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谈论夜狐的时候,一位香港警官走了过来,对着徐辉耳语了几句。
徐辉听罢,摆了摆手对着我俩道:“那女人之前曾开车经过虎山别墅,看来是冲着了你所说的那个什么夜狐,当时孩子就在车上!”
我重重地呼了口气,这鬼东西简直太嚣张了,只不过是路过而已,就要勾走婴孩儿的魂魄,未免太不讲道理了!
“这是第几个孩子遭难了?”我问道。
徐辉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道:“九个!这已经是第九个了!其中有三个是之前在龙虎别墅里摆满月酒的孩子,剩下的全部都是路过!”
他娘的!九个了?而且连打酱油的都不放过?
我冷笑了笑道:“看来!还真得收拾收拾这般不知死活的东西!”
徐辉眼睛一亮,“你打算怎么弄?”
“今晚我们去龙虎别墅先把它引出来再说!”
徐辉叹了口气道:“之前我们已经试过了各种法子,甚至连墙都推倒了好几面,也没把那东西给逼出来,难不成你要把别墅拆了不成?我可告诉你,那别墅价值几个亿呢,我可没那么大的权力!”
瞅你个损色儿!钱能有人命重要吗?我暗自腹诽了几句,但人家毕竟是领导,这话当然不能当面说出来。
我抿了抿嘴道:“放心吧!我有法子,不用拆墙!”
“什么法子?”两人好奇地看着我。
我神秘地笑了笑,低声道:“黄鸡吊夜狐!”
…
龙虎别墅,位于九龙湾新郊西区,原本这里是一处风景区,多年之前便已经被开发出来,做成了别墅区,只不过生意一直不景气,闲置了很久,直到政府大力开发新郊,这块地域才渐渐有了人气。
龙虎别墅依山而建,可以说是四面环山,环境优美,如同绿野仙踪。盘山道自远处而来,直达市区,此处是一条要道,连接着九龙半岛的两个辖区,除高速公路之外,这里便可以说是唯一的道路。
原本以为龙虎别墅应该如其名字一般,大气磅礴,可事实上纯粹是庄园的老板为了拍当年那个龙虎山高人的马屁。
一进庄园,如同绿野仙踪,这地方太秀气了,跟龙虎这等大气的名字根本搭不上边,若说是香格里拉那还真是差不太多。
半山腰有云雾弥漫,虽然海拔不高,云海却在脚下忽隐忽现,这等如同仙境的地方出妖鬼,倒真的是有点让人无法接受。说实话,若不是这龙虎别墅被说的神乎其神我也不信。
越野车缓缓地驶进了别墅里,我和徐辉从车里跳了出来,何阴阳手里拎着两只大黄鸡紧赶慢赶地跟了过来。
“现在天色尚早,你们先到处逛逛,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晚上九点准时行动!”徐辉道。
我俩连连点头,若不是为了办案,这么高档的地方,想来还真不容易。
“把鸡放一边放着,你走道拎个鸡干什么玩意!”
丫的傻乎乎的,连点情调都没有,难怪小雅一天总收拾他。
何阴阳‘哦’了两声,拎着大黄鸡送走了。
香港没有什么高山,站在秀气的小山上,依然能够看到海湾的繁华,高楼大厦沿海而立,在远处隐约传来船港的呜鸣声,让人心神摇曳。
这的确是一座美丽的城市,但却不属于我们,我们终究只是过客,在遥远的北方,还有个小破窝等着我们,金窝银窝,都比不过咱的狗窝,也许这便是归宿的含义吧。
我们都不是随遇而安的人,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拼了命地要钻进这些所谓的大城市,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含义也莫过如此。
还真是有些想家了啊!开店一年多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如同照料自己的孩子一般,走了这么多天,还真有点放心不下,也许就是这点念想支持着我,让我坚持了许多年…
人,生来命中注定,该干什么的就是干什么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是阴阳先生,一辈子都是阴阳先生,我从未想过要逃避,命运也在不知不觉的引领我们走上应有的道路。
站在小山尖上,我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莫名的悸动,也许是这钟秀灵气才让我此刻心中感慨万千,引起诸多思绪,不知怎地,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地方了。
这么秀气的地方,本不应该被邪祟污秽,而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将要还它一片安静。
我和何阴阳在山上溜达了一圈,回到了别墅,徐辉正到处找我们,说借此机会为我们接风洗尘。
龙虎别墅原本就是用来招待宴席的,许多大人物请客都曾经喜欢来这个地方。
虽然自从龙虎别墅出了事之后,开始有些荒凉起来,但是庄园老板财大气粗,硬是没把生意关掉,此刻庄园里还有一些厨师和服务人员。
虽然是盛夏的季节,但是山上的夜晚,凉爽袭人,侍者把饭桌摆到了院子里面,我们三个就开始吃喝起来。
算算时间,我们和徐辉认识也快两年了,这厮地地道道一大扫把,遇到他从来都没有好事,可是不得不承认,徐辉是个血性的爷们,为祖国为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三十来岁的人,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娶上,见到案子比见到亲娘还亲,那叫一个悲摧。
说到底,这爷们儿是个好人,有点意思!这也是我和何阴阳心甘情愿帮他的原因。
“来!哥俩走一个!”
