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兰吓了一跳。她只听到消息说,那夜的八名刺客都被惨遭杀害,还有两名失踪了。她当即命人搜寻,可惜一无所获。难道那两人被司马越找到了?
果然,不一会六儿便带着两名全身被捆的严严实实的男子上来,正是那日刺杀李清欢,被李清欢利用巧计,一脚踢下陡坡的那两名男子。只是这两名男子现在是鼻青脸肿,早已经辨不清模样来了,可见司马越在背后没少亏待这两人。
刘玉兰心中虽惊,却依旧没有承认的意思。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也不去看那两人,而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道:“越哥哥随便找两个人上来,便说是什么证据,兰儿实在有些不明白越哥哥的意思?”
司马越气噎。没想到刘玉兰耍起赖来,既不要理由也不要技巧。他猛的踢了一下身边的两名男子,怒道:“你们说说,这房里有没有指使你们去杀人的那个人?”
那两男子抬头,已经红肿的眼眶在屋子里扫视一圈后,最终将目光定在刘玉兰的身上。虽然刘玉兰刻意将脸瞥向一边,不过像她当初那么豪爽大方肯出银子的人,还是令两名刺客印象深刻。
那两人互看了对方一眼,又见司马越目光凌厉的瞪着自己,顿时吓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只是用手颤颤巍巍的指向不远处站着的刘玉兰。
刘玉兰见那二人指她,顿时就恼了。
“你们是哪里来的土匪,我从来都没见过你们,你们休想含血喷人冤枉我。”
那两人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夫……小姐,那日明明是你……”
“胡说!”刘玉兰当场打算那人的话,怒喝道:“我整日都在府中,什么时候见过你们这种杂碎了?”
那两人还想解释,便被司马越拦了下来。“你说他们冤枉你?”他抬眸看她,眸中的怒气不减。这次若不是念在李清欢有惊无险,他哪里还会这般客气的逼刘玉兰承认自己的过错。
“正是!”刘玉兰说的斩钉截铁。“兰儿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既然你说没有见过他们,又为何会知道他们原来是土匪?”司马越问。
“我,我……”刘玉兰顿时一噎,这才想起她方才说话时,似乎失言了。
“你还有何话可说?”他冷逼问。
刘玉兰面色慌张,知道自己无法辩解。
这时,老祖母徐氏从门外走来,一路急急忙忙的赶,累的是气喘吁吁。她一路问了丫鬟们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丫鬟们不敢说,她便只得赶来好好询问一番。
刘玉兰一见到老祖母,立即冲过去,转而抱住老祖母的脚跟“嘤嘤嘤”的哭了起来,那样子倒真像是被人冤枉了一般。
“怎么了,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老祖母一见这般场景,先是吓了一跳,便又立即问道,顺便将刘玉兰给搀扶了起来。
刘玉兰害怕司马越凌厉的神色,躲到了老祖母的身后,依旧是一抽一噎的小声底泣着。
老祖母安慰的拍拍刘玉兰的肩膀,这才转身看向怒火滔滔的孙子,有些不满道:“越儿,你这一回来就大发脾气的,到底是作甚?”
司马越冷哼一声。“祖母还是先问问刘玉兰她自己做的什么好事吧!”后又补充道:“买凶杀人,罪可致死!”
老祖母一听这话,顿时惊的一愣,回头去看那躲在自己身后的女子,惊讶道:“玉兰,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外侄女,老祖母又疼爱了这么多年,不舍得当着众人的面不稳缘由直接训斥。
李玉兰低首,依旧十分委屈的抽噎着。好一会才说:“祖母,我知道错了。可,可人家也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让人教训那下作的……那村姑一下罢了!”
老祖母顿时明白了,听闻对方没什么事,她也就放心了下来。毕竟买凶杀人可不是什么小事,不过司马越听闻却是怒火重生。
“没什么事?教训一下?你可知若不是我去的早,人家一家三口皆冤死在你的刀下了?你连买凶杀人这种狠毒勾当都做的出来,还好意思说自己只是想教训一下人家?”
