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森月随手取过放置在身前的白玉瓷杯,横在眼前,成功挡住李轩试图揭开她面具的手。
宁森月别有深意一笑,“李公子何须这般迫切,不若小女子与李公子来些情调如何?”
李轩一听闻‘情调’二字,兴致自是被提了上来,“美人儿倒是向本公子解释解释,该如何来些情调?”
宁森月故作神秘,她并未直截了当告知李轩她意欲何为,“不知小女子可否借李公子手下一用?”说着,宁森月便瞧向包厢门口的方向,她口中的下人,自是指的现下守在门扉两侧的李府家丁。
李轩只愁着寻不着理由向宁森月献殷勤,又岂会在意去去家丁,他极为爽快道:“美人儿有此请求,李轩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随手,他便拍了拍掌,示意守在门口的家丁进来。
‘吱呀,’门扉被轻轻推开,二位家丁兢兢战战走入,来至二人身前俯身跪拜,行礼道:“奴才叩见少爷,姑娘,不知少爷有何吩咐?”
李轩好似整暇地瞧着宁森月,示意她尽管开口。
宁森月见此,便不再拘束着,她款款起身,来至家丁身前娓娓道来,“你们可愿前去给我寻来麻绳一根,美酒一壶,以及……将戏子撤了吧。”她别有深意一笑。
麻绳与美酒倒是轻而易举,可将戏子撤了,却并非家丁敢轻易做主之事,二人皆是下意识瞧向自家公子,征询着自家主子的意见。
“既是美人儿吩咐,你们二人尽管前去办了便是,何须这般瞧着本公子?”李轩一副不耐,连忙摆了摆手,催促着家丁下去办事。
家丁连连点头称是,生怕动作慢了一步,叫李轩责罚了去。
待家丁离去后,李轩这又瞧着宁森月,他淫笑一声,说道:“本公子既是应了美人儿的要求,美人儿是否也能如本公子所愿,叫本公子今夜有幸一睹美人风姿。”
宁森月羞赧一笑,眸带嗔怒倪了他一眼,说道:“公子可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长夜漫漫,今夜小女子便是您一人的,您何必这般焦急呢。”
宁森月是怎的也不会叫李轩瞧见自己的真实容貌,她先前可不止一次与李轩交锋,李轩自是识得她,现下不过是因着戴上狐形面具,才没能认出她来,可一旦摘下狐形面具,她的身份岂不曝光。
倒不是宁森月见不得人,她实在是担忧着,自己上次因着帮衬公主拒婚一事,重重地得罪了他,以他瑕疵必报的性子,必然会借机报复。
若是叫他现下知晓,自己便是那曾经叫他无故遭受五十板子之人,他岂会善罢甘休,届时可别说是捉弄李轩,便是她想着毫发无伤离开此处怕是也难。
“可本公子这心里头着实是心急如焚……”李轩轻拧着眉头,求而不得的欲望,搅得他心下越发烦躁,他只恨不得现下便揭开宁森月脸上那碍眼的面具。
宁森月着实是演戏一把好手,她将温婉魅惑这一姿态演绎得淋漓尽致,她上前去款款落座于李轩身侧,娇嗔道:“李公子您不妨想象,待
您与小女子饮着美酒,聊着风雅之事,半醒半醉之时,再来一睹小女子风姿,岂不更为美妙?”
听她这般道来着实有着几分理儿,李轩沉吟片刻后,才勉强应下。
二人闲谈之际,二位家丁已是以极快的速度,收集了宁森月所需之物来至厢房内。
瞧着紫檀木桌上摆置着的酒壶以及麻绳,宁森月笑得异常惬意,她将倒扣着的白玉瓷杯摆正,提起酒壶朝着杯中倒满美酒,放置鼻尖轻嗅过后,才笑着递给李轩。
“小女子觉着这酒酿味道尚可,不如李公子品尝一二?”
李轩自是不会辜负美人好意,他接过宁森月手中佳酿,调侃着道:“美酒岂能本公子一人独酌,美人儿也该赏脸才是。”说着,他亦是摆正那倒扣着的白玉瓷杯,朝着杯中倒入美酒,随后,双手捧起递给宁森月。
宁森月自是并未推却,正当她试图一饮而尽之时,却被李轩扬手拦住。
“且慢。”李轩嘴角上扬,轻扯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宁森月投去困惑的视线,她不知为何李轩会突然阻拦。
“在这应景之际,哪能如寻常饮酒般庸俗?本公子这儿倒是有一有趣的法子,不知美人儿可否能给本公子一个面子?”李轩眸含笑意,定定地凝视着她,口吻看似平和,实则却在无形之中施加一丝压迫。
宁森月又岂会听不出他这言外之音,掩唇轻笑,微垂着的眼睑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轻蔑,再次掀开眼睑,她已是极好的将其收敛。
“李公子既是要求了,小女子又怎敢不从,您倒是与我说说,您口中有趣法子究竟是?”宁森月娇媚一笑,心下倒是多了几缕不安。
李轩笑而不语,接下来,他已动作诠释了自己所想要表达的涵义。
李轩先是将酒杯强塞入宁森月掌心,随后,示意宁森月将手臂与他的手臂相互缠绕,绕了一圈后,他这才道:“不知咱们现下,算不算提前饮了合欢酒?”