“对,走一个!这个案子结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我和何阴阳吆喝着。
徐辉当然知道我俩什么意思,笑了笑道:“你们放心吧!只要这案子结了,我们三个一块回去,家里边还有案子等着我们回去呢!”
“什么‘我们’?是你自个儿!”我连忙纠正了他语法中的错误。
瞅这娘炮的眼神,就知道他没打什么好主意,趁着他没醉酒,可得跟他撇清关系,要不然,回去还得抓我们当苦力!
徐辉尴尬地笑了笑,“别那么敏感成不成!咱好歹是一个战壕里的革命战友,他日我若是沦陷了,你俩还得拉我一把不是!”
“来!尝尝这鸡怎么样,我感觉挺好吃的!”
丫的还挺会来事的,给我和何阴阳一人夹了个鸡腿吃,还别说,这鸡肉确实挺香的,应该是黄鸡,而且是土家养的那种。
一旁的侍者看我们夸这鸡好吃,连忙笑了笑道:“先生!这鸡可是您们带来的,味道当然不会差!”
瞧这马屁拍的,真他娘的舒服…哎,等等!
“你说谁的鸡?”我们仨停止了大快朵颐,怔怔地看着侍者,何阴阳最后一口鸡腿狠狠地咽了下去。
侍者脸上一红,尴尬道:“我说是你们带来的鸡,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先生!”
我们仨脸色顿时涨红起来!大爷的!当然有问题,那鸡他娘的是用来吊夜狐的,不是用来吃的!
“你们把鸡给我们炖了?”徐辉皱着眉头道。
那侍者点了点头道:“是呀!大厨煲的鸡汤,还不错哦!”
不错!不错你大爷的~!
到底是有素质的人,却依然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我们三个都在极力地克制,保持镇定。何阴阳最镇定,把鸡腿啃得干干净净。
“你他娘的还有心思吃?”我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何阴阳尴尬地笑了笑道:“反正都已经炖了,干嘛不吃!”
“我问你,我先前让你把黄鸡送走,你送哪去了?”
“厨房。”
我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我让你放到一边,谁让你送厨房了!”
徐辉这会儿也看明白是咋回事了,何阴阳把鸡送到厨房,定然是厨师误会了,以为是我们让他把鸡给炖了。
我和徐辉都双目喷火的望着他,大爷的,这孩子这些年缺钙的毛病是好了,开始缺心眼了!
我狠狠地拍了他一后脑勺,“我怎么都不明白,你脑袋里勾的是芡吧!”
丫的顿时不乐意了,狠狠地塞了一口鸡肉愤愤道:“谁他吗知道他们把他吗的鸡给炖了!”
他大爷的还能吃下去!
“快到九点了,没黄鸡不行啊!这大晚上的,让我们上哪买鸡去?”徐辉顿时焦急起来。
“夜店!”这缺心眼的话只有何阴阳能说得出来,我狠狠给了他一后脑勺。
这会儿侍者似乎也看明白了,在一旁弱弱道:“三位警官!你们的黄鸡是留着有用是吗?厨房刚刚只杀了一只黄鸡煲汤,另一只准备做辣子鸡,可能还活着呢!”
我们仨一听还有一只黄鸡生还,连忙追着侍者问道:“可能是啥意思?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问他干嘛,赶紧去厨房看看呐!”
我们仨撂下了筷子,飞也似地朝着厨房奔了去。
来到厨房门口的时候,我们仨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一个老头正拿着菜刀准备杀鸡呢!大黄鸡吓得咯咯直叫。
我们仨齐齐大喊了一声,“刀下留鸡!”
老头明显怔了一下,一脱手,黄鸡蹦跶着跳了出去,生怕小命玩完,飞也似的窜进了道路一旁的灌木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