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寻妻轮回

150寻妻轮回

对元种八厉既熟又不熟,非敌非友之人,咎殃蓝眸精光一闪,抚着下颌轻笑:“吾为何要告诉你?”

黑魆魆的林丛中陡然绿气氤氲,一袭翠绿身影一瘸一拐拖步而出,停在月光下抬眸:“吾找他们有事!”

翠绿的长发、泛光狭长布满疑惑的碧眼、斜入鬓角的绿眉衬着白皙的面色,身着一袭翠绿色劲装外袍,除了精致腰带和锦靴是棕色。这活脱脱夏日郁郁葱葱的一棵树!

若非他故意弄出声响,根本不可能发现,此人功力不可小觑,只是他自内向外散发的一派清和之气,却是本性而成,绝非伪装,见此情形,咎殃掌心功力一撤,轻笑出声:“虽比不得吾之风华绝代,倒也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而且,这已是残了,不用吾动手!”

绿衣人对他戏谑不放在心上,微笑道:“还请告知如何走出你之寝殿,魈瑶以及天之厉寝殿在何处。你是否可以带吾去找他们?”

咎殃在殿顶抱臂而立:“你得给出一个带你去见他们的理由。”

见他便要如实说出,抚了抚下颌,咎殃抢先出声:“夜色漫漫,不必急。你先顺着吾的问题回答。先说说名字!”暗中进入异诞之脉宫阙,竟无人能发现,老树妖,你引起吾之兴趣了。

要见人确实得等明日,绿衣人暂先散去眼底疑惑,仰望着他露出净朗笑意:“吾名树魁!”他确如魈瑶口中所形容。

树中魁首吗!咎殃蓝眸一转,飞身而落,围着他细细端详了半晌:“你跟花魁是何关系?不会是一家之人吧?”

树魁任由他打量,平和笑语:“若言苦境勾栏之中,确与吾无关;若言万花魁首,便是吾义妹!”

咎殃微怔,他随口胡言,他居然真有个叫花魁的妹妹!霎时笑意戏谑:“你们兄妹名字有大言不惭之嫌。吾怎么看你都不像是树中之首。”

树魁勾唇,看着他详细解释:“吾和义妹之魁非你刻意戏弄和世人眼中之容貌才艺。万物以存为要,存之为王,吾生未曾死过,寿数长久,仅此中魁首!义妹则因曾刻意转生世间诸花修行,如今可幻化诸花之姿。我们为花树治病疗伤,行些世间大夫之责。花树有灵,以我们兄妹为仰,赠此魁字。吾为树,她为花,赘以此字,只为穿行人世便利,并无甚意义。”

居然还是个树大夫!咎殃蓝眸陡然泛亮,难以置信笑问:“你这个老树妖到底已活了多久?居然说寿数长久!而且,你如何敢肯定比吾年少!”

树魁抬眸笑看他,一言道破:“你生在诛神之杀最后一战前,吾生于此战时,自比你年少些。”

这!咎殃心底不可置信,蓝眸力持平静一闪,面色不改继续笑问:“笃定的说辞并无法证明你所言为真。你又怎会知晓我们生于诸神之杀前?”

树魁微微回忆如实告知:“吾和义妹本该顺因天时生死,却在初生时受了战时双方对抗泄露之神力,侥幸不死,开始修行。后来人世偶遇,遂结为兄妹,你身上有属于那个时候的气息,比吾久远,吾大致推测而出。”

咎殃恍然大悟,围着他笑道:“原来如此!但,让吾如何相信你?”

树魁平和笑道:“树承钠天地灵气而生,每日风行雨露记载于身,有属于它记忆之法,你可以人世对年轮之了解做比,每一轮是一年气息。”

咎殃幕然以手化刀,在他腰间做砍斫之状:“吾砍了你,数数是否有五百多万个年轮,如此铁证如山,吾便相信你了!”

树魁一怔,看他当真要如此做的认真眸色,急如实出声:“这一刀砍不断,吾无事,你会受伤。劝你莫如此,定还有他法可证吾年岁。未曾有人如此做过,等吾想到办法再告诉你。”他要受了伤,魈瑶定然不喜,义妹受了伤,他也会不喜,皆同此心。

咎殃没想他不担心自己倒担心他,根本没看出他是逗他,心头好笑间却也对他好感备生,当即收手,露出了真实笑意:“吾虽信你,但年岁依然想证明,以后好好想着。”

树魁心神一松,颔首笑道:“放心,吾想到就来告诉你!以后是否便叫吾老树妖?”

