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瑾走后没过多久,景云晟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王府门外。
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把手中的缰绳交给了早就等候在大门口的马夫。
一路向轩阁的方向走去,看着一路冲自己行礼问安的仆人丫鬟,景云晟的内心总感觉有些许的奇怪,却又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快步的走回了自己的院落,刚准备给自己倒杯水,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到了那封放在自己桌子上的信。
看着封皮上那略感熟悉却又陌生不已的字迹,“云晟亲启”,景云晟的眉头不由挑了挑。
手指微动,将信件拆开,当他看到了信中的内容时,眉毛先是微皱,随后又再次松开,紧接着嘴角便勾起了一丝轻蔑的笑意。
目光在纸张上大概的扫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字体着实是让人心烦。
景云晟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厌烦,不再细细的品读书信中的内容,而是双手合十,将那原本平整光洁的信纸给团成了纸团。
手臂向后轻轻一荡,那张满载着凌瑾情意和决心的纸团便被景云晟丢进了身后的那个火盆里。
火苗瞬间将纸团包围,并迅速的燃烧殆尽,它所留给世人的只有那一道华美的抛物线和那一抹灰烬。
听着背后的火盆啪啪作响,景云晟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深厚。
怪不得今日回府感觉和往日有些不同,原来是少了一个大呼小叫的人,所以变得安静了。
终于不用再面对凌瑾那张快要把鼻子扬到天上的脸了!
景云晟的心情此刻可不是一般的好,将所有的烦心事全都抛之脑后,随后快步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向凤轻的居室走去。
他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最先和凤轻分享!
一路脚步飞快的来到了凤轻的阁院,因为心情急切,景云晟不待丫鬟进去通报便自己走了进去。
因为脚步太急,正好和刚刚从凤轻屋内走出来的丫鬟走了一个碰头。
丫鬟手中端着刚刚在凤轻屋内换下来的茶具,因为躲闪不及险些和景云晟撞在了一起。
不过好在景云晟身形利落,一个错步,便躲开了洗茶水澡的命运,还顺手接住了那即将要掉落在地上的茶具。
“下回小心一点。”
将手中的托盘塞进丫鬟的怀里,随意的叮嘱了一句,随后便大步的走进了凤轻的屋内,丝毫没有理会丫鬟眼中满是诧异的目光。
走进屋内,凤轻正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坐在凳子上看着一本不知名的书。
见景云晟进来了,凤轻只是抬眸瞥了一眼,随后便继续的投入到书中。
景云晟见凤轻不理会自己,心下有些着急,便直接上前,一把夺下了她手中的书。
“景云晟,你又想干嘛?”
感觉到自己手中突然一空,凤轻先是一愣,随后不满的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景云晟,脸上闪过而来一丝不耐。
“我……”
被凤轻这么一质问,景云晟突然失了刚刚的兴趣,可是既然自己都来到了这里,便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我来是想告诉你,凌瑾离开了。”
“凌瑾离开了?”
听到景云晟的话,凤轻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的神色,凌瑾对于景云晟的执念是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现在好不容易成为了世子妃,怎么会舍得如此轻易的离开。
凤轻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迫使凌瑾离开呢。
嘴巴张了张,开口欲问,可是目光刚刚对上景云晟的双眸,他便已经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
“伽纳国国君重病,时日不多,她母妃希望她能够回伽纳与两位兄长一争王位。”
景云晟将他在信中看到的内容总结了一下,精简的告诉了凤轻,听着景云晟的话,凤轻略微陷入了沉思。
见凤轻的双眸微眯,显然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之中,景云晟也不再打扰她,转身便走,只留下一句“从今日起,王府的后院便全权交由你管理了。”
说完,景云晟并不看凤轻的表情,而是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她的院落。
直到外面响起了一片“恭送世子爷”的声音,凤轻才慢慢的回过神来,目光在景云晟离开的方向停留了一会儿,随后才慢慢的坐回了座位上,拿起刚刚被景云晟扔在一旁的书籍继续看了起来。
“宗主,景云晟刚刚那是什么意思?”一旁的莜珺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秀眉微拧,沉声问到。
“字面意思。”凤轻丝毫没有莜珺的那般担心,一脸悠闲的回答道。
“可是……”莜珺还是有些担心,刚想开口,却被凤轻的话给堵了回去。
“没什么好可是的,景云晟这边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既然让我帮他管理他的后院,我就按他说的做就是了,那么几个人,我微微动一动手指就把他们修理的服服帖帖的,现在的主要问题是伽纳国那边的内乱。”
说到这里,凤轻略微的停顿了一下,随后转头,看向身旁的莜珺,一脸正色的开口道:“你现在回一趟五毒宗,从教里挑一名身手好的暗卫,让他连夜赶往伽纳,去探听伽纳国的内部情况。”
“是!”在凤轻说完后,莜珺不再犹豫,一个抱拳,一个转身,身影便消失在了凤轻的面前。
时间就这么一晃过了半月有余,在这段时间里,凤轻将后院管理的井井有条,景云晟每天也过的惬意非常。
因为西北边境城那一战,而被皇帝收去了兵权,虽然刚开始心有不甘,可是渐渐的发现这样也是乐得自在。
自己可以不用每天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做事,更不用担心因为位高权重而成为别人眼中的众矢之的!
