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司竹空一大早就又去看冬雪了。
他走后不久,谷雨就鬼鬼祟祟从窗户翻进他屋里去了,开始在他屋里翻箱倒柜找能打开铁锁镣铐的钥匙。
没多会, 她在屋里搞的动静就惊动了守在房间四周暗处的影卫, 影卫听到动静正要进屋去捉贼, 不过却被正好到此的清明给拦下了。
他命他们退下, 他亲自去屋里查看一翻, 结果就发现了把屋里搞得一团糟的谷雨。
就从昨天起,他发现谷雨有些异常,经常在司竹小苑里乱晃悠, 翻东找西的,这一次竟然还摸进了公子的房间里来乱翻!
这家伙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悄无声息地进去, 谷雨一心只用来找钥匙, 根本没察觉到有人到来。
冷不防她一下被人揪着后衣领给提溜了起来。
少女啊的一声忙捂紧嘴巴发出一声叫, 一双手往上面乱抓,“谁、谁, 谁谁?”
清明凉凉地道:“你说呢?”
这声音少女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她反脚一踹,咬牙切齿,“你给我松开!”
清明反应迅速往后一躲,手上一松,少女直接一屁股掉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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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捂着嘴憋笑。
谷雨龇牙咧嘴地晃了晃脑袋, 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听不甚清的字, 似发泄她的怒气。
她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身来, 怒目圆睁, “你你你赶紧走, 别在这坏我好事。”
她现在着急找钥匙,这账以后再跟他算!
清明双手抱胸, 摇了摇头,“我不走。”他又走上前来几步,微微眯起眼睛来审视着她,“你干什么呢?从昨天起我就发现你不对劲了,今天还跑公子房间里来偷东西了?”
“偷什么东西啊?我找东西!”少女蔑哼哼地反驳。
清明哼的一声笑,“是要找什么啊?”
谷雨捂住嘴巴又松开,“干嘛要告诉你?哼~”说着她又埋头要去找了。
清明又伸手一把抓住她肩膀将她给抓了回来,“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把公子叫回来,让他看看你把他的屋子搞成什么样了。”
谷雨答非所问,“你知道公子要去哪?”
清明道:“看样子又是要去看那个女人。”
“哈,看我师父?”谷雨突然嘿嘿笑起来。
“你师父?她什么时候成你师父了?”清明纳闷。
一提起这个,少女有些兴奋,一兴奋就管不住自己嘴了。
“你还不知道吧,师父她昨天才收的我为徒,还答应教我她那招能化学结冰的功夫,不过我得先帮她找到钥匙打开那铁锁镣铐才行!”她一秃噜就把什么都给说出去了。
“啊!”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忍不住冲自己的大嘴巴子打了一巴掌。
清明忍不住笑出来,两颊梨涡明亮动人,“我说呢,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原来是想偷钥匙。不过那么重要的东西,公子他又怎么会随便就放在这屋子里呢,他肯定会随身携带着吧。”他又猜测着,“说不定现在他就拿着钥匙去给她打开铁锁镣铐了。”
经清明这么一提醒,谷雨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钥匙或许就在公子身上呢?”
清明拍了拍她脑袋,嘴欠道:“因为你就是个大笨蛋啊!”
谷雨朝他噗噗噗,“你才是笨蛋呢。”
“我现在就去找公子。”说着,拔腿风风火火又要走。
“喂……”清明叫住她,“你把公子房间搞这么乱,就不怕公子回来看见了罚你拖一个月里里外外的司竹小苑,你确定不给它收拾一下,物归原处?”
谷雨一拍脑门,瞧自己做的这好事。
她只好折回来赶紧给收拾收拾,见清明就那样双手抱剑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睨着她看,她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帮我一下吗?”
清明漫不经心笑了声,“你叫我一声哥我就帮你。”
谷雨冲他翻了个白眼。
清明:“你都能叫白露姐姐,怎么就不能喊我一声哥了?”
谷雨哼哼唧唧道:“因为白露姐姐会给我做好吃的,买新衣裳,编辫子缝鞋子,可你呢你就知道拍我脑袋,揪我辫子、衣领,腰带!把我给提溜起来……”哦也不对!这小子也有好的时候,那天他还替她揽下了碧玉花被揪秃的罪责呢,还有一起执行任务时,他还及时救过她几次。
她想到这咬着嘴唇不说话了,默默干起活来。
清明哼了一声,当真又上前揪起她一根发辫绕在手中把玩,不屑道:“不就是编个辫子嘛,我也会!下次就让我来给你编!”
