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像丧家之犬一样龟缩在哪个不知名的山洞苟延残喘?”拓跋的声音扭曲,喘息声越来越粗重。
他受了重伤,没有调息就化作遁光遁走,饶了一大圈又悄悄的回到了石头市,后来去追寻的出尘子一直飞到闽南都没有找到他。
李木随着他的逼近不断后退,砰的一声却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墙。
一阵嗡鸣声响起,插进墙里的寒光挣脱砖石的束缚,带着拓跋的恨意向着李木的眉心激射。
寒光去势如电,飞至眼前却被一枚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硬币弹开,李木控制的那枚硬币被寒光斩做两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感觉自己就像被车撞了一般,闷哼一声五脏震动。
在这一瞬间李木看清了拓跋御的是何物,那疾射如电居然只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
他惊骇的防备着拓跋的下一次攻击,拓跋明明已经受了重伤,而且法力所剩无几,御物的力道居然还是这般沉重,那一击震得李木气血翻涌,不由得怀疑自己能不能接下下一击。
“你想跑吗?”拓跋突然站住了脚步,再往前一步便有人家投下的灯光,黑暗中看不清他的模样,他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狼狈惨状,即使是快死的人也不行。
突然他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咳嗽声撕心裂肺,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咳咳……噗”
一团冒着热气的液体从他口中喷出,落在灯光下,那片深色的液体是血。
拓跋的声音又虚弱许多,“我先杀了你解我心头之恨!待我回复鼎盛,再杀秦祺!咳咳……”拓跋越说越激动,心神难以平复,又是一阵咳嗽。
李木眼中闪过冷光,就趁现在!猛地挥手,地上断成两半的硬币一上一下飞起,瞬息便到拓跋的眼前。
刺耳的金铁相碰声响起,水果刀不知从哪飞过来挡住李木的偷袭,拓跋做出这次抵挡似乎很吃力,弯下腰又咳又喘。
李木看出拓跋已经是强弩之末,空有结丹期的修为,但是法力几近枯竭,支撑这结界不崩溃已经耗去他大半的力量。
先下手为强!李木连连挥手,墙根的碎石砖块呼啸飞起,连绵不断的攻击,可是一近拓跋三尺之内就纷纷化作齑粉,飘飘洒洒的散落于地。
拓跋的身上竟然还有护身法宝!
“臭小子……”他低着头吐出三个字,却未见他再有什么动作。
李木咬着牙继续攻击,附近的碎石很快便用尽,化作地上厚厚的尘土。
拓跋突然后退一步,从怀中掏出一物,口中念念有词,“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他扬手抛出那物,一团火光点亮了小巷,李木借着光看见拓跋凄惨的面容,拓跋蓬头垢面,眼睛半开半合似乎很没精神,嘴角还有一缕鲜血。
那团火光仿佛吸走了小巷中本就不多的亮光,那火红的刺眼,李木感觉那悬着的是太阳。
话虽然多,但是实际上拓跋扬手之后就过了一瞬,那火光猛地一缩,焰心发白,顿了片刻仿佛有生命一般向李木扑来。
“开!”李木大喝一声,向前伸出左手,手心不知何时握着一块碧玉,青绿的玉爆起一团绿光,凭空张开一面桌面大的光盾。
火光诡异的向后一退,似在犹豫,接着划过一个大圈,绕开李木身前的光盾从上面俯冲而下。
李木惊恐的闭上了双眼,火光刺痛他的眼睛,可是这一瞬让他连流下泪的时间都没有,炽热的温度把他的头发燎卷,瞬间干燥的空气让他吸进的这最后一口气都带着热浪。
两边楼房中的人家丝毫不知道自家的窗下正上演着惊心动魄的一幕,有个大男孩就要被火焰吞噬化为灰烬。
白缙云在远处发动汽车,缓缓汇入车流,驶过李木钻进的小巷时还看了一眼,小巷漆黑一片,幽深的仿佛是有进无退的鬼门关。
嗤~
李木仿佛听到水落在热锅上发出的声响。
“怎么可能!”拓跋的惊呼带着不甘心和愤怒,自己最后一张进攻的符箓都用掉了!
“那是什么……转灵?!你……你是谁!”拓跋的声音不复原有的自信和狂妄,甚至没有了落魄后的悲凉凄惨,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恐惧。
李木睁开眼睛,胸前的转灵发出柔和的蓝光悬在自己面前,头顶的火焰却是已经消散,他定睛向前看,蓝光中,是一个古朴清瘦的长袍男子,背影那么的熟悉。
“师……师傅。”李木颤抖的唤他。
面前的灵旬却没有理他,目光平淡的看着阴影中的拓跋,双手背负着不言语。
“我?”灵旬看着拓跋,淡淡的说,“我谁都不是。”
李木听见这声音惊喜的叫道:“师傅!”
“我不是你师傅,我只是一缕残影。”灵旬手一招,李木手中的唤星玉佩飞了出去。
玉佩在灵旬面前漂浮着旋转,“这个结界太弱,我要重新布一个。”说着伸出枯瘦的手指点在玉佩上,玉佩发出叮的一声响,一道蓝光席卷而出,景象以灵旬的脚下为中心迅速变换。
拓跋下意识的连腿两步,接着便惊骇的说不出话。
他们,立在一片星空之中!
三人的脚下,头顶,周围,都是遥望无际的星辰,星河流传,美轮美奂的星光映在李木的眼中,这景象惊的他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惊呼一声哆嗦着喘气。
这结界所现的星空太真实了,李木觉得自己脚下踩的不是地,而是没有凭依的虚空。
“你破了我的结界?”拓跋惊骇的问,自己的结界毫无征兆的失去了感应,而此时他也感应不到外界,他被灵旬拖入了另一个结界。
灵旬伸手握住面前的玉佩,脸上波澜不惊:“你自裁吧。”
“什么?!”拓跋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可是他却笑不出来,嘴角勾起不伦不类的弧度,一个劲抽抽。
“你到底是谁!那枚指环明明就是长流的掌门信物,臭小子你哪里来的转灵!”
拓跋面色狰狞,色厉内茬的挥舞手臂,似是想起了令他痛苦的回忆:“该死该死!我拓跋元康天纵奇才,修行不到三年便筑了基!离结丹只差那么一线!长流凭什么不收我为徒!”
李木坐在地上动弹不得,怔怔的看着癫狂的拓跋,原来他有名字,元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