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怎会有什么三长两短,今晚月明星稀,天气不错,本王准备一个人走一走,你回去吧。”谢绝了她的送行,他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玉琅看着他慢慢离开的背影。
肩颈上的月光靡丽而又美好,澄澈的好像一片晶莹的流沙一样,看着他渐行渐远以后,玉琅这才叹口气,“为何爱情总是用来折磨人的,分明是两个不可或缺的人,偏偏要表现的对方可有可无。”
对爱情,玉琅是一知半解的,但是看到这里,也是明白爱情猛于虎,轻易是碰不得的。
他们的感情刚刚好了一些,但是从此以后,因为这个又要波及了。明明,墨琛是那样在乎梁烟云,但是偏偏要表现的生命都不在乎。
明明,梁烟云是不想要离开这里的,但是偏偏每天都说要离开之类。
这样相互折磨与刺激,是伤害还是爱呢?玉琅回身,看到站立在旁边言笑晏晏的奴良,微微一呆。“你做什么,好像夜游神一样。”
“嘿,我自然是在王妃的身旁,难不成到了危难关头找不到不成,我说……”奴良伸手,揽住了玉琅的肩膀,“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玉琅掰开那蛮横的大手,女子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希望王爷很久了。”
“你……”玉琅加快了脚步,故意与奴良保持一种安全距离,“你乱说是要掉脑袋的,莫要殃及池鱼,已经深更半夜了,你不早点儿休息,在这里胡言乱语,如饮醇酒,醉了吗?”
“醉了?”奴良哈哈一笑,已经追赶了过来,“我是醉了,不过我醉在了这样的天气里,你呢,你看看你,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和王爷在一起,你可不时常颠三倒四的。”
“你……”玉琅啐一口,气的脸色绯红,在地上跺脚,“你看看你,你老没正经,这也是开的玩笑的。”
“玉琅。”玉琅被这样郑重的一声给留住了匆忙的脚步,在月色中,回眸看着奴良。奴良很久没有这样子与自己说话了,两人的目光在靡丽的月色中稍微交汇了一下。
“嗯?”她扬眉,看着奴良。
奴良微微举步,已经朝着玉琅走了过来,愁云惨雾的样子,换做玉琅一笑。“如何这样惨兮兮的,刚刚不是还很能雄辩?”
“什么雄辩不雄辩,你以为我拿你寻开心,我可实在是不开心呢。”玉琅闻言,握住了奴良的手,“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
“现在,赵赫已经不是以前的赵赫了,你知道的,现在的赵赫很有可能会成为太子,他要是真正成了太子,我……我能……”不用说,其余的玉琅也是知道了。
“你那什么想要吃天鹅肉。”玉琅索性一针见血,奴良微喟一声,“你倒是说的鞭辟入里,但是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不是我不想他就可以不想,我心里面有一个野兽,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这个野兽了。”
“禽兽差不多,什么野兽。”
玉琅一本正经,说完以后,奴良心情更不好了,“我是想,你帮我拿个主意的,究竟暗恋是继续进行下去,无声无臭让别人不知道呢,还是宣之于口,让人明白过来,他的身旁有你这么一号人?”
“我看,既然是暗恋,就那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吧。”
“玉琅,你真是……憋得住。”
“不然呢?”玉琅已经朝着正殿去了,这里的建筑物是全新的,当初左晓月没有走的时候,王爷已经决定金屋藏娇,于是,选材与用料均属上乘,并且这里的建筑物落成以后,俨然有凌驾于正殿之上的。
其实,这里是偏殿。
梁烟云现如今已经乔迁到了这个屋子里面,这屋子占地极广,里面一应俱全,虽然是刚刚装修完毕的,但是古代的装修与现在不同,并没有任何东西会损伤人。
她就那么心安理得的住着,并不知道今晚墨琛已经来过了,并不知道墨琛用灯罩罩住了那一盏自己为墨琛留下来的灯。
“嘘,在这里就莫要说话,这些事情,你自己想吧,我看你是兽性大发了。”玉琅窃笑一声,已经捂住了嘴巴,指了指屋子,准备进去了。
已经很多年了,这是玉琅与奴良的习惯,一个在王妃的身旁,一个必然是在身后。这才是保护,玉琅天资聪颖,做事情一丝不苟且心思缜密,自然是在室内的。
而奴良就苦了,无论是冬天的三九还是夏天的三伏,总是在庭院外,将自己彻彻底底的隐藏起来。
“我那是春心萌动,谁家的女孩子不思春。”这般一说,已经纵身一跃,朝着旁边的大榕树去了,玉琅捂住了嘴巴,低声笑着,不发一言去了。
屋子里面,梁烟云睡得很好,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看到梁烟云睡眠这样好,玉琅也就放心了,按理说,遭遇到了这么多热人事变迁以后,梁烟云是一定夙夜匪懈睡不着的,但是奇怪的是,这些并没有丝毫影响梁烟云。
梁烟云非但是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是香甜。