咎殃不假思索点头:“当然!老树妖这名字顺口!”

树魁笑应:“吾记记此名!不然以后你叫怕反应不过来。”

说完后觉着腿上不适,换了换站立的步子,微放松一直受力的好腿,片刻后才继续站稳。

咎殃刚要问他怎会知晓他们名字,见他如此,视线骤然转移到他腿上,翻手凝功一探:“何人居然能把你这个老树妖的腿打残?按你方才说法,合该他们被你打残!”

树魁不在乎笑笑:“这是吾此番寻来异诞之脉之因。”

“哦?”咎殃诧异挑眉:“你方才要寻大哥和二姐,难道与他们有关?能打残你,也就大哥有此实力,二姐尚不行。但大哥不动手则已,动手必取敌手性命,仅打残你绝无可能!”

树魁见他毫不避讳如此言说天之厉和魈瑶,轻笑出声:“自残而已,与他们都无关,只是吾若要恢复,亦须天之厉知晓诸事,顺便一看魈瑶。那日她离开时神色匆匆,吾不放心。故才问你二人之寝殿!”

他在说谎!绝对不可能是自残,他特意提魈瑶,咎殃蓝眸一闪,盯着他意有所指道:“莫想骗吾,如实说出,二姐对你做了什么,你瘸腿定然与她有关!你和二姐是怎么回事?二姐何时与你结识?”

树魁见他看出,白皙的面色突然掠过丝微红,说了实话:“她寻长生之物找到了吾,恰是吾有。吾同意她拿走,但必须等修行日满后,树根新生,自行褪断才可。但她中途收了一封信神色大变,吾当时化树修行只差一日便可完功,她不能再等,便动手挖走了一截树根!吾伤了元气,这些时日暂时固住,才寻来此处”

咎殃微怔,不可置信出声:“长生之物便是你之树根?你腿瘸是因为她如此做?”难怪二姐拿着长生之物让他们看时,说是树根!

树魁淡笑颔首:“魈瑶所取尚不完全,不能达到你们想要之功效,吾当时修行不能分心出声,无法阻止她。吾腿部经脉亦受损,此次来一为己,也为你们。”

咎殃眉心微皱后,严肃了神色:“吾明日带你去见大哥!二姐所为不当之处,吾代她致歉。”

树魁面上刚散下去的红又微微涌了涌,急道:“莫误会,吾并无怪她之意,你既问,据实以告而已。吾答应了她,长生之物便是属于她之物,她也付出相应交换的条件,取走常理中。只是吾见她收到信后急匆匆,想是家中有急事。”

咎殃这才注意到他面色之异,蓝眸微愕闪了闪,他这幅样子,莫不是喜欢二姐?

不然纵使交易,商谈好却提前取走,也算是二姐之错,还对其造成损伤,世人怨愤才对。他倒是一点儿也不生气,竟担心二姐之事。

“二姐用什么和你做了交换?”

树魁直言不讳笑道:“她故乡和亲人之事。”

咎殃愕然,想到了什么,眉心募得死死皱住:“你能寻来此处还认出吾之模样,晓得吾名姓……”

树魁笑着接过了他的话:“确实是魈瑶告知。异诞之脉唯一一个喜着蓝衣,蓝眸之人便是咎殃。而且左额边有北斗七星之水色银珠点缀。”

咎殃错愕扶额。好二姐,这么个不清底细之人,你居然一五一十把异诞之脉情况全部告诉他!此妖功力无法探得,但能隐藏气息隐身到无声无息,高明自不必说,况且还是个几百万年的老妖!就算调换长生之物也该有些戒备!幸好你遇到的是个好妖。

“你既然知晓所有异诞之脉情形,怎会跑到吾殿中?”

树魁微怔,双眸不自然闪了闪,轻咳一声:“吾分不清方向,迷了路。今日刚进入在你殿周围转了许久一直找不到离开之路。”

咎殃一愣,盯着他的蓝眸越来越抽搐,直把他看得避开他的视线,才不可置信捧腹笑出声:“所以你方才故意弄出响动?按照树之习性不该更能分清东南西北吗?”

