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羽纤长的睫毛眨了眨,捏紧了手心。
见他还有什么意义,事情发生的时候宁璟淮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她去抓他的衣袖,被他当众一把甩开。梅落羽一个站立不稳,被宁璟淮推搡到了香炉的尖角上,登时便头破血流,即便是这样宁璟淮都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
而且,听囚牢外看守她的人说,沉塘之后七天便是一个难得的黄道吉日,老夫人已经准备好替宁璟淮和陆乔儿操办婚事了。连她的头七都等不及,宁璟淮啊宁璟淮,枉我们夫妻三载,终究只剩下了一声叹息,一个笑话。
“哦对,瞧我这记性,你和顾衡被璟淮撞见,他当场便休了你,现在恐怕看到你都觉得肮脏恶心,哪里会来这囚牢里看你。”陆乔儿边说边笑了起来,洋洋得意的模样在梅落羽看来十分的刺眼。
“好了,话都说完了,你可以走了。”等陆乔儿炫耀完了,梅落羽淡淡地说,“明日我便要上路了,还请你能给我个清净。”
清净?
陆乔儿的眼珠儿转了转,她怎么会放弃这最后一个奚落梅落羽的机会呢?她多么想看到梅落羽害怕痛哭,跪在她的脚边乞求她的帮助,然后她就可以将梅落羽一脚踹开,看着她绝望。
可惜,梅落羽表现地太镇定,就好像明天要被沉塘淹死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梅落羽的教养和矜持,是她现在可以维持镇定的最后一根稻草,陆乔儿邪恶地笑了笑,她知道有一个方法可以毁掉梅落羽的这最后一点教养和矜持。
走到梅落羽的面前,蹲下身来,陆乔儿凑到她的跟前悄悄地对她说:“梅姐姐,你知道两年前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果然,梅落羽马上便扬起头来看着她。
梅落羽嫁给宁璟淮三年,一无所出,不被老夫人和大夫人所喜。其实,两年前梅落羽曾经怀过一个孩子,宁璟淮很高兴,闲暇时间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平时的起居膳食也全部都是着了专门的下人去操持准备,来瞧脉的大夫也是隔三差五地来一次宁府,即便是这么精心看护着梅落羽的孩子仍旧是没有保住。
一日,梅落羽午后在宁府的花园里晒着太阳,旁边的石桌上是绿姣端来的安胎药。梅落羽刚喝完搁下药碗,腹中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她眼前一黑,没等叫出声来就感觉到双腿间一股热浪,带着血腥气滑过她的肌肤。
宁璟淮知道孩子掉了,十分失落,专门派人调查了厨娘丫鬟,甚至还让大夫检查了梅落羽日 日喝的安胎药,一切都没有问题。
那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大家都以为是梅落羽命中无子,渐渐也就不再指望她能怀上孩子了。
陆乔儿看梅落羽仰头看着自己,得意地笑了笑,狐狸般的细长眉眼挑了起来,对梅落羽说道:“其实,璟淮他没有想到,是我在你的饮食起居上动了手脚。”
梅落羽的身子猛地一震,看着陆乔儿的眼睛渐渐泛红。
“红花有活络血脉的作用,但是若放在汤药或者你的饮食里,稍微一检查便能查得出来,这样做太不稳妥,万一被查到还会引火上身。所以啊,我便想了一个办法,我将红花晒干碾磨成粉末,然后将这些粉末涂抹在你平日用的器具上,日天长日久日积月累,那红花的药性就慢慢地发挥了出来,果然在你怀胎六月的时候,将你腹中的胎儿打掉了,甚至于差点儿连你也杀死了。”陆乔儿边说边摇着头,似乎还有点儿可惜。
梅落羽狠狠地咬着唇,双目赤红地看着陆乔儿,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