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有变!难道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出去?还是说月溪明并不放心他, 所以在他身边安插了他的人才使消息走漏了?
司竹空在心中思索着,挥手屏退了影卫。
白露上前一步问:“公子现在怎么办?”
司竹空想了想道:“吩咐下去叫人备宴,来者是客自然要好好款待。你先去招待二皇子, 就说我还在审问龙渊密钥的下落, 晚些便会将人带过去让他一见。”
白露道了声是便就退下了。
屋外清明谷雨正好赶到。
两人要进屋却被白露拦下了, 她道:“没有公子的命令, 你们俩暂时还是先不要进去了。”
清明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谷雨恹恹地哦了声,只好趴在窗台边眼巴巴往里瞅。
屋里,司竹空思索良久最后决定了。
他深知月溪明是什么样的人, 月溪明他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一定从泄露消息之人的口中得知了冬雪的大致样貌,虽然她戴着一层面纱, 但那双清寒如星月一般的眼眸却分外叫人印象深刻, 想来若随便找个人带过去给月溪明看定是轻易糊弄不过去的。
于是他取来放置在屋中柜子里的药箱走到冬雪床边, 矮身坐在冬雪面前。
他失笑,“冬雪, 我可能又要做一件让你很讨厌甚或厌恶的事了,不过我也是为你好。”
“月国二皇子听说你在我这里,特地前来看你,他可不比我,他喜权力又爱美色, 鱼与熊掌皆想得, 若是他看上了姑娘……”他未再继续往下说下去, 只道:“想来你应该会懂的。”
顿了下, 他又道:“我除了会些医术, 对于易容术也略懂皮毛,我手法有限, 虽然不能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但我可以将美丑置换。”
“为防万一我想……给你易容。”他先还是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和她说。
当然这其中也有他自己的私心,其一,无论美丑,他都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真颜以对她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其二,他一直都很想看看她面纱下是怎样的一副容颜?
其实他还有第三种办法,那就是将封住她内穴经脉的银针取下,让她完全恢复功力,那样的话,一个区区月溪明对她来说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但是他若那样做,他肯定就留不住她了。
所以他只好退而求其次。
他不想让她离开这里,离开他。
不仅仅是因为还没有从她身上拿到龙渊密钥。
至于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他已经无从得知了,但是他就是想留她在身边,哪怕他不和她说话,她厌恶他,他只要能在一旁看着她就行了。
他要做的事就是要揭下她的面纱,给她易容。
冬雪自然不可能会同意。
她冷冷地看着他。
司竹空早已习惯了她那样的眼神,并没觉得有什么,他伸出一只手,心中满怀期待,口中却又在说着“对不起。”
冬雪缓缓运起冷冽冰寒的掌风,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成功。
司竹空及时唤来了外面的清明,本没有叫谷雨的,但是谷雨也忙跟着一头冲进去了。
“公子唤我何事?”少年双手抱剑拱手问。
司竹空面无表情地道:“点住她的穴道,让她两个时辰之内不能动弹。”
清明道了声是,此刻手脚皆被捆缚住功力尚未完全恢复的冬雪并不是少年的对手。
她如今就像是刀俎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清明点了她的穴道,她立马就不能再运行内力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司竹空缓缓揭下了她脸上的面纱。
这一切都是在她清醒的情况下做的,虽然她并没有同意,是他强迫而做,冬雪她都看在眼里。
几缕阳光随风晃荡映射到床前,面纱下的容颜,在那秋日柔和的光芒映照下白得近乎透明。
或许是因为她常年戴着面纱,肌肤要比常人白上许多,就像冬日里白雪一般纯净无暇。
她的容颜并没有像她戴上面纱时的外表、气质一样给人一种清冷冰寒的感觉,反倒那略带了一丝婴儿肥的脸蛋让人觉得很甜美。
和她的声音是一样的,都给人一种甜丝丝的如坠在云端之上,又包裹在蜜糖里那种美好而甜蜜的感觉。
摘掉面纱的冬雪,整个人都显得玉软花柔,但是一旦戴上面纱只露出那双如星月一般美丽的眸子却又会让人觉得过分清冷寒凉。
司竹空望着她,不自觉就想起了这世间他所见过的一切美好的事物,仿佛看着眼前的人,就会让你忘记一切烦恼,只记得美好和甜蜜。
他望着她,不由的愣怔住了,心旌摇曳起来。
谷雨看到冬雪的面容后,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叹,“我师父摘掉面纱看起来竟然那么小的!”戴上面纱时,她可是浑然不觉的,只觉得她是高高在上的。
她两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冬雪看,双手捧着脸忍不住再感叹:“没想到我的仙女师父不仅仙还甜,又鲜又甜的……”肯定很好吃!她好想去亲上一口,哦~不!最好是咬上一口她师父的脸蛋哦~看是不是会一口溅出仙美多汁的水来?
只可惜公子在前,她有那贼心没那贼胆!