树魁不好意思道:“见你观月神思专注,本不想那时打扰,没想这瘸了的腿发疼,吾不得已。至于树的习性,吾已不做树好多年,偶尔化树形修行而已,不受树本性之限制,日久也就忘了东南西北有何区别。”

咎殃颇为同情拍拍他的肩:“嗯,走吧,今夜暂住吾殿中!明日带你去,以防你再走丢。”

这些时日见二姐有时候神思微恍惚皱眉,难道是为此人?二姐到底和他发生了些什么事?这事倒可以直接让大哥大嫂知晓,也让他们欢喜一番。说不定这个树魁还真是未来的二姐夫!今晚上一定要问问,他和二姐的偶遇故事。

树魁笑笑,拖着瘸了的腿,一颠儿一颠儿的缓慢随他走去。“多谢!”

咎殃募得停步侧眸:“可要吾帮忙?”

树魁摇头笑语:“不必,正好体验一番世人瘸拐是何滋味,亦算人世修行。”

咎殃笑笑不再插手,微放慢了步子。

第二日午时,异诞之脉上空微有些阴沉,漫天乌云,雷暴雨之前兆,双天殿门沉沉缓慢开启,披散着酒红色发丝的魈瑶轻步向卧房内走去,压低声音唤道:

“大哥!大嫂!”

天之佛刚哄着吃饱了的昙儿睡着。

天之厉从床边起身,见她心事重重,收拾好方才喂养所用物什:“到大厅!”

魈瑶先自出去:“嗯!”

天之佛目送他们离开后,凝视睡熟的昙儿,眸色一柔,忍不住俯身对她微嘟粉嫩的小嘴唇一亲,轻声笑语:“好好睡吧,娘出去看你姑姑有什么事!”

昙儿小嘴唇贴着她的唇无意识蠕动了一下,紧闭的小眼睛眼皮动动,本能伸出小舌尖一舔,鼻息绵延悠长,重归静止,继续呼呼大睡。

“呵呵!”天之佛见她可爱模样,眼底笑意更浓,随即掖好她脖间小薄棉被,起身轻步离开。

“大哥,吾有事要离开异诞之脉去苦境几日!很快便回。”

天之厉停步在大厅中央,看向她:“可要派人跟随?”

魈瑶摇摇头道:“非是大事,吾去确认一人是否安然无恙。”

“魈瑶,你眼中有不确定,此人是否能寻到尚是问题,”恰好走出的天之佛见她刻意避开天之厉审视,直言不讳出声:“有何事说出,吾和你大哥定然竭力相助!”

魈瑶微怔。还是被看出来了?

天之厉黑眸一凝,直视她双眸:“吾对你们私事不做干涉,但前提是你已有办法处理。”

天之佛停步在天之厉身边,看向她道:“不妨说出是何事。”

魈瑶微有犹豫。那日取走长生之物,他竟会有真气外泄,她匆忙提功压制稳住,可信中所言含含糊糊,她怕异诞之脉又生大变,只能赶紧回去,也不知他后来如何,这些时日异诞之脉恢复平静,安然无恙,她也能去确认。

只是他行踪不定,上次有伯母所化的阿辛神力探知,但现在根本不知他会在何处。他能医治林木之病,这该是一个线索。还有一件事也必须告知,她说喜欢他,纯粹是为能更快换取长生之物,不然她每晚总是忐忑不安,夜夜噩梦梦见他。

天之厉和天之佛坐到正座上,静静等待她想通。

双天殿门突然又是吱呀一声开启。

“魈瑶也在!”

魈瑶回神,见紫衣身影手中拿着木盒,微有熟悉气息传出,微怔出声:“缎君衡!这是长生之物?”

缎君衡颔首笑道:“是。”

天之厉问:“可探出它到底有何功效?”

缎君衡抬眸看向他和天之佛:“目前只能泡茶喝调顺周身之气,但它该还有接续先天阻滞血脉和坏死脏腑重复生机之用。”

天之佛和天之厉对视一眼,拧眉问:“它现在并无此用?”

“只有寻常药草顺气功效。”缎君衡笑意凝住,露出疑惑如实道:“吾探寻许久找不到原因在何处。”

天之佛转眸看向天之厉:“娘当初告知你此物之用,你是否有所遗漏?”

天之厉黑眸凝视她摇头:“绝无!”

话音刚落,

“大哥,吾知道长生之物怎么回事!”

一声磁性熟悉嗓音伴随着殿门再次开启之声传入。

咎殃笑声说罢,跨入殿门,暂先推住殿门,等着身旁瘸腿的树魁跨步。

天之厉和天之佛眸色微凝,转向了树魁身上。

此人身上之气息,怎会与帝刹妶幽有所相似?

魈瑶不可置信震在了大厅中,直直瞪大了双眸盯着一瘸一拐走近的树魁。他怎么会出现在异诞之脉?

