宿了,想必是太子不喜欢我吧。”陆令萱语声淡淡,颇为落寞,“不过你也别担心,太子待我还不错,算是以礼相待吧。”
“你打算怎么办?要争一争吗?”
“有什么好争的?”
陆令萱苦笑,虽然与太子还没有圆房,但是也不怎么期待,她对太子谈不上喜欢。至于圆房,随缘便是。
月轻衣猜不到她的心思,心里为她着急,可那是她的姻缘与生活,月轻衣也不太好插手。
陆令萱转开话题,笑道:“轻衣,为什么你的胎记不见了?你自己去掉的吗?”
月轻衣含笑点头,“对我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吗?”
陆令萱莞尔笑道:“你早该把自己变得美一些。现在,你是月家第一朵金花,方才不少名门公子给你献殷勤呢。如何,有中意的吗?”
月轻衣摇头,陆令萱打趣道:“你的眼光真高。”
忽然,陆令萱看见外面站着一个人,北影寒临风而立,狐皮大氅在凛冽的寒风里飘飞如羽,那张雪颜俊美而神秘,那双凤眸深邃而定定地望着这边。她确定,他不是在看自己。
莫非,他看的是轻衣?
月轻衣也看见他,长眉略挑,故意携着女伴的手臂往外边走去。
这时,北影寒追上来,站在她们面前,相距三步远。
“大都督有事吗?”陆令萱温婉地问,心里已有计较,轻衣与他什么时候对上眼了?
“本座有些话想与轻儿说,还请太子妃行个方便。”他眸色暗沉,语声倒是和气。
“我和太子妃有重要的事要说,无暇招呼大都督。”月轻衣挑衅地睨他。
陆令萱拂开她的手,月轻衣不让,死死地拉着她。
北影寒冷峻的雪颜好似拢了一层寒烟,径自上前,扣住月轻衣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原本,她想反抗来着,可是见他这般霸道直接,抗拒的力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手脚根本不听她的使唤,任由他胡来。
陆令萱含笑看着他们,虽然面上有惊诧,但真心希望他们能圆满。
他把月轻衣锁在怀里,用狐皮大氅裹住,搂抱着她往前走。
陆令萱笑着看他们走远,看来轻衣已经被大都督降服了。
未免被下人看见,月轻衣决定回别苑。
一进寝房,北影寒就搞起突袭,猛地将她抱上案台,深深地凝视她。
眼前这个貌若琼雪、瑰美绝艳的女子,究竟是不是他的轻儿?
他凑到她的颈项深深地嗅着,还是熟悉的杜若清香、熟悉的体香,还是熟悉的女子。
“怎么了?”她莞尔淡笑。
“你的胎记为何不见了?”北影寒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原先胎记的位置。
“我是美容圣手呀,把胎记弄掉不是手到擒来吗?”
“这么说,之前你故意不弄掉胎记?”
“差不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看心情喽。”
其实,北影寒多少猜得到,之前她不弄掉胎记,是想试探自己对她的情意究竟有多深。现在弄掉胎记,是因为她确定了一些事,也觉得是时候了。
月轻衣笑吟吟地问:“那大都督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他的凤眸暗如黑夜,幽澜涌动,嗓音暗哑,“你觉得呢?”
捧着她的脸,唇与唇的距离,越来越近。
她娇嗔:“我怎么知道?”她用两根手指挡住他的薄唇,“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是丑八怪的时候,身边已经有不少桃花;如今,你变成大美人,桃花多不胜数,连蜜蜂、蝴蝶都招惹来,你要我怎么办?”
