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一直还没开口的白袍老头有意先试一试老和尚的修为境界,青刀一斩,一道杀气袭向老和尚。只见老和尚轻轻敲响一下木鱼,泛出几层气浪,冲散了杀气。
‘没想到吃斋念佛,这修为也长得还真快!’
青袍老头继续说,‘几十年前见你的时候,还是区区九境王尊的小人物而已。你家如来还是很关心你们这些虔诚的老秃驴啊!’
一口一个老秃驴,老和尚也没有生气,仍然是笑容以对,‘还是那句话,与二位先生相较,老衲上不了台面!’
‘你们这些秃驴啊,明明就是怕死,说什么与世无争静心修行。都说盛世出和尚,那是一点也没错!哪个寺庙的秃驴不都是油光满面,肥头大耳的?说不杀生,不也是为了避免官司嘛!’
青袍老头或许是最看不顺眼这些满口仁义道德,至仁至圣的秃驴,忽然谈起,‘你们如来连自家的人都度不了,拿什么普度众生?世人都以为百来年的大魔头有那么几个人,呵呵,其实一个就足够了吧,老秃驴。’
老和尚略感羞愧,再怔了怔,明白青袍老头说的大魔头是谁了。如果不是他消失得早,后来者居上,这世间还是会流传着他的名字,世人也会谈之色变吧。他才是真正的魔,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不必那么丧气,他会回来的,到时你就可以替如来拘了他,一家人,自当一家事。只不过,到时候你打不打得过他,那就说不准了!’
青袍老头似乎知道他在何处,也知道他的情况。
‘说那么多作甚1你若是不出世,我便把天下的寺庙都平了,让你无处安身,让那些秃驴无家可归。何为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无人添香火钱,你们这些秃驴早已饿死街头了。’
白袍老头难得开口,他抬头瞧了瞧那十尺佛祖金身,一个看不顺眼,抬手就是狠狠一刀砍去,想把金身给破碎。
老和尚见状,瞬间起身移到了那道刀气面前,急促的敲击着木鱼十来下,最后再重重敲响。
刀气被冲散,木鱼湮灭化为灰尘,余威的波浪把房梁上的经幡掀动,如经大风。
‘先生,还望息怒。您这般行为,佛祖会怪罪的。唉,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违背佛祖的指引也是为了拯救万千生灵,实属无奈之举,还望佛祖宽恕!’
老和尚给自己找的借口还真是高尚义勇,还转身装模作样的双手合十,低头忏悔。
‘呵,你瞧瞧,最虚伪的就是这些秃驴!’
青袍老头环视一圈两侧的罗汉金身佛祖金身,越看是越不顺眼,‘老秃驴,出去谈。’
‘先生,单凭我们三人,还是有些悬吧。那些老的不出世,那些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可是没有一个能独当一面,有帝官的一半风范啊!’
出了大庙门,老和尚说。
‘你之前不是说我们二人就能撑起世间的一片天了吗?怎么加上你就不行了?况且,这不正合你意,可以入地狱吗!’
青袍老头坏笑。
‘先生可是说笑了,老衲尚未洗净旧时的罪恶,还需历练几番劫难。’
老和尚悻悻的低头笑容,再抬头问,‘先生,可知帝官如今的状况?’
‘同在西州,你不曾见过他吗?’
青袍老头有意问。
‘见过一面,可堪称国士无双!不怕冒犯二位先生说一句,帝官比之如今二位先生之一,尚是胜几筹。老衲对他,是敬佩又恐惧,’老和尚赞赏有加,又不禁叹息,‘可惜啊,龙伤鳞势难腾云升天,虎伤爪势难伤人显威。先生可知他的下落?’
青袍老头回答,‘老秃驴,年轻时的你可就是相面之术一绝,相准了我妻离子散,父母双亡,晚年难得善终。这前半截可是准得很,后半截我看也是八九不离十。现在你修为见长,也这么老了,怎么,还把相面之术耽搁下了?’
‘先生太抬举老衲了,先生的掐算之术可比老衲厉害得多。先生都算不出来帝官的下落,老衲怎么能看得出来好坏?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或许是因为那时帝官即将受伤,印堂才会让老衲看出一丝端倪。其余的,无论是身世等等一切,帝官的面相就是一团迷雾,泛着红光,似有似无,似真似假。先生可知,这是何解?’
老和尚纳闷的虚心请教。
青袍老头沉思,他又何尝不是这般百思不得其解!他在掐算涉及到姜羽的事情的时候,下一步总是算不得,感觉冥冥之中总有一丝力量在阻挡自己。他也不相信姜羽真的会死,第一次见着受了伤的姜羽的时候,他嗅到其身上的杀气比三个自身加起来都浓郁,那时多么可怕!哪怕是死了,但是杀气还是久久不会散去,那些豺狼虎豹岂敢靠近?更妄说会吃骨吃肉!他以为,这天下,也没有人敢私藏姜羽的尸身用以泄恨!
姜羽曾经给青袍老头捎去一封信:
‘有劳老先生费心国家事天下事了。时期不嫌,但姜某以为,老先生断然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卫家一脉尚且岌岌可危,文信还不能担当大任,若是有老先生明里暗里辅佐一番,老先生定能早日功成身退。如果老先生觉得一人,有些独木难支,姜某向老先生推荐一人,峪山之顶有人家。能否说服此人,还得靠老先生。倘若他肯出世,姜某以为,烟雨阁阁主一职,他最合适不过!尚且还有一人,姜某不知晓在何处,只不过老先生能请得动峪山之人,自然也能知晓了,也能请得动另一人了吧!
天下事,其实,所有人都躲不过的!’
青袍老头看完信件之后,险些要去找姜羽算账,这摆明了就是算计他。但是,姜羽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这次的天下事,而非江湖上的榜单和人物改革推新,恐怕没有人能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