宁森月瞠目结舌,讶异震惊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凝视着她与李轩相缠绕着的臂膀上 ,她良久才缓过神来,这姿势,是要自己与他喝交杯酒?
宁森月竟是险些爆粗。
交杯酒是何概念她岂会不知。
便是她先前与景云晟成亲,景云晟也未曾邀她饮交杯酒。
如今,她竟是要将这人生第一次交杯酒,献给李轩这渣男?
宁森月心中百般不愿,可事到如今,她似乎也无路可走,她总不可现在起身掉头便走,如今的她已是深入虎口狼穴。
“美人儿在想些什么?莫不是不愿?”李轩见宁森月失神略显恼怒,心下对于宁森月也稍稍生出一丝疑虑。
他始终瞧不透这令他一朝心动的女子,那妖冶狐形面具之下,究竟藏着一张如何倾国倾城的祸国妖颜。
“李公子何出此言。”宁森月回过神,她微垂着头,饱满的额前,能清晰瞧见她轻
轻拧起的眉头,“小女子不胜酒力,恐污了李公子的眼。”
这古代女子多半皆是不胜酒力,相信以此为由该是不会引得李轩怀疑才是。
也确实如同宁森月所预料一般,她这番措辞,倒真是打消了李轩的顾虑与质疑。
接下来,便是宁森月与李轩共饮交杯酒,宁森月忍着心下的忐忑与反感,仰头一饮而尽。
也不知是否是做贼心虚,她总觉着一道凌厉且灼热的视线布防在她周围,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凌迟一般。
这一想着,竟是令宁森月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原先便白皙胜雪的肌肤转而更是白了几分。
二人双双放下酒杯,宁森月见此,忙趁热打铁,“李公子可别将酒杯放下呀,如今这良辰美景,少了美酒怎行?”
说着,又是朝着李轩的杯中盛满。
李轩好似整暇的倪了她一眼,调侃道:“先前美人儿还说不胜酒力?”
宁森月低头娇羞一笑,“小女子不胜酒力可又不是公子不胜酒力,小女子喝不了,可公子您可是海量之人。”
被美人这一番恭维,李轩心中的自信心无疑爆棚,他咧嘴一笑,一时间也顾不上思虑其他,极为爽快应下。
宁森月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她忙起身,拿起酒壶为李轩斟酒,螓首微垂,几缕发丝微微垂下,从李轩这一角度望去,更是美不胜收。
李轩沉浸于美人婀娜姿态中,哪儿还顾得上旁的事物,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待他饮罢,宁森月又是忙为她斟满酒水,片刻也不愿让他歇。
一杯紧接着一杯,一杯又一杯,哪怕是酒量再好,只怕也经不住这毫无间隙的狂饮。
将近半个时辰后,李轩终于是头一歪,倒在紫檀木桌上。
宁森月见此,正欲为李轩添置美酒的手一滞,她心下暗喜,轻轻将酒壶放置在桌面上,唯恐发出一丝声响打搅了李轩。
“李公子,李公子?”见他并无清醒之意,宁森月紧接着又嘟囔一声,“您莫不是醉了?”
李轩已是如死鱼般昏死过去,无丝毫反应。
“李公子,这良辰美景,长夜漫漫,您还不曾一睹小女子芳容,可别就这样睡了。”宁森月将红唇凑近他耳畔,又是低声试探一句。
见他果真是毫无反应,宁森月这才彻底相信,李轩该是真的睡沉了去。
得知这一事实,宁森月笑得越发欢了,她低声一笑,随后,拿起紫檀木桌上摆放已久的麻绳,缓缓缠绕在李轩身上,先是手、脚、颈部……
正当大功告成之时,那原先睡得如死鱼一般的男人竟是双眸圆睁,凝视着宁森月的眸中含着锐利眸光,定定瞧着她,仿佛是要透过那狐形面具,望进她内心一般。
他怎会突然醒来?亦或者是,从始至终他便不曾对自己放下戒心,刚刚的昏睡不过是他刻意为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