谷雨瞥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突然嘿嘿笑了两声。
少年也跟着少女浅浅地笑了一下,望着少女缓缓摇了摇头,眸中满是无奈,随后便蹲下/身,和她一起收拾了起来。
收拾好之后,两人一起往冬雪的房间去。
而司竹空和白露已先一步到达。
他们到时,冬雪还正打坐在床上修习了一遍雪噬神功的心法。
通过这几日的缓慢恢复与探索,冬雪好像渐渐找出了她身体症结的所在,她前几次运功还没怎么感觉,后来试图冲破桎梏运的频繁了,便有所察觉出她症结可能就在她肋下的经脉内穴中,因为每次运功一频繁那里就会感到隐隐的痛,如同被针扎了那样的疼感。
只是她手脚之上皆有束缚,一时半会还不能完全破解,让功力完全恢复。
凡事不能急于求成,否则会适得其反。
司竹空又没敲门就进屋了,毕竟他知道就算他敲门了,里面的人也根本不可能会应,索性就省了那个步骤,直接推门而入。
他走到床前,面带微笑,“冬雪姑娘,早上好。”他先跟她打了个招呼。
冬雪在他意料之外地睁开了双眸望向他。
司竹空也不拐弯抹角,他开门见山道:“今日我来,是想让你交出龙渊密钥。”
“我无意伤害你,只为求得龙渊密钥,只要你交出密钥,我就给你打开铁锁镣铐。”他柔声又说。
冬雪在他意料之中地摇了摇头。
司竹空视之一笑,“那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先礼后兵’了。”
刚才他先说明来意,好生以礼相待让她交出密钥就给她打开手脚之上的铁锁镣铐是为礼,而这“后兵……”
他唤了声白露,白露奉命向前。
“搜身。”他淡淡地道,说完自己先背过了身去。
白露道了一声是,便就去床上开始搜冬雪的身了,于冬雪一身雪衣上从上到下摸了个遍,她并没有在她身上摸到有钥匙之类的什么东西,她颇为纳罕地收手,又走到司竹空身边,附在耳边摇摇头小声道:“公子,没有。”
龙渊密钥在她身上,又不在她身上。
司竹空回了身来,凝望着冬雪的目光多了一丝探究,他走上前,眸中似笑非笑。
挥了一挥手,“白露你先退下吧,剩下的交给我来。”他不咸不淡地说。
白露闻声便离开了房间,关上房门出去守在了外面。
司竹空坐到床沿边,倾身到冬雪面前,离得她很近,仿佛能窥探得到她面纱下的真容,只是他此刻的目的并不是想看她长什么样,而是……他忽然伸出一只手扯过了冬雪雪白的脖子下交叠的衣领,把她往他身前一拽。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
晨光照进屋子里落到床边,空气里似乎浮动着一抹暧昧的气息。
司竹空望着冬雪的眼睛,缓缓开口,“今日我有的是时间好好找一找龙渊密钥到底在你身上何处?”他声音不疾不徐,又温雅柔和。
可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却并不温雅有礼,他开始动手去脱掉冬雪她最外面一层的衣裳,虽做的事不雅,但动作却并不粗鲁,反而很温柔。
冬雪适才一直看着的双眸在那一刻闭上了。
司竹空见她闭上眼睛,也忽然停了下手,他呵了一声道:“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觉得我现在就是个无耻之徒?”
冬雪静气凝神,似在准备发功,她并不理会他。
偏生司竹空对她没有任何防备,只又自嘲自笑道:“不过我本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在来南城花都之前与你相处的那副样子也不过是装出来给你看罢了。”
经过一夜的休整,雪噬神功逐渐恢复,她一颗或许在昨天因为他而生过一丝波澜,有过一丝异样情绪的心也已经随着功法的恢复而渐渐被重重冰雪再次冰封住了,她已经不关心这些了,也不在乎他到底是哪副面孔。
修炼雪噬神功,功法越深者,她的一颗心,那些七情六欲人世俗念也会被冰封的越深,所以会致使修炼雪噬神功者无情无欲,而只有练至巅峰,那些一个人本来该有的情、欲、念,才会逐渐回到心中,才能在内心深处来去自如。
此刻,她并不是对他失望还或是有其他什么情绪,她只是在试着凝神聚力,果然下一刻她一掌推出,司竹空猝不及防被击飞下床重重地撞到了门上。
紧接着,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身上感到一冷。
他擦干嘴角上的血迹,诧异地抬眸望向床上的人,不由心道:他不是已经用银针封了她两大穴位,以使她……就算给她打开手脚上的铁锁镣铐,她也不能完全发挥出所有功力,那么清明白露就还能是她的对手,随时能将她困住,可是就目前看来,她功力的恢复远在他意料之外。
他突然有些后悔,当时不该心软只用银针封了她两个穴位的。
之所以会选择封那两个穴位,是因为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他所想要的效果便会大打折扣,就比如现在她已经能够聚集三成功力出掌了。
冬雪看着司竹空被她一掌击飞并口吐鲜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成功了?她已经能够在静气凝神的情况下缓缓聚集内力出掌了。
虽然不能瞬间凝聚功力给对方一个急攻,但是现在已经比前几天的情况要好些了。
幸好也正是她目前只能屏气凝神缓缓聚力出掌,要不然司竹空可不只是被打的吐血那么简单了,不过也怪他对她一点防备都没有。
司竹空扶着门把手缓缓站起身来,望着冬雪一笑,“好,你打得很好!”他又朝她走过去。
不过刚刚他那一下撞到门的“咣当”一声响,又把白露给惊动没有请示就冲进了屋里来。
“怎么了?公子,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急忙询问,她向来是把司竹空放在第一位的,对他的关心超过自己。
司竹空已经将嘴角上的血迹擦了干净,他摆摆手,“没有什么。”
他继续往前走,没迈出两步,影卫又来报。
“何事?”司竹空停下了脚步问。
影卫走近他身边,附在他耳旁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公子,人已找到并请来了司竹小苑,另外二皇子不知从哪里听到公子你带回了身藏龙渊密钥之人的消息,要来司竹小苑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