北影寒的嗓音哑得厉害,呼吸也急促得很。
月轻衣俏皮地笑,“这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宁愿你的脸上还有胎记,如此一来,你的美,只有我能看见,只有我能欣赏。”
这声音低低的、沉沉的,略带沙哑,格外的魅惑人心,拨动了她的心弦。
他低垂的凤眸似一条激流暗涌的冰河,可怕的危险藏在厚厚的冰层之下。
“你欣赏永阳公主也可以,我不介意。”月轻衣的声音软糯温柔。
“再说一遍!”北影寒脸上的寒戾之气瞬间聚拢起来。
“永阳公主亲你一口,这笔账怎么算?”她故意转移话题,小脸一寒。
“我没料到她突然来这么一下,不能把账算在我头上吧。”他心虚地解释。
“难道要算在公主头上?我哪敢啊,我不要命了我?”她试图推开他下去,却推不动,于是揶揄道,“你不是说要解决公主吗?若你能解决公主,我便嫁给你。”
北影寒惊喜不已,“当真?”
并非解决不了,而是他暂时不想解决,让她偶尔紧张一下。
月轻衣的语气含着浓浓的挑衅,“可是你解决不了。”
他的眼里略有兴奋之色,“若我解决了公主,你当真嫁给我?十日之内嫁给我?”
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她有点打退堂鼓,毕竟他狠绝起来还是挺狠的。
“反悔了?”北影寒见她没有回答,心里满是失望。
“你怎么解决永阳公主?”
“你无须操心,我自会妥善解决。”
月轻衣暗暗思忖,倘若他真的解决了永阳公主,那她岂不是真的要立即嫁给他?
那可不行,女怕挑错郎,她还要考察他好一阵子呢,不能就这么嫁给他。万一挑错了,那就大大不妙了!
北影寒问:“考虑得怎样?”
她嘿嘿一笑,“你告诉我办法,我再斟酌斟酌。我要下去!”
他让她下来,心里的失落越来越浓烈。
或许,在她心里,他还不是值得托付一生的夫君,还需努力。
“我们出去吧。”
月轻衣看见他的眼里净是缠绵之意,再这么下去,保不准她会把持不住。
北影寒不出声,盯着这张脱俗出尘到极致却又绝艳到人神共愤的小脸,忽然用手指轻轻地描摹。
“怎么了?”
“只不过是胎记不见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他语声暗哑,像是问她,又像是喃喃自语。
月轻衣但笑不语,因为平时她是素颜朝天,五官姣好,但比较平淡,加上有那个胎记,自然是人们眼里的丑八怪。
而如今胎记消失了,她精心化妆,自然就完全不一样了。
胎记消失了,她这张脸恢复了美貌,但化妆与否,差别还是蛮大的。
不过,这些话,她自然不会跟他说。
“今日你艳惊四座,‘美’名一夜之间传遍全城,就不怕后患无穷吗?”北影寒不担忧是不可能的,想着往后要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她。
“担心也是你担心,我担心什么?”月轻衣莞尔一笑。
他掐住她的纤腰,陡然攫住她的唇瓣。
交融的灵魂难分难解,舍不得分开。
忽然,她坐起身,“不许动!”
“你想做什么?”
北影寒哑声问道,目光颇为期待。
她在他的额头戳了一个唇印,像是占领了某处高地,霸道地宣告:“你身上每一处都是我的,旁人不许摸、不许碰!若你没保护好自己,就要接受我的惩罚!”
“什么惩罚?”他心花怒放,被她这样霸道地管束,很幸福,很开心,很甜蜜。
“罚你一个月不许碰我!”月轻衣冷目睨着他,不似说笑。
“啊?换一个惩罚吧。”北影寒哭丧着脸,故意装得夸张,“我不要!我如何受得了?”
“那你就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被那些花花草草吃豆腐。”她冠冕堂皇地教育道。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要保护好自己?”他趁机提出要求,“那些苍蝇总是围着你转,你不能让那几只苍蝇叮着了。”
“苍蝇是赶不走的,这条只针对你,与我无关。”月轻衣高冷道。
“这不公平!”他叫嚷着反抗。
“你当真觉得不公平?也罢,那我们就一拍两散,你去伺候你的公主,我去找我那些桃花,如何?”
北影寒举手投降,以惨败结局。
谁让他费尽心思才追到她、才让她接受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