刘玉兰不语,只是委屈的看着老祖母道:“祖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才做错了事。你帮我劝劝越哥哥,让他别生气了。兰儿保证以后,以后再也不做错事了。”
老祖母看向司马越,正欲向刘玉兰求情,便听司马越毫不给面子的道:“祖母,你不必相劝。以前孙儿只当她是从小养成的刁蛮性子,耍点小手段为难一下别人,我看在您的面子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可如今她心思歹毒到这个份上,孙儿是断断不会轻易放过的。”
刘玉兰听闻,顿时急了。“越哥哥,你怎么能说兰儿狠毒呢!兰儿所做的一切,那都是因为太爱你了。可如今,如今你却为了一个外人,想把兰儿的往火坑里推,你于心何忍?再者,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
“夫君。”
二房的袁氏也来了。她方才站在门口一听刘玉兰的话,脚步还未跨进门口,便绵长的唤了一声司马越,当即就打断了刘玉兰欲意出口的话。
只见她脚步轻盈,不一会便行至了司马越的身边。先是恭敬有礼的朝老祖母等人施了一礼,这才又道:“夫君。玉兰姐姐说的对,你们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你也不必多说。今日我若放纵了她,若她日后怀恨在心,毒杀了我们全府上下,说不定也是有可能的。”
老祖母一听这话,紧握住刘玉兰的手顿时松动了一点。虽然她从小疼爱刘玉兰,却也不可能冒着司马越口中的风险。
刘玉兰也感觉到了老祖母怀疑她的心思,顿时心急了,倒也忘了自己方才没说完的话。急急的解释道:“老祖母,越哥哥,你们说这话可就太冤枉兰儿了。兰儿从小在司马府长大,待你们每个人更是真心真意,又怎会生出那般狠毒的心思。”
说罢!又十分委屈的道:“倒是越哥哥,自从看上了那村姑以后,就像是被灌了迷魂药,根本不把整个司马府和祖母放在眼里。先是闹着交出账簿,后来为赶走兰儿,便干脆直接搬了出去住。
你不喜欢兰儿,想要赶走兰儿,兰儿无话可说。只是祖母一把年纪,这两年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你不再身边伺候着也就算了,如今只是为了赶走兰儿,便打算弃整个司马府,弃祖母于不顾,这实在是令人心寒呐!”
“你……”刘玉兰巧舌如簧的本事,司马越如今算是见识了。
老祖母觉得刘玉兰的话说的有几分道理,特别是司马越搬出去这件事。如今一听刘玉兰的几句挑拨之言,她顿时觉得刘玉兰起那样的心思也没有什么错。
“越儿啊!你……”
“祖母不必多说了。”司马越语气冰冷。
他说不过刘玉兰便不说,只是语气依旧冷硬而坚定的道:“既然祖母也觉得这件事都是孙儿的错,孙儿无话可说。不过如今司马府既然是孙儿在当家,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如何处理,自然也是孙儿的事,所以还请祖母不要多加阻拦。”
老祖母气噎。一想到刘玉兰的话,她便也觉得司马越是受了那村姑的蛊惑。如今又见司马越这般不给她面子的坚定决绝,顿时也气恼了起来。
“这么说来,你是一定要将玉兰送去官府了?”老祖母问。
“是!”司马越坚定道。
“你……”老祖母气噎。
李玉兰见此也终于知道怕了。继续求饶道:“越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再者,就算那些事是兰儿做的。可你,可你自己也杀了人。这事若真闹去了官府,你怕也脱不开关系啊!就算你不顾及兰儿,不顾忌整个司马府的面子,难道你为了那村姑,连自己的前途也要断送吗?”
司马越不以为意,正欲出口,又被老祖母给拦了下来。只见老祖母满面慌张,佝偻的身子瑟瑟发抖,语气万分惊讶道:“越儿,你,你杀人了?”
司马越颔首,毫不忌讳的承认道:“是。孙儿将那日刘玉兰派去的几名刺客都杀了。”
他说的淡风清云,好似杀人两个字在他口中说出来,就如同碾死一只蝼蚁一般不足为奇。然听在众人耳中,却顿时惊的神色害怕。
老祖母只觉得自己腿脚一软,险些瘫软倒地,还是刘玉兰及时的扶住了她。
好一会,老祖母才缓过劲,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了司马越半晌。最后对丫鬟命令道:“你们都出去。今日听到是话若敢透露出去半个字,仔细了你们的皮!”
然司马越却不以为意的接道:“祖母,这事也没什么好欺瞒的。孙儿杀害的那些人都是良山上的土匪,那些人欺压百姓,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