清明在一旁看着,也微微有些怔住,没想到她摘下面纱看上去竟如此清纯柔美,万不像那曾经与他交过手一招一式皆凌厉寒冷浑身都冷冰冰的女人。
司竹空看了她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低声呢喃道:“没想到你揭下面纱竟如此令人惊绝。”
“刚刚是我唐突了。”盯着她看了那么久才想起来正事。
他打开药箱,取出各种各样的用来易容画脸的小工具来。
在给她画丑之前,他先道:“你放心,这些东西之后我会亲自为你一点一点洗掉的,只要及时将它用皂荚混米水洗掉它不会对你的皮肤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是画完之后可能会使你有些难看。”
“不过也正要如此。”说完,他就开始在冬雪脸上描摹了,为了逼真些他在她的手上和胳膊上也作了伤痕妆。
约摸半炷香过后,司竹空收了手,还颇是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笑了笑,要的就是这个样子。
谷雨却被丑的差点哭出来了!
不仅丑,还吓人!
那本来漂亮甜美的脸蛋上如今满是一道道血肉模糊的伤疤,公子他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让人看得觉得真是逼真的很。
那一道道伤疤像一条条蚯蚓爬在脸上一样,纵横密布,叫人没眼看。
谷雨晃晃脑袋咦了声,捂住眼睛,又有些被恶心到。
她不太懂,“公子你为什么要把我师父弄的如此丑陋不堪?”
司竹空不回答她,只望着冬雪深感抱歉道:“如此,委屈你了。”
冬雪的手中没有镜子,不知道自己被他弄成一副什么样子了,但就从那红衣少女的表现来看,她现在应当很见不得人。
不过这样也好,她也不想再让更多的人看到她的真面目了。
清明站在一旁看了一眼那脸后,便就选择偏过了眸去不再看。
如今她那副样子实在令人不忍直视,真不知道他们公子的手竟还这么巧?能将一个本来极好看的人画成极难看的样子。
司竹空比他们显得淡定多了,他将药箱收起,又给冬雪重新戴上面纱,那些丑陋的伤疤便暂时被那一层面纱遮掩住了。
说来也奇怪,她那面纱摸上去轻薄柔软,一戳就透似的,但一戴在脸上却又叫人完全看不透面纱下到底何容,如果不是离的太近的话。
司竹空没有在她的额上恶意画丑,毕竟她的额头平时都是露在外面的,不过也有一层细碎刘海的遮挡。
而且就要露出额头才是最好,这样一将面纱摘下来,一美一丑,才会给视觉上带来极大的冲击感,让人的心情也一下从崖巅落至谷底,应当会很扫兴而归吧?他心道,上下又打量了一眼冬雪,觉得还需给她换身衣裳和头饰,这样才能和他给她画的面纱下的伤疤妆容相配。
只是当他抬手要去拿掉她头上那根白玉簪时,冬雪明显地往后躲了一下,更想要抬手护住那根白玉簪。
司竹空注意到她这一动作,目光如炬地落在了她的那根发簪上,之前他并没有注意她头上那根样式简单看似不起眼的发簪,如今这一细瞧,才发现那根白玉簪似乎大有不同,暗藏玄机。
他笑了笑,收了手,柔声开口:“不摘也罢,就戴着它吧。”然而他心中却惦记上了那根玉簪花式模样的白玉簪。
虽然收了手但目光还是在那上面停留了许久。
随后,他便掏出了随身携带在身上的钥匙给冬雪打开了手脚上的铁锁镣铐。
谷雨睁大眼睛看着,心道:还真让清明给说对了,钥匙真在公子他身上。
只是这不是她找来的,给师父开的,师父还会教她那功夫吗?
少女挠了挠后脑勺忧心忡忡地想着,冷不丁司竹空叫了她一声,谷雨忙举起手来喊了一声到!
又笑嘻嘻问:“公子什么事?”
司竹空道:“你去找件颜色暗一点的衣服来给她换上。”
谷雨哦哦点头,麻溜就跑去找衣服了。
找到衣服她又快速地跑回来,司竹空又叫她给冬雪换上,谷雨忙应下,又朝司竹空和清明挥挥手,“嘿嘿,我要给师父换衣服了,你们先出去吧。”
司竹空和清明出了屋,少女开始给冬雪换衣服。
按照司竹空的要求,谷雨找来了一件暗灰色的长衫。
衣服穿到身上,本来长衫之上有相配的对襟扣,但是冬雪还是用了原来的那枚一字扣别在了胸前,谷雨没甚心眼,只觉得那一字扣别针可能是她师父心爱之物,或是她师父什么地位的象征,比如是师父某某门派的信物,就也没多想。
衣服穿好,少女抱着冬雪出去,司竹空上下看了一眼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让谷雨抱着她同他一道去前堂大厅见月溪明。
而清明早在谷雨抱着冬雪出去时就已经不在这间屋子外了。
司竹空当时和清明一起被谷雨打发出屋后便就交给了少年一小包茶叶,让他把它拿去给司竹小苑中另一位来客用来泡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