树魁抬眸,不料魈瑶在,眸色骤然惊喜道:“你也在!”

魈瑶狐疑点头:“吾正找大哥请辞打算去苦境寻你!”

树魁一怔,心里骤然喜色翻涌,碧眸泛亮高兴道:“吾那日见你匆匆离开,想你定是家中出了事。刚刚得闲,便来寻你。吾答应过会来异诞之脉的,那些时日忘记告诉你如何能寻到吾。幸亏吾提早来了,不然你吾又要错开!”

说罢才反应过来房中正座上还有人,拖着瘸腿靠近天之厉和天之佛,微俯身行礼:“吾名树魁,见过王,王后!”

魈瑶这才注意他不良于行的腿,双眸一僵,陡然暗怒弥心,他的腿怎么会瘸了?她离开时明明好端端的!是被何人所伤?他除了隐身之术强和本体耐攻击,根本无伤人之可能,什么人能伤他如此?

缎君衡注意到两人神色,紫眸诧异闪了闪,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恰好见咎殃若有所思盯着他们二人看的蓝眸,亦转眸看向二人,又是一段故事。

天之厉眸色微动,右掌袖袍一挥,陡然急射一道荒神之力,直击树魁。

这道荒神之力并无杀厉之气,极为柔和。树魁一怔,不知他为何如此,便也站着身子不动。魈瑶亦看出,瞬间紧绷的身子才微放松。

荒神之力骤然灌体而入,树魁安然无恙,最终聚于眉心一点绿珠,闪了闪夺目绿光。

证实了他之猜测,天之厉收掌,转向平静却眸带不解的天之佛密语:“他与我们同是五百万年前诞生。方才荒神之力已证实,但他是真正一直存于世,与吾和劫尘他们不同。”

这人又是何情况?天之佛心头一震,平静转眸看想树魁和咎殃:“你们坐下吧,他腿脚不便,不必站着!”

树魁起身,坐到了距离魈瑶最近的座椅上,咎殃蓝眸一闪,坐到了与他们二人相对之处。如此能看清楚他和魈瑶的神色。

天之厉将树魁神色纳入眼中,转向咎殃:“将你所知说出。”

树魁转眸看向他:“吾说吧,此事吾更清楚。”

天之厉颔首。

树魁笑笑,随即一字一字详细告知长生之物来龙去脉,以及魈瑶寻他到他昨夜和咎殃所言之事,唯独刻意避开了致瘸之事。

咎殃蓝眸精光一闪,看来树魁是不愿让她知晓他腿瘸真正原因,该是不愿让二姐心生愧疚。

魈瑶一字未听,视线始终定在他的腿上,眉心不由紧紧皱在了一起。

树魁说完后看着二人特意强调:“长生之物采纳天地灵气不足,故无法起到方才那位紫衣人所言最关键功效。不过你们放心,吾将那截树根收回续于体内,重新入地修行一年便可解决。”

天之厉听了沉思半晌,见他话中前后多有矛盾不通之处,尤其和魈瑶有关时,黑眸微动看向魈瑶问出不明处:“你与他当时如何交易?”他不言是刻意隐瞒不想让魈瑶听见。

魈瑶这才回神,从他腿上收回视线看向天之厉:“吾用自己所知异诞之脉情形交换他长生之物。不该言说之事,吾并未说出。”

天之佛知天之厉问话目的,放下方才端起的茶杯,看向她道:“并非是你用何交易,我们要知晓树魁交换长生之物时可有何附加条件。”

魈瑶直言道:“在他修行完成之后,其根自断,吾便可取。”

天之厉扫过缎君衡手中的木盒,看向她:“你可按此去做?”

魈瑶摇了摇头道:“当时吾没记忆,收到缎君衡之信,信中所言含糊不清,以为异诞之脉出了大事,那时离我们所做约定还差一日,吾想也许并无大碍便取了提前赶回。”

天之厉一手放在王座上,若有所思扫了眼树魁瘸了的腿,这定与提早取物有关联!他刻意不言,抬眸看向魈瑶:“你可知错?”

魈瑶单膝跪地,抬眸道:“吾补救之后再来向大哥领受惩罚。”

天之厉扫过树魁突然紧张害怕她受罚的眸色,心念一动,挥出一道掌劲儿托住她的膝盖立起刻意问道:“你可知一日之差所造成之后果是何?”

魈瑶微怔,大哥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如实说了一遍:“长生之物功效受损!“

天之佛突然出声道:“方才树魁所言补救之法,你可听清楚?”

