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敬亭闻言,心下道坏了,容壑根本就不在御书房,今早他跟自己说过要出宫去。
如今恐怕根本就不在宫中,秦桑雪是被太后叫走的,入了慈宁殿,凶多吉少。
“她还怀着身孕呢,太后这个时候要对她做些什么的话,我们也阻止不了的,除非暴露了身份,只是这样一来,秦桑雪以后也休想在后宫待下去了,还有主人也会怪罪我们的。”
元敬亭脸色都变了,没想到秦桑雪竟然会被带走。
苏昕看着他还挎着箱子,“公子这是刚刚从哪里回来?”
“袁贵人身体不适,我过去看看。”他想了想,对苏昕道:“你如今什么都不要做,尽快赶过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他一时也没想到好的对策,毕竟太后这么做也太出乎意料。
“奴婢过去也不能进门,慈宁殿中太后怕是早就准备好了天罗地网,娘娘过去正好了,又怎么会让奴婢靠近?”
她语气有些急了,这么些日子跟在她身边,多少还是有些感情。
元敬亭道:“莫非最近你们又听到了什么传言?”
苏昕转了个身,走到了假山后面,元敬亭也看了一眼远处巡逻的侍卫,跟她身后绕了进去。
“娘娘最近因为秋菊的死一直都心烦意乱的,也不知是谁利用了那些糕点来做文章,太后的意思,是娘娘下毒的呢。”
“呵呵!她若要杀人,何必要用毒呢?直接拉出去杖毙不就好了?这些罪名他们也想得出来,真不知廉耻。”
元敬亭不耻的怒道,温和的脸上不复以往的平静,仔细看去,才发现眼底已经有了一丝寒意。
苏昕狠狠的咬着牙,“太后是要除掉秦妃,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呢?我们这些日子一直都防备着,只是没想到,主子竟然今日不见奴婢。”
元敬亭个狠狠揣了一脚假山,嘭的一下掉下来一块石头。
苏昕闪身避开,上面落了许多石头碎,她用脚踩了下去,才道:“公主一定也在为这件事情出了不少力气,奴婢担心这一次是真的要出事了。”
元敬亭却摇头,无奈道:“主子不在宫中。”
“什么?”
苏昕惊讶的看着他:“怎么会?不是明明一直都在宫中吗?御书房中那是?”
她猛然被惊醒,御书房中从没有人进出过,就连徐公公也是一直守在门外,他的本事,想要离开皇宫易如反掌。
“你是怎么知道的?”
“早前他说过了,还在我这里拿了一些东西。”
偏偏是秦桑雪要出事的时候不在这里,丢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让人束手无策。
“可我们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秦妃就这么被带走?”苏昕担心的是她腹中孩儿。
元敬亭则是心思复杂,容壑已经不止一次警告过,不允许他去插手秦桑雪的事情。
可如今……
怎么忍得住?
苏昕见他突然就失了神,道:“公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你为何还不决定?我们若是去晚了,是要出事的,娘娘腹中还怀着孩子呢。”
容壑是要然让她保护好这个孩子,可不能出了半点差错,平日里冰冷的眼神中不时露出的温柔,已经足够说明。
他将来一定会对着孩子百般疼爱,太后这么做,根本就是寻死。
“那是慈宁殿,我们根本就没有理由去将人带走,你可想过后果?”
冷静过后,他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他以一介御医的身份隐藏在宫中多年,不能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就暴露自己。
元家还没有被昭雪,一切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只为了秦桑雪,担不起后果。
只是心中为何会如此难受,像是被无数只手紧紧扼住心脏,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秦桑雪!
秦桑雪!
她的一举一动,早已经刻入了脑海中,如何能够忘记?
“公子,你还在犹豫什么呢?我们若是不去的话,就真的会出事的。”
苏昕有些焦急,甚至不愿意继续等下去了。
哪里知道元敬亭此刻内息的混乱与纠结,他所想的,跟苏昕所知道的,根本就不一样。
元家当年那一场灭门之灾,到如今依旧历历在目,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甚至不能为了秦桑雪,就让计划到此为止。
“公子,你究竟还在等什么呢?秦妃一定会出事的,若是继续等下去的话,你难道就没想过,她肚子里可是主子的孩子。”
他抚着额头,闭上了眼睛,脑中一片混沌。
“苏昕,你让我想想。”
苏昕记得一巴掌就拍到了假山上,用十足的内力,嘭的一声,整个假山都被震碎下来。
巡逻的侍卫走了过来,看见两人,都露出了疑虑的表情。
元敬亭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们都是认得的,还有一个是秦妃身边的婢女,也是不能轻易动的。
“这个假山突然就掉下里了,险些将我们路过的人砸到,真是太害怕了。”
苏昕忙开口解释,暗暗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竟然将侍卫引来了。
但她的话并没有让人怀疑什么,侍卫跟两人交代过几句话之后又离开了。
元敬亭却始终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他从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只是这一次,陷入了两难。
一方面是自己深爱的女子,一方面是深仇大恨,无论如何,都难以抉择。
苏昕不明白他心中想什么,只觉得元敬亭太过奇怪。
“难道你还真的想要等到主子回来再做决定吗?”
元敬亭缓缓摇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中也恢复了原本的深邃。
“我们走吧,现在就去慈宁殿。”
苏昕一听,立马转身朝着来时的路折回。
慈宁殿之中,老嬷嬷听从吩咐,出来跟守门侍卫打好招呼,无论是谁来了,都不能入内。
他们都担心谁会突然闯入,今日秦桑雪,势必要受到惩罚。
侍卫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们的职责只是听从吩咐,便十分坚定的坚守在此。
苏昕赶到的时候,被人挡了回去。
“太后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吗,我们是过来找秦妃的,皇上传召。”
元锦亭站了出来,将容壑搬出来,就算自己假传了口谕,他也必定不会怪罪,毕竟此刻情况不一样。
那老嬷嬷刚刚转身,听见了元敬亭的这句话,心中一动,转过身来,看那两人怕是要硬闯了,里面正在上演着好戏呢,太后怎么能在此时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