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之说几千年来已经深入人心。直至到现今社会。
冷雪鹊再顾忌李飞絮是月轩璞的母亲,自已的婆婆,但已经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
人命关天,不是儿戏。不吓吓李飞絮,让老妇人有所收敛,得到教训。她难平心头怒火。
她为了逼真,又施法让那鞋子变得*。并沾着些许断裂的水草与漆黑的淤泥。尔后,把那满是污渍带着水渍的绣花鞋轻轻地烙印在地毯上,一个一个脚印延伸到屋外。
那一串串若有似无的脚印就好像是沉到湖底的人亲自来过这里一般。
这般若沉鱼亲自到来的布置她不相信吓不了李飞絮。
“吓不死你!”
她留下一句带着嬉笑的话,拎着那鞋提力向树间闪去。
鹊归苑受了花季少女自杀的事件影响,看起来笼罩在一片阴霾里。平日里有一个下人值守在苑门,可这一个月来已经不知何时悄悄地撤走了。
那跟她与月轩璞的关系紧张有关,当然也少了趁机落井下石的李飞絮下的命令。二管家的亲口吩咐。
世态火凉,人在失意之时,多的是避之若浼的人,唯少了雪中送炭的人。
枯叶当头飘落,深秋凉意愈加重。
冷雪鹊带着一身的落寂回到鹊归苑。
树影摇晃,投下稀疏的淡淡影子。而眼过之处除了装饰灯塔里的火光闪烁,就如再无一人一般。
曾几何时一向人络绎不绝的鹊归苑变得如何荒凉啦?
莫道人心不古,原来在古代也是如此。
她悲凉地轻勾唇角,裙角沙沙扫过倒地没有生机的小草。袅袅拖过在夜里格外白的小道青石板。眼前缓缓闪过婉春闭月几人在屋前石桌嬉戏的画面。那画面在她眼里渐渐生动起来,直到好似那几人还在石桌前嬉闹。这让她身上有了点点暖意。
刚走到台阶前,就突然看见冷颜笑吟吟地审视着她。
原来如此冷寂的夜里还有个人惦记着她。
他明亮璀璨的眸中有惊喜。手中把着个便携式的皮襄酒壶。见她浅笑走近,潇洒地把酒往嘴里倒去。
大漠黄沙,豪迈男儿。却是这样的孤寂。犹如自己一样。
她蓦然在他的身上找到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感到他才是离自己最近的人。施法把沉鱼的鞋子飞到屋内。加快脚步近前,伸手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壶。
一股浓郁的刺激味袭向口鼻。她也依法炮制豪爽地往嘴里疯狂地倒入酒。
又苦又辣,还如水倾泻而下,湿了衣襟,湿了如玉的脸庞,直呛得她埋头大吐。
平日里虽饮酒。但那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没是这般如水倾倒。
他呵呵笑了两声,调侃道:“不会喝就不要喝。还这么急。”
她抬头,眸中溢出一丝冷凝,接着又不服输地把酒灌往嘴里。
这一次,虽还是难受。但没之前那般剧烈反应。她却在倾刻间感到头重脚轻,天旋地转。
伤痛加重在心头泛开,思绪渐渐变得迷糊起来。
这感觉很好!痛得爽快,而且头脑不清,也不用再想事情。一切抛开。
她咧嘴开心地笑了笑,捏着那酒壶慢吞吞地拾阶而上,嘴里道:“这壶送给我啦!算是报答对你的不杀之恩。”
没有她在荒宅放过冷颜,冷颜不会有今日。
他双眸顿时一瞪。接着有趣地耸了耸肩,“我也救过你。算是抵你的不杀之恩,你不要总拿这来提醒我。”
她醉了。而且愿意沉沦此时的随心所欲想法,桃腮粉红,回眸一笑,千娇百媚,撒了一个大大的娇,“我愿意。怎么样?”
他再一怔。接着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嘴里道:“疯了!多么善良的女子,被逼疯了。”
她的心下意识地隐隐作痛。眼中渗满了苦涩的泪水。
事到如今,自已酿的苦酒自己吞。
她未接话,推门进入,接着把门砰地一声大力关上。门缝里溢出她两句厉吼的话,“你才疯。滚!”
“滚就滚!”他不再说什么,潇洒地负手离开。
靠着门的冷雪鹊醉眼朦胧,开心一笑。
虽吼了冷颜,却能感觉得到他像个大哥哥一样,心间有几分温暖。
她把那壶酒喝完,已是醉得不行。歪歪倒倒地向床榻走去。抱着小白猫咚地一声倒在床榻上。
醉了真好!思维天马行空。
不久后,她就传出均匀的细微香甜鼾声。
小白猫也未动,任她怪姿势地搂着。反正,她是它主人,杀了它都可以。而且它相信她。她不会伤害它。
天未亮,府上空就突然乍起两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尖叫声乍耳,犹如被什么猛然惊了。
冷雪鹊也被这尖叫声扰了。霍地坐起。
她惊魂未定地环目四顾。耳畔又有几声轻微的拉门声响起。
听声音是院中的下人也被这叫声惊了,拉开门看望。可窗外还是漆黑一团呢!对啦!鹊归苑离兰阁要近些。刚才听到的那尖叫声定是兰阁的兮紫烟所发。
“哈哈……让你去送他。还有心情吗?”
