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蕊这招够狠,作为青梅竹马的我觉得略有不爽,凭嘛好端端的,我就跟一个后来的一个待遇了?
但是我转念一想,这段时间我还真没怎么去找她。基本都是房罡有事儿没事儿的去骚扰,我乐观的估摸着,陈蕊之所以这么说,应该是针对房罡的,而不是我。
所以说中国人的阿q精神很厉害,这么一想,我立马就舒坦了。
不知道房罡心里怎么想的,反正他是蔫巴了,拿起啤酒就灌了半瓶。
看到他的样子我也有点儿触景生情,三年后,谁知道啥情况啊?一想到这儿,我让服务员搬下来一箱啤酒。开始我跟房罡只是自己喝自己的,后来喝大了,我俩踩着啤酒箱子对饮。
期间说了很多清醒的时候根本不可能聊的话题,房罡知道了我跟陈蕊在初中的时候就两小无猜,我知道了原来他一直以为我才是那个横插一脚的家伙。并不美丽的误会让我俩互相看不上眼儿。
喝蒙了的房罡还是有可爱的一面的,当他知道我是“前辈”的时候,表示出了足够的敬意。不但跟我非常诚恳的道了歉,也跟陈蕊表达了他的心声,如果有一天,陈蕊明确拒绝我了,那一定要通知他一声,他说他会永远等着我俩分手的那一天。在分手之前,他决定把这只脚撤出来,不再搀和我俩的事儿了。
我真是谢谢他了!我跟陈蕊压根也没在一起,上哪儿分手去?不过他这么做倒是让我明白一件事儿,那就是有些人是打不服的,但是能喝服!
陈蕊陪着我俩从中午坐到下午,一直提心吊胆的,一来是怕我俩喝多了再打起来,二来她真是没见到过踩着啤酒箱子喝愣是不上厕所的。
开始我不去厕所是因为真不需要,后来不去是因为我在跟房罡较劲儿,为了证明我肾甚好。
当我达到警戒线开始坐立不安的时候,他依然稳如泰山。我终于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一技之长的。趁着上厕所的时候我把账结了,居然二百多!
我问老板:“我们一共才点了四碗面,怎么这么贵?”
老板看了我一眼,问我:“炝拌菜都让你们吃见底儿了,啤酒喝了一箱多,零头我都给你抹了,这还贵啊?”
我回头一看,自己也吓了一跳。桌子上酒瓶子密密麻麻的林立着,敢情我们这不是吃了两百多,是喝了两百多。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再过一会儿就要上晚自习了,好好的下午假,全都消耗在酒桌上了。我招呼他俩打道回府,刚一到外面,小风一吹,房罡酒劲儿就涌上来了,哇的一声,这小子终于吐了!
房罡肚子里面的面条估计早就消化了,吐出来的全都是水,陈蕊转身回拉面馆要了瓶水,又从包里抽出几张面巾纸,一同递给了房罡。
他收拾完自己之后一抬头,整个人立马变了个样,就跟一点儿酒没喝一样。除了脸色微红之外,眼神儿都不迷离了。
我去,这小子还有这天赋?我正惊讶着呢,忽然眼角余光发现一个黑影模模糊糊的蹲在房罡的脚下。
我下意识的看去,发现一个隐约的黑影正蹲在房罡刚刚呕吐出来的那片污秽旁边,好像在捡东西吃,又好像在玩泥巴。
我心中一惊,这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怎么想的,走过去一把拉开房罡,抬脚就踢了过去。
黑影没料到我会踢它,愣了一瞬间,我的脚就从他的身体里面穿过去。
顿时一股冰凉刺骨的异寒从我小腿上传来。
陈蕊在我身后惊呼一声,她还以为我没站稳要摔倒呢!
房罡估计也这么认为的,伸手托了我一把。而那个瘦小的黑影好像被我这一脚惊吓到了一样,从地上跳了起来,大约半米高,瞅着形状像个小孩儿,可却有着一个硕大的肚子。
我忽然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东西,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我对它似曾相识,可它对我显然满怀恶意,也可能是因为我那一脚,不管怎么说,它跳起来之后就向我冲了过来。
这东西明显不带好劲,我自然而然的给它归为疯狗一类,被咬一口肯定够受的!
我刚想闪避,左臂忽然一轻,一条青蛇影子从左肩射出,那个黑影见到好像见了天敌一样,扭头就跑,闪了两闪,忽地消失不见。
蟒清如救驾来了!
真够意思!我喝大了脑子转的就慢,怎么把她给忘了!