玉琅看到梁烟云这样子,也是放心不好。这女人已经修炼出来一颗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的心,已经百炼成钢了,经历了那样多的事情以后,终于还是梅花向阳开。
这一晚,大家休息的都很好。
但是同人不同命,他们从那审讯犯人的宴会上回来以后,众人分道扬镳,左晓月与梁嬷嬷等人也是南辕北辙。
到现在为止,左晓月已经不是以前的左晓月,尽管梁嬷嬷在离开之前给了左晓月肺腑之言,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现如今的左晓月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多了疏狂与无理取闹,少了大家闺秀应该有的庭训与垂范,现如今,更何况,现如今的左晓月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姐了。
幸亏梁嬷嬷在离开的时候,将自己要说的都叮咛给了梁烟云,梁烟云一定会高抬贵手的,她知道。
虽然是走了,不过她还是频频回眸,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很快一切就消失了,她没有看到左晓月的身影,看到的只是前途未卜的青山隐隐,前途未卜的绿水迢递。
车子就那样消失了,而梁嬷嬷与赵铭坐上了这个一去不复返的车子,不光是驱策到了外埠,也是从此以后淡出了我们的故事。
两人消失不见。
这边厢,左晓月哭哭啼啼,对于梁嬷嬷坦白出来的很多东西,她现在恨之入骨,梁嬷嬷啊梁嬷嬷,你好歹是前朝公主,为何到头来就那样轻而易举就犯,就那样轻而易举的妥协了。
要是我可以利用你的力量,大鹏一日趁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就好了,但是梁嬷嬷呢,没有一点一滴的反抗,已经去了。
其实,前朝公主这个桂冠,是完全可以有各种号召力的,不怕振臂一呼不从者如云,怕的是,梁嬷嬷完全就没有那么一个意思。
左晓月现在是真正居无定所了,现在她一个落魄的人还能去什么地方,梁嬷嬷这么多年到底还是帮助自己做了打算,让自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现在她需要将梁嬷嬷寸在各个银号里面的银子全部拿出来,艰难度日。
以前,梁嬷嬷口中的天文数字对于她来说,是彻彻底底的九牛一毛,现如今,她既不是王爷的妃子,也不是这家庭里面的一份子,简直已经脱胎换骨,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变成了一个落魄的女子。
现在,她不得不想办法让自己暂时生存下来。
但是左晓月还是想要试一试,现如今,她不能孤苦无依,更不能就那样消失了。现在,她对于梁烟云的恨意是更加嚣张起来,好像生长出来的茅草一样,郁郁葱葱。
今晚,想必老爷并没有休息,利用这最后的机会,她想要兔子搏鹰,再尽尽全力,要是还是不成,那说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过现在的生活了。
“夕月,跟着本妃。”
“娘娘——”夕月一想,又觉得不妥,现在的左晓月哪里还是王妃啊,这桂冠已经从左晓月的头顶摘落下来了,一怔的须臾以后,立即就改口,“小姐,我们现如今去什么地方?”
“夕月,无论我是娘娘也好,还是小姐也好,你跟定我就是,我还是会要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边说,一边攥住了夕月的手,“我现在除了你,已经孤苦无依,除了你,已经一无所有,你不能离开我,答应我,答应我好吗?”
“我从来就没有这样子低声下气的求过一个人,我知道你是要去了,不过我还是想要留着你,夕月,答应我,好吗?”
他恳切的望着夕月,夕月是要去了,但是夕月还没有想好。
现在的左晓月已经变了,与往常简直判若两人,她是留在左晓月的身旁为虎作伥,将来阴谋败露以后,等着身首异处,还是离开左晓月,找另外一个人,找另外一个官宦之家继续做自己的丫头呢?
现在听左晓月这么一说,夕月变得六神无主起来,“小姐,奴婢……奴婢……还没有想好。”
“夕月,我不能要你想好了,你要是想好了,你我已经陷入绝境,母亲留下来的银子虽然可以应付一阵子,但是你看看你,你我都是那种没有经商头脑的人,这银子就是金山银海终于还是有用完的时候……”
“兵部尚书老爷并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一个长年累月不回家,还有一个现如今已经……”指了指自己,叹口气,“要是我们可以常常回去,他是开心的,毕竟一个人到了老年是需要人安慰的。”
“小姐,我们不是梁烟云的对手,这一次也是她们高抬贵手,没有伤及我们,不是奴婢非要离开您,而是奴婢唯恐往后这事情波及起来,您与奴婢会难以收场,要是您与奴婢可以好好的,那么奴婢就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