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知道为何,我总是不相信我看到的……”苗豆儿没头没脑说了那一句,然后也是轻轻笑了自己一声:“就算是我看着他抱着一个女子,他也是不看我的眼睛。我还没死心……”
淑夫人眼里的泪竟是更如断了线的珠子,只是抱着苗豆儿摇着头,也不出声。
“……娘,你说,相公会不会还回来的?若是他果真喜欢那个什么花魁,将她纳进来当个妾也行……只要他回家……”
淑夫人伸手打了苗豆儿一下,声音里带着怒气:“这说的什么话!咱家不准进来一个妓女!豆儿莫要再说了,咱们就当他死了!”
两个女人哭了一阵子,晚饭也吃不怎么下去。入了夜,苗豆儿回到房中,钻进了冷冷的被窝里,睁着眼睛看着床帐,竟半晌睡不着。
她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闪过白日里看到的画面,每当想起安期鹤冷淡的语气,抱着那绝色美女的样子,她的心中都如被刀又割了一道。
当她终于意识到,再不睡去,明日便无法起来做豆腐了,这才逼着自己渐渐睡了过去。
入了夜,村子里一片寂静。远远地,从各个屋顶上闪过来一个人。人来得近了,借着月光,才能看清楚来人的面向。
这人眉目如画,此时竟轻轻颦着,鼻梁高挺,淡色双唇紧紧抿着,仿佛有着什么事确定不来一般。
来人便是安期鹤。
他本不该来这里的,但白日里,他听说了苗豆儿的经历,却是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心。一入了夜,他百般挣扎,终于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双脚,悄悄潜出藏香楼,一路避开监视自己的暗卫,单凭着一双腿,从京城一路狂奔到了这个村子。
他的胸口还有伤,从京城到这个村子,路上若是坐着驴车只需要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而安期鹤一路轻功竟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来到了苗豆儿家院子外面。
站在院子外,安期鹤望着这简陋的农家小院,心中无比复杂。他跳上了屋子的房顶,悄悄潜入了苗豆儿的房间。
看着床上妻子的睡颜,安期鹤控制住几乎有些哽咽的呼吸,轻轻走上前去。
睡梦中的豆儿,仿佛梦中遇到了些什么,她的眉头轻皱,表情并不放松。
安期鹤突然想到了苗豆儿梦中的空间,他轻手轻脚端来一个凳子,而后坐在了苗豆儿床边上,伸手握住苗豆儿藏在被子里的手,闭上了眼睛。
梦中空间里,苗豆儿此时正刚刚将豆子收完,正打算着干脆先将豆子给打出来,然后明日可以稍微省一点时间多做一些豆腐。
毕竟此时她已经死了心,得计划着多攒些银子,得打一辆结实的马车,还得买下两匹马,准备着一家人举家回苗家镇。
还有留在了窑镇的那些府上下人,总得想法子将她们遣散,让他们带上一点银子各自回家才好。
身上的压力有些大,苗豆儿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来。
她一转身,便瞧见了出现在梦中的安期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