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摆放的一排大小各异、形状不同的刀具,沈珏皱眉道:“你这是要杀猪?”
“杀猪焉能用骨刀?”白凤隐翻翻白眼,“头发长见识短,多跟你们家主子学学,是吧堂主?”
几天下来,鬼帝已经习惯白凤隐对他的玩笑称呼,倒也不以为意。
目光扫过那排锋利刀具,鬼帝若有所思:“我在舟不渡那里看见过类似的一套刀,他说是用来给病人切肤断骨的。你把这些拿出来,该不会是想对自己动刀吧?”
听了鬼帝的话,沈珏再一次仔细打量那些刀具,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刀尖各进肉里的场景,后颈隐隐发寒。
纤长指尖一一拂过刀具,白凤隐表现得十分淡然:“我能通过心脉疼痛时的症状判定蛊母是哪种虫,但没办法确定蛊母藏在何处,必须用一些方法逼它出现才行。为了引出蛊母,这些刀具是必不可少的,受些皮外伤也在所难免。”
见她心意已决又似胸有成竹,鬼帝并没有阻拦,只是从她手下抽出最小、最锋利赌一把骨刀,试着在自己指尖一划。
无声无息,一滴血珠涌出,殷红刺眼。
拈动手指擦去血珠,鬼帝忽道:“你说该怎么做,我来。”
白凤隐粲然一笑:“本就打算让你动手,否则也不会特地叫你过来了。”
蛊虫非常敏感,喜阴避阳,只沿心脉主络行走,一旦发现灵气汇聚的穴位便会长期在此停留,甚至永远藏身于此。而蛊虫与寄生母体之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所以寄生母体遭遇袭击时,察觉危险的蛊虫往往会释放大量蛊毒麻痹母体减少流血,以此来拯救寄生母体和自己。
白凤隐要寻找蛊母的方法,正是利用了蛊虫的这点特性。
“从百会穴到涌泉穴,每个穴位都要用刀割开,然后挑起表皮撒几粒盐进去。蛊虫遇到盐会变得行动迟缓,很容易捉住。”
从一排刀具中挑出一把不大不小、宽口薄刃的骨刀递给鬼帝,白凤隐把左手递到他面前。
“百会穴、涌泉穴和死穴关乎性命,尽可能不要动,所以你得从虎口穴开始。如果穴道里藏着蛊母,它会为求自保释放蛊毒导致我浑身麻痹、心脉沉滞。我一有感觉就会告诉你,你要做的就是以最快速度割开皮肤把蛊母揪出来。”
鬼帝掂了掂骨刀:“若是没能捉到,又被它逃掉了呢?”
“那我就得自求多福了。”白凤隐一耸肩,指指额角,“假如蛊母发现所有穴道都不再安全,它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另一个蛊虫比较喜欢的地方,也就是这里,到那时,我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蛊虫入脑,她不仅会死,还会死得很痛苦,比摄蛊铃带来的痛苦更加剧烈。
刀在鬼帝手上,是成是败由不得她做主。白凤隐从容做到椅中,拿起一块软布咬在牙齿间之前,向鬼帝提出最后一个请求。
“没能成功的话,给我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