魈瑶颔首,随即转向树魁问道:“可需要吾做些什么?”

树魁刚要说话,天之佛转向魈瑶又继续道:“树魁尚隐瞒你一事!与你方才所关注他之双腿有关!”

魈瑶一怔,也顾不得管心头被发觉的尴尬,看向天之佛问出关键:“还请大嫂告知。”

树魁一震,不可置信看着精光暗藏的天之厉和天之佛,他方才明明什么都没说!他们怎会看出?

天之佛扫见他如此不安眸色,微动手臂放在桌山,淡淡道:“树魁,你若如实说出,表明你真正原谅魈瑶态度,她之罚或许可以稍减。吾和天之厉已知晓你隐瞒之事,你自己考量。厉族法令严苛,绝不徇私情,魈瑶身为厉族风部之首,未能完成命令必然严惩。”

树魁被她声音中的冷肃惊得面色微变了变,又扫过天之厉,见他面色隐严厉看着魈瑶。心头发怵:“吾已经可弥补长生之物功效,至于腿是吾私事,吾不怪她。”

天之佛抬眸,嗓音平淡却带着隐隐的压迫:“弥补和错是两回事,不可相提并论。严惩错误以为警戒,否则下次行事,再次为错,遗患无穷。至于弥补,并非任何错事皆有机会。这次魈瑶侥幸而已。若是其他性命相关之任务,一错即致命。”

树魁碧眸一震,对看天之佛和天之厉肃然的视线。

魈瑶眉心一皱,走到三人中间,挡住了树魁看向二人的视线:“你隐瞒了吾何事?”

天之厉眸色微松,当即侧眸看了眼敛藏精光的天之佛,本严厉的深眸闪过丝笑意。

天之佛转眸,二人视线对上,发觉同样的趣味意思,故作的压迫微微散了些,相视一笑,片刻后各自回眸,恢复正状。

树魁不自然看着魈瑶:“也没什么事!”

魈瑶眉心皱得更紧:“还想说谎,树魁,摸摸你的耳朵!”

树魁怔住:“你怎么知道?”

魈瑶抱臂:“你哪次说谎耳朵不烧?”

咎殃突然笑着插话:“二姐,你观察得倒挺仔细!”不知她离开去寻长生之物的时日有多少是与此人在一起!

魈瑶知他戏谑,懒得看了他一眼,见树魁始终不肯说,转向天之佛和天之厉:“还请大哥大嫂告知!”

天之佛扫过眼仍旧不愿说的树魁,知他为魈瑶想,心底倒觉满意,随即转向魈瑶道:“他左腿经脉凝滞,瘸病之象,便是你提早一日取走长生之物所致。且长生之物功效完全后,他之腿永无法复原,你大哥方才用荒神之力探知。”

魈瑶一震,身子突然僵硬,难以置信回身蹲在树魁身边,一把扣住了他的左腿凝功探去。

树魁错愕看着天之佛望来的眸光,急垂眸看向眸色自责的魈瑶:“吾无事,你莫自责,一年以后,长生之物功效全时,吾之腿便可同时复原!”

魈瑶心头莫名不痛快,微垂眸避开他直纯豪不介意的双眸:“何必说谎!”

树魁愣了愣,抬手按在她肩头道:“吾没说谎,魈瑶,你知吾从不说谎的。你大哥方才的荒神之力不是做探病之用。你大嫂骗你而已。”

魈瑶见他耳红脖子粗,直觉认为他说谎不愿让她愧疚,轻放下他的瘸腿站起:“大嫂绝不可能诳语!大哥更不会浪费时间做无用之事。”

天之佛双眸不自然闪了闪,微垂下,伸手去端桌上茶杯准备一饮。

旁边的天之厉一手扣住了她端茶杯的手。

天之佛斜眸,怎么了?吾要喝茶!

天之厉黑眸闪过丝浓浓笑意,挑眉示意她看看茶杯。

天之佛转眸一看,耳根骤然一红,抽了抽嘴角。

怎么是空的!她刚刚还特意看了眼,有茶水,怎么会突然没了?

天之厉心底发笑,拎起茶壶不徐不疾为她添茶,低沉密语:“当初诳语算计吾时也未见你心有愧疚,如今居然自责到心不在焉!”

天之佛暗瞥了眼他,端起茶杯轻吹了吹上面热气,密语:“骗你天经地义,魈瑶如此信任吾,吾骗她心终难安!”