蟒清如吓跑那个黑影之后没有立刻回到我身上,而是蛇头冲着我,微微一扬,我忽然觉得胃里面正在作妖的酒劲儿冰雪消融一般退去,原本胀鼓鼓的肚子明显见小,两个呼吸的功夫,我忽然清醒了,浑然没有喝大了的感觉。蟒清如这才重新盘到我的左臂上。
以前就听人说过,老仙儿能把酒气吸走,没想到我今天亲身体验了一把,感觉太棒了,以后出去喝酒我也敢号称千杯不醉了。就是不知道既然能把酒气吸走,那能不能把那啥也吸走,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那样我可就要火了,再拼肾,我谁都不怵了!
回头看了一眼房罡,只见他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陈蕊在一边关心的问我:“万俟水,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我冲她笑笑:“啥事儿没有,这算啥啊,再喝一顿都啥事儿没有。”
“你就吹吧!”陈蕊瞪了我一眼:“以后可别这么喝了,对身体不好,而且磨叽起来真烦人。”
我今天的话确实有点多,把我跟陈蕊那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半吹半擂的跟房罡交代得那叫一个全面,这是为了让他在心里有个概念,我已经打下这么深的基础了,你小子怎么撬我墙角?
“房罡,你还好吗?”陈蕊关心完我立马关心起了房罡。我这小醋坛子马上被打翻,扬着脖子走在前面,眼不见心不烦!
“房罡?你怎么了?”陈蕊又叫了一声,这回她却变了动静。
我回头一瞧,发现房罡怔怔的站在原地,一步也没走,而眉心居然有一团黑气在不断的盘旋。他眉头紧锁,那黑气好像被他的两条眉毛夹住了一样,一圈一圈的转悠。
我艹?这怎么回事儿?刚才不还没有呢吗?不会是他冲着啥了吧?想起刚才地上的那个黑影,难道跑房罡身上去了?
房罡的表情似乎极为愤怒,猪嘴獠牙的着实可憎,我赶紧跑过去,一把拉开陈蕊。生怕给她吓到。
我护住陈蕊,伸手推了推房罡:“哎,哎?你没事儿吧?抽什么风呢?”
房罡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小白牙一呲,作势欲扑,我兜手一拳,直接打在他腮帮子上,但是这下我没用力,仅仅是为了拉开我俩之间的距离,也是想让他清醒清醒。
一拳打过,黑气陡然消散,房罡揉了揉脸,也恢复了正常。
陈蕊不知道我为啥说动手就动手,轻轻捶了我一拳,似乎有些生气。
我轻声告诉她:“我打的可不是‘他’啊!”
陈蕊一愣,我对他眨眨眼睛,她当即明白我指的是什么,惊讶得捂住了嘴。
我不动声色的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别害怕。转过身,我问房罡:“你刚才干啥啊?吓唬谁呢?”
房罡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儿一无所知,茫然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蕊,问道:“你说什么呢?”
“你是喝多了还是咋的?”我问他道:“刚才你要咬人,让我一拳给你打消停了!还记得不?”
房罡摇了摇头:“我咋没印象呢?”
得!他要么是喝断片儿了,要么就是真冲着啥了。
房罡一边揉着被我打过的左脸一边跟我说:“可能是有点儿喝多了吧,没事儿!”
我狐疑的看了看他,总感觉他似乎在隐瞒什么事儿。刚刚那团黑气陈蕊看不见,可我看得清清楚楚,喝多了冒虎气的我见得多了,冒黑气的我还是头一次见着。
所以傻子才信他的话,刚才那样明显跟鬼上身了一样,谁能信他这是喝多了?
而且他这状态也不对劲儿,我俩是一瓶对一瓶这么喝的,我不说自己多有酒量,但是刚才我明显都有点思维和身体脱节了,可他现在跟没事儿人一样,走路稳当不打晃,眼神清澈不迷离这就很让人值得怀疑。
瞅他那样儿也不像是能跟我交心的,所以我也懒得打听他的事儿。我要是真想知道,等黄天愁回来我让他趴两次墙根儿啥都清楚了。
这回我让他走在前面,随时防备着他“抽疯”,房罡居然很听话,乖乖的走在了前面。
陈蕊看着他的背影悄悄的问我:“房罡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我压低了声音跟陈蕊说:“你等我问问我护身报马的。”
说完,我就在心里试着跟蟒清如取得联系,招呼了她几遍,终于理我了,不过她的回答却是轻微的鼾声。
我一颗火热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她咋还睡着了呢!清如不会是喝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