想着兮紫烟从梦中醒来猛然一看见沉鱼手帕时的惊恐模样。她就忍不住好笑。
她兴奋会儿,困意又袭来。闭上眼竟然一觉睡到午时。
懒懒的不想起床。就躺在床榻上抚摸小白猫玩。直到听见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才蹙着眉坐起。
小白猫有所反应地警惕地瞪着大门,一动不动。
不是苑中下人,若是的话,小白猫不会如此紧张。
她虽感觉到苑外有事发生。但饮酒过量,头疼得利害。食指与中指并拢使劲地揉着太阳穴。会儿后,自然反应地大喊,“婉春!”
话一出口,蓦然想起婉春已随无叶出府了。就改口叫闭月。可闭月也不见人,就摸索着下了床榻。
走到屏风前扯了披风裹在身上,揉着太阳穴向门边走去。
院子中,几个陌生的下人正抱着沉鱼用过的东西向苑门走去。而自己院中的下人零散站着。
一个个垂头丧气,躬着身子候立,如犯了什么大罪。
瞅着那些个脚步匆匆的陌生下人。冷雪鹊气不打一处来,她带着怒气道:“谁派你们来的?”
一个看似领头人的妇人走到冷雪鹊面前,“大管家让奴们来把沉鱼所有的衣物抱去烧了。”
沉鱼是自个苑中的丫头,要烧也轮不到别的下人。而如今的大管家是曾经的二管家,那小人得势又不知怎么得瑟了。但冷雪鹊不惧。
她左手向后背去。一身正气地大声道:“让二管家来见我。”
她仍是用了二管家这称呼,表明了不买账。
“这……”妇人为难地犹豫着。
“月妈!带人把东西抱回去。要烧我们自己烧,不劳烦别人。”冷雪鹊眸光放远,向自己苑内的一个老妇人道。
月妈踌躇几秒,挥手让身边站着的下人夺了沉鱼的衣物。
妇人立即变得焦躁不安,但仿似不敢再让随来的下人夺回衣物,她为难地向冷雪鹊道:“少夫人!二管家一再叮嘱,务必要把沉鱼的衣物抱去烧了。而且这也是经过老夫人同意的。”
“还知道我是少夫人吗?二管家他算个屁!”冷雪鹊冷冷一笑。挟着一股冽然的气势转身迈进门槛。
来鹊归苑的下人被冷雪鹊威镇走了。她自是知道李飞絮是因昨夜的事受了惊,故着二管家派下人来收拾沉鱼的衣物。
她走到梳妆桌前坐定,恰在这时猛然想起刚才不见闭月几人。
昨日虽吩咐她们三不要常到鹊归苑来。可这什么时辰了,她们三起码得来照个面。太无法无天了!
她胡乱绾了一半发丝于后,斜插上一支镶嵌珍珠的金簪子,就道:“月妈!到小菜园去把闭月三唤回来。”
清脆的好听声音直击门外,月妈应了声。
小白猫饿了。在冷雪鹊在脚边不安地游走。她只得亲自从食盒里拿出昨日剩下的鱼与饭。
经过一夜,饭与鱼不在有温度。但还好,依旧松软。也就拌了些给小白猫。
蓦然大步而轻盈地脚步声至。她警惕地抬头望向大门。心中有一个不好预感,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月轩璞负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甫青。
“你可真是个懒到家了。这时辰才起来。”月轩璞闪了眼只着了雪白内衫的冷雪鹊,好似昨夜没与她发生不愉快,撂起了袍裾向坐榻淡淡地坐去。
他接着伸手去拎茶壶,却陡然发现茶壶冰冷,就捂住嘴干咳两声。
甫青赶紧过来沏茶,并趁机向冷雪鹊闪了个暗示的眼神。
冷雪鹊这在刹那间蓦然明白月轩璞为什么态度有所改变。
定是甫青经过一夜把事情弄清楚了。可她不想捱近月轩璞,也不知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孩子没了的事。
她脸色软和了些,轻轻撸着垂到胸前的青丝向就近的雕花椅坐去,望着脚尖有意地道:“这两日身体不好。自是起得晚了些。”
“身体不好?”他会心一笑,“做了亏心事定是睡不安稳,噩梦连连。当然身体不好。”
她扭头,眸中溢出一缕怒色,随即恢复自然。
看来,甫青也不是调查得很清楚。李飞絮等人把孩子的事瞒得很好。月轩璞仍是不知道。不过,孩子已无。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