天之厉皱眉:“吾也信任你!倒不见你骗吾时有愧疚不安。”

天之佛微露出丝笑意,轻啜一口热茶,继续密语:“确实没有!骗你,吾心安理得。”

天之厉沉哼了一声。

天之佛微垂眸温柔缓慢摩挲着茶杯,嘴角勾起,补充:“看你的时间都不够用,吾又何来时间愧疚。”

天之厉微怔,片刻后反应过来她所言何意,黑眸不由得闪过丝流光满意,见她喝了一半茶水,微按住她轻动的手,又继续微倾茶壶斟茶。

天之佛手一顿,侧眸含笑凝视他倒完茶,才又和抬眸望向大厅中的二人。

树魁无奈看向越发笃定的魈瑶,脸急得通红:“吾真没说谎。魈瑶,你相信吾!”

魈瑶见他如此越发肯定他说谎,随即不再和他理论,转向天之厉和天之佛:“他的腿真的复原无望了吗?”

天之厉抬眸看她:“是!他体特殊,除非自身生出愈疗之法,别无他法。”

魈瑶最后一丝奢望瞬间冻结在了眼中。

树魁想不通天之厉天之佛为何要如此说谎,急起身:“吾一年后当真可以自愈,你们莫骗魈瑶!”

魈瑶刷的回眸:“修得胡言,大哥大嫂不会骗吾!”

树魁一噎,无奈看着她唤了声:“魈瑶!你就不能相信吾?”

天之厉看向树魁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此次来不止为方才所言之事,还有何要求一并说出。”

树魁幕然才想起,方才心急竟忘了,陡然扣住了魈瑶的胳膊,转向天之厉和天之佛俯身认真道:“请允许吾娶魈瑶!除了长生之物,吾会再送万花之蕊,这两物作为聘礼。长生之物加万花之蕊方能另坏死之躯、坏死之脏腑起死回生,重复生机。”

魈瑶愣了愣个,脑袋一蒙,定定看着旁边郑重无比之人。心头突然涌出丝丝理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天之厉和天之佛早就发觉魈瑶心思不如此人之明,对视一眼,默然不语。魈瑶定还有话。

果然半晌后,

魈瑶压下烦乱心绪,回神看向树魁,撇开他的手,皱眉道:“吾有一事要告诉你。”

树魁见她眸色并无他预料中的喜悦,微怔,义妹说他如此做女子会欢喜,她为何,微微一笑:“你说吧。”

魈瑶见他双眸澄亮质净,微避开了他的视线,本已到口边的话竟突然脱了她控制一变成了:“你为何要娶吾?”

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魈瑶募得僵住。她不是要说这句!

树魁不料她这么问,微怔,想了半晌,抬眸凝视她,最终只认真说出了一句:“吾想娶你!”

咎殃蓝眸笑意一闪而过,暗暗给树魁竖了个大拇指,不错,简单有力,直击要害!只是树魁,吾觉得你今日不会功成。

魈瑶皱眉盯着他的双眼:“这是什么理由?”

这,树魁垂眸又想了半晌,想起那会儿二人见面后他说喜欢她,她很高兴,募得抬眸道:“吾喜欢你,你喜欢吾。苦境他们不是说,两情相悦,便可结为夫妻。吾本来打算等最后一日和你一同拿着长生之物回异诞之脉,顺便按着你们习俗提亲!”

魈瑶皱眉,突然垂眸沉默,袖中手指不由握紧,良久后拧眉压下心底暗昧不明的心思,不再犹豫,抬眸认真看着树魁:“你所言不错,但吾不喜欢你,不可能嫁给你!”

树魁愣住,见她复杂眸色,不觉抬手轻按在了她肩头,微微笑道:“那日你说喜欢吾。世间说谎之人很多,你没有说谎。”

魈瑶陡然放开了紧握的双手,直视他双眸直言不讳道:“吾看出你喜欢吾,故为了长生之物骗你!”

树魁眸色不改,眸色平静凝视她:“其他时日不知,但与吾在一起,你并无说过一句谎言。唯独今日你才是说谎!”

魈瑶不知他何来的自信,心头烦躁,抬手撇开肩头他的手,嗤笑一声:“吾是从无谎言,惟独和你在一起时说的全是谎言!”