自己可以避过所有人的眼线,秘密的谋划自己的行动。
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是没过多久,一道口谕便从皇宫传进了王府,传入了景云晟的耳中,打破了他原有的计划。
“皇上有
旨,几日后便是皇家例行的狩猎节,吩咐景王世子和太子云逸风陪同圣驾。”
听着宣旨公公的话,景云晟虽然心有不愿,可还是领旨谢恩。
在送走了公公后,景云晟回过头,看着身后刚刚从地上凤轻,一字一句的开口道:“皇帝此番让我和太子一同陪驾,不知是何意。”
见景云晟这么说,凤轻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不咸不淡的回答道:“事情没发生之前何必胡乱猜测,见招拆招便好。”
凤轻的话让景云晟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安心,也不再多说什么,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向屋内走去。
狩猎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在皇家狩猎场内,御林军已经全部就位,分散在狩猎场的各个角落里,保护皇帝的安全。
而狩猎场的边缘,已经驻扎了各色的帐篷,其中明黄黄的那顶便是皇帝的军帐。
而此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狩猎场的正中央,四下里是猎猎的风声,旌旗招展,侍卫的护甲和枪尖反着银光,一片壮观的景象。
在一众人群之中,皇帝骑着高头大马站在最前方,在他的身旁则站着景云晟和太子云逸风。
马嗤嗤着喷着响鼻,不安的挪动着自己前蹄。
在皇帝一通鼓舞人心的话语之后,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率先载着皇帝冲了出去。
这样的速度让众人心惊,景云晟和云逸风两人来不及多想。急忙跟着大马追去。
云逸风一马当先,好不容易追上了皇帝的座驾,刚想喊住皇帝,让他慢一些,可是他刚刚将“父皇”两个字喊出口,一只箭不知从哪里射了出来,直线朝着皇帝而去。
皇帝大惊,提缰勒马,僵僵躲过这一箭,可是他胯下的马却被他的动作惊到了,失去了控制,一个扬蹄,整只马原地立了起来,将皇帝从马背上掀翻在地。
“父皇!”云逸风被眼前的变故惊到了,急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向皇上飞奔而去。
“父皇,父皇,你怎么样?”
太子将皇帝的身体从地上抱了起来,轻轻的晃动着,可是皇帝却是双目紧闭,毫无生息。
景云晟赶来时,便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副情景。
太子云逸风抱着昏迷不醒的皇帝坐在地上,一旁的树上钉着一只箭,箭尾还在轻轻的晃动。
听见了马蹄声,云逸风抬起头,当看到来人是景云晟时,冲着他大声的喊到:“传太医,快传太医!”
两人手忙脚乱的将皇帝带回了营帐,账内的太医早已准备好了,可是看到皇帝的伤势十分严重,也不敢妄加治疗,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下防护措施。
见太医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太子急得双目通红,一把上前揪住了太医的领口,厉声质问道:“怎么不治疗,你敢抗旨吗!”
听着云逸风的话,太医的腿都快下软了,只好原地跪下,实话实说道:“太子殿下,皇帝的伤势有些严重,微臣医术低微不敢随意治疗,还请太子殿下赶快护送皇上回宫,请沈潇然沈太医前来医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