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使者新垣(yuán)衍走后,平原君又派人到邺下向魏国领兵大帅晋鄙求救。
晋鄙因为魏王不让进兵,拒绝了平原君的请求。
平原君又向信陵君无忌写信:“赵胜与魏国结为婚姻,是因为公子热情好客,讲义气,能够在别人困难的时候,勇于出手相救。现在邯郸被秦军围困,危在旦夕,而魏国的救兵停止不前,观望不救,这难道是您真实的想法吗?你的姐姐担心城池被秦军攻破,日夜悲泣,公子纵然不考虑赵胜,难道也不惦记姐姐吗?”
信陵君的姐姐嫁给了平原君赵胜,这封信写得已经很直白了。
信陵君接到来信,心里不是滋味,多次请求魏安釐王让晋鄙进兵。
魏王说:“赵国不肯尊秦王称帝,他自己本来可以救自己,偏偏不做,反来求我国为他抵抗秦兵,这算怎么回事?”始终不答应。
信陵君又让门下能言善辩的宾客向魏王进谏,百般巧语,魏安釐王就是不准。
信陵君没有办法,对宾客们说:“即便是我一个人,也要去赵国,就是死在哪里,也不能辜负平原君对我的期望。”
信陵君准备了一百多辆车乘,号召门下宾客,准备直接触犯秦军,以身去殉平原君之难。
宾客愿意跟随他的有一千多人。
队伍出发,经过夷门的时候,信陵君与侯生辞别。
侯生说:“公子去吧。我年龄大了,不能随行,勿怪,勿怪。”
侯生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说了几句,信陵君对此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心里说我这是有去无回,以身赴难,你没有一点表示?
侯生真的让他失望了,没有再说其他话,信陵君扫兴而去,大约走出去十多里地,心里想:“我对待侯生,可谓是仁至义尽了;现在我要去赵国直犯秦军,准备去拼命,可是他不但没出主意,就连只言片语安慰的话都没有,也不阻止我,太奇怪了。”
越想越不对劲,停住队伍,调转车头打算再去见侯生,宾客们都说:“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早就知道他没有用,公子何必再去见他。”
信陵君不听,独身前往。
信陵君远远望见,侯生正立在门外等自己,来到近前,侯生微笑着说:“我就知道公子一定会回来。”
信陵君望着侯生没说话。
侯生说:“公子一向用厚重的礼节对我,现在公子去冒险拼命,,而我没有片语相告,您一定会很疑惑,所以知道公子一定会返回。”
信陵君躬身施礼,连忙说:“无忌自认为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先生,使先生对我如此冷漠,所以特来请教。”
侯生说:“公子养了数千门客数十年,没有听到那位宾客进献过一条奇计,只知道跟随公子去进犯秦国强悍的军队,这跟弱肉投饿虎有什么区别,白白丢失性命,又不起作用?”
信陵君问:“无忌也知道这样做没有用,但是,我与平原君交情深厚,义不容辞,先生有更好的办法吗?”
侯生问:“公子暂且进屋说话,容我慢慢说来。”
说着,把信陵君让到家中,进了屋坐下,把其他人打发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后,侯生凑近信陵君低声说:“听说如姬很受大王宠幸,是真的吗?”
信陵君看侯生很神秘,认为一定有奇计,竟然开口问这么一句,只得回答道:“对。”
侯生说:“我又听说如姬的父亲早年被人杀害,如姬请大王捉拿凶手为父报仇,三年没有抓到凶手,最后,是公子的门客斩杀了凶手,把人头献给如姬,是真的吗?”
信陵君仍然疑惑着回答:“确有此事。”
侯生继续说:“如姬对公子感恩戴德,发誓愿意为公子去死,来报答公子,是真的吗?”
信陵君有点烦,但是仍然忍着性子说道:“如姬虽是女子,但性情直爽,的确这样说过,但她是一位女子,我不图她为我做什么事。”
侯生说:“现在,晋鄙将军的兵符在大王的卧室,只有如姬能够取到,如果公子开口,请如姬帮忙,如姬定然会答应,公子得到兵符,取得晋鄙的指挥权,可率领大军抗击秦军,解救赵国,公子觉得这样做可行吗?”
信陵君这才如梦初觉,离开座位拜谢。
回到郊外,让宾客们在原地驻扎休息,自己回到家中,联系与自己交情深厚的后宫内侍颜恩,告诉他窃取兵符的事,让他私下请求如姬帮忙。
如姬知道后说:“公子的命令,妾蹈汤火,也不能推辞?”
当夜,魏安釐王被如姬灌醉后酣睡,如姬盗取虎符交给颜恩,颜恩送出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