树魁见她眸色,落下的手当即紧握住了她袖中一手:“魈瑶,你觉得说谎便说谎吧,但吾还是要娶你!”吾晓得你真实想法便足够了。

魈瑶僵住,拧眉死死盯着他,手要挣脱,却被他握得死紧。

咎殃一愕,想起魈瑶说话理所当然就是那样的神色,忍不出露出浓重笑意。二姐啊,你费尽心思只跟他说谎,除了长生之物,让人相信你对他没有别的居心谁能信!反正吾是不信!

一直再未曾出声的天之厉突然抬眸看向树魁:“魈瑶不愿嫁你,吾也不可能勉强。给你两个选择,拿长生之物回去你住所,一年后吾派魈瑶去取;或者,在异诞之脉选一处居住一年重修长生之物,魈瑶导致你腿瘸之症,期间由她照顾你饮食起居,算作吾之惩罚。长生之物由你弥补,于腿你亦不责怨魈瑶。吾便承你之意,此次薄惩了事。除却要娶魈瑶,你以后遇上难事若需厉族相助,皆可拿此令牌来异诞之脉,以补偿你永生瘸腿之疾。”

翻手化光而出曾经赐予剑布衣的三指族徽荒裔帖,咎殃陡然飞身,从他手中拿过,错身魈瑶停在树魁面前笑道:“你可收好了,乘着这一年,看厉族有没有其他女子合你心意,吾二姐虽好,奈何不喜欢你,吾这个做弟弟的只能惋惜。吾还想着有你这么个大补品在,以后出点儿什么事也不必怕了,断上你一手一臂便可完事无忧,可惜。”

魈瑶听了天之厉的话愣住,陡然见咎殃如此说话,下意识回眸一斥:“胡说八道!”

咎殃笑着抬眸:“二姐,树魁本来就是个大补品,能修成长生之物,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要不是他隐藏得好,早不知被多少人大卸八块吃了!”当然这种可能几乎不存在。不过吓吓二姐足够了。

树魁愣住,要出声告知实话,咎殃骤然拉着他的胳膊往座椅上坐去。

天之佛忍笑,力持平静看向树魁:“你尚未作出选择!”

树魁抬眸看了眼魈瑶:“第二个吧,不过不必魈瑶照顾吾!吾完全无碍。”

咎殃猛得一拍他的肩,皱眉道:“怎么无碍,昨夜刚说二姐走后元气大伤,别想隐瞒,吾忘了你说是修养多久才刚好寻来异诞之脉,居然还在吾殿内迷路。若无人照顾,丢了怎么办?”

魈瑶看看咎殃,知他此次不是戏言,余光扫见树魁为她考虑之色,垂眸向天之厉俯身:“吾遵照大哥之命!”

缎君衡在旁忍笑看了这一场联合起来的好戏,随即收敛笑意,拿着木盒走近他:“这里面是长生之物。”

树魁被众人接连不断抢话,手中又被递来东西,只好先接过。

天之厉看向魈瑶出声:“你带树魁下去,为他安排寝殿。明日带他到异诞之脉各处一观,挑选适合他化相修行之处。修行期间,为他护持。”

魈瑶颔首,转身走向树魁,极其自然夺过了他手里之物:“走吧!”他的腿少负重为好。

树魁见她抬手扶她,心底欢喜,未拒绝,扶着座椅起身,任她扶着极缓慢得一瘸一拐向外走去。

其他四人看着二人背影,脸上缓缓露出了笑意。

不久后,双天寝殿吱呀一声开启后又闭上,再也听不到二人脚步声后,

咎殃转向缎君衡:“二姐居然没有发现大哥给的两个选择有问题。”

缎君衡淡笑:“依照魈瑶现今修炼,方才心思有蔽,诸事疏漏是常理之中。她若要考虑周全,吾反倒该差异了。”

咎殃突然抚着下颌,看着他戏谑:“吾觉得你修炼到家了,若是遇到喜欢之人,应当不会像二姐这般。”

缎君衡紫眸闪了闪,轻笑转向咎殃:“那定要让你失望了,缎某的故事你看不到。”

身后的天之厉和天之佛突然异口同声:“为何?”

缎君衡一噎,轻咳了咳,他们如此哪儿像是王和王后,抬眸笑了笑:“已有两名义子一名义女承欢膝下,此生足矣,吾在义父面前发过重誓,绝不娶妻。”

天之厉和天之佛眸色微凝,若有所思对视一眼,缎君衡掩饰太好,发誓之言不过让人更好相信,伪托之辞而已,他到底隐瞒了何事?

说罢缎君衡笑着告辞,咎殃亦紧接着出声,急追上缎君衡离开的步子。

“你跟吾说说,为何发誓不娶妻?就凭你缎灵狩的姿色,智谋,喜欢你的女子绝对少不了!是不是你看不上她们?”

“时间太久,为何原因已经忘记,只记得誓言。天下女子各占千秋,各有喜爱者,缎某欣赏万花之美足矣,花在花枝最妖娆,占得反损其美。虽占亦有美处,但非缎某所好。”

“缎君衡,你大大的有问题!吾一定要找出原因!”

“呵呵!但愿你心想事成!”

……

等二人声音消失后,天之佛支着一臂斜靠在座椅上,笑瞥向天之厉:“缎君衡之事稍后再言。先说今日,树魁和魈瑶?”

天之厉拿起她喝过茶的茶杯,轻啜一口:“如何?”

天之佛轻笑出声:“不知。造化自有因缘。你强行介入,不知是好是坏。”

天之厉放下茶杯,皱眉看她:“等你的因缘,吾现在还不知和谁坐在一起!”

天之佛伸出一手按住他的手背,淡笑:“为何不说厉佛之战是因缘,停战亦是因缘?”

天之厉斜眸,突然低沉笑笑,俯身在她手背上一吻:“吾不信因缘,只信自己!”

天之佛面色微红了红,猛得缩回了发烧的手:“还不到黄昏,不得如此!”

天之厉盯着她的黑眸微移,最后停在了她头上,眉心突然一眉:“先坐着别动!”当即放下茶杯起身向她座椅边走近。

天之佛笑意愣住:“怎么了?”

天之厉停步在她身前,一手按着她的肩,一手摸向她披散着发丝的头顶:“上面有东西!”

天之佛好奇下意识抬眼往上瞟去:“什么?吾梳过头,不可能有东西!”虽然如此,头还是不由微微后仰,好似如此能看到头顶之物,同时抬起一手摸去。

手腕儿突然被宽厚有力的手指握住,眼前骤靠近一个巨大黑影,

天之佛一怔,唇上幕得多了灼热轻吮的唇,手也被他带着搭在他肩头。

“因缘需自己创造!”

天之佛才反应过来他此举何意,闷笑出声,刚要启唇反驳,

天之厉手臂一紧,托住她的头便窜舌而入,勾住她的唇吞噬入唇中,轻吮重吻。

天之佛身子不由被他缓缓抱着脱离座椅站起,双臂也搂住了他的脖子,微歪头喘息回吻,忘了要说之话。

天之厉托在她腰间的手不由移动到她胸前,隔着衣物轻轻揉捏着她胸口尚未变化色相却一直便有的乳/尖。

衣服的摩擦,再加上手指的轻重缓急不同的揉弄,本柔软的乳/尖渐渐变得坚硬。

天之佛喉间不由自主溢出一丝低低的□,微微阖上了双眸。

突然,哐当一声,

“娘!”

天之佛一震,刷的睁开眼,唇一阖,急松开搂住他的手,面色烧得通红垂眸,着急拉好被他拉开的衣裳。他们怎么忘了这事质辛每日练武回来之时!

天之厉咳了咳,松开手先将她挡在身后,让她整理微拉开的衣领,然后转身看向门边。

“质辛!”

质辛定在门口,好奇睁大了黑眸看着他们:“爹,你刚刚搂着娘干什么呢?”

天之佛理好了衣领,抬手急摸了摸脸,等热度散下去后才从天之厉身后走出:“质辛!”

天之厉向门口走去:“你娘差点儿从座椅上落地,吾刚好接住她。为何站在门口不动?”

天之厉当时正对挡着天之佛,并未看太清,质辛信了他的说辞,嘿嘿一笑,还是站在门口不动:“吾要告诉爹娘一件事!”

天之佛和天之厉微怔,见他满眼神秘,好奇问道:“何事?”

质辛笑嘻嘻激动道:“你们猜猜!”

从他眼里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事,天之厉和天之佛对视一眼,停步在他身边,蹲□子,平视他笑道:“你提醒一下我们。”

质辛见他们真的猜不出来,微跨进了房门,亮晶晶的黑眸盯着他们机灵古怪的眨呀眨:“真的要提醒?”

天之厉和天之佛颔首:“说吧!”

质辛歪头想了想,咧嘴一笑:“好吧!这个人娘见过爹没见过。”

天之厉皱了皱眉:“这种人太多!数不甚数”

天之佛轻笑一声,摸摸质辛的头:“再说些!”

质辛嘿嘿道:“是吾和娘单独在一起时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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