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容壑正在等候凌瑾瑜的到来,听见太监来禀告的那一刻,唇边勾起了一抹冷魅的笑容。
果然是沉不住气,凌家没有错,错在不该对秦家下手,凌千慕不该对付他的孩子跟女人,凌瑾瑜不该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动心思。
想到自己利用容景的身份将人铲除,突然心情大好。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
凌瑾瑜并没有站起身来,而是继续跪在地上,突然就朝容壑磕了一个响头。
“皇上,臣有罪。”
容壑挑眉,看着不远处狼狈的男子,“你何罪之有?”言毕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他跟前,“若是为了皇后的事情,你可以请回了,朕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皇上……”
凌瑾瑜拱手,“皇后绝对不是有那种心思之人,若真是她的计谋,为何要对自己下毒,那本是足以致命的,何况……”
他咬着牙,闭上眼睛,“自从中毒之后,皇后根本就很难怀孕,她对皇上如此情深意重,怎么可能做出这般伤害自己的事情。”
“所以凌爱卿你的意思是皇后是无辜的?”
“是,皇上您也应该知道,是她身边的奴才自作主张,如今事情暴露,皇后本是受害之人,却要被打入冷宫,实在是难以置信。”
容壑高高在上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朕错了?”
他不敢承认,只道:“皇上,皇后在此事当中,是受害的一方,可如今却要被奴才连累,如何说得过去?”
“是她管教无方,难道朕不应该治罪?”
“可被害之人是皇后,秦妃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求皇上您收回成命,让皇后出来吧。”他重重的又磕下了头。
凌千慕已经是凌家的唯一支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要让她出来,何况这一切,本就不应是她的错。
“凌爱卿,你可知道皇后当时是怎么跟朕说的吗?”
凌瑾瑜诧异的睁大眼睛,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话并不会是对自己有利的,但他还是听了下去,因为没有拒绝的余地。
“皇后当时跪在地上,求朕放过她的奴才,说一切都是她的错,这么多人看着,皇后母仪天下的风范到哪里去了?传出去了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呢?”他摇头,唇边笑容越来越冷。
“身为皇后,却因为一个奴才跪地求饶,痛哭流涕,恐怕你也不知道,原来皇后还是一个对奴才也心慈手软之人呢。”
凌瑾瑜浑身一震,容壑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已经知道了公孙云之的身份?
但怎么可能,公孙云之进宫的事情,早已经没有任何痕迹,也没有任何人提起过。
“皇上,皇后只是舍不得身边侍候的奴才,何况这么多年来,那奴才一直对她忠心耿耿,做出这种事情,也是一时冲动,却并非本意。”
容壑冷笑一声,“法不容情,凌爱卿觉得毒害别人也可以用一时冲动来替代免罪的话,日后天下还如何治理?”
“皇上,可皇后……”
“凌少监,朕已经说过了,你今日若是要为皇后求情的话,可以回去了,朕的决定,从来不轻易更改,何况皇后这一次的惩罚已经算轻了。”
容壑神色淡漠转过身去,任由他继续跪在地上,凌瑾瑜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上一丝恐惧,
“求皇上收回成命,皇后只是被连累的,可从来没想过要谋害秦妃,这一次的事情,自作主张的不过是一个奴才,皇后心善,才会为了他求饶,皇上难道真的不能看在多年情分上,饶过皇后一次吗?”
凌千慕进宫以来,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容景从前也不曾表现过厌恶,为何自从出现了秦妃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脑中一片慌乱,凌瑾瑜依旧跪在地上,并没有起来。
“朕的话你是没有听清楚吗?违抗圣旨是什么罪名你清楚的吧?”容壑慢慢走了回去,坐在龙椅上。
凌瑾瑜咬着牙,“求皇上收回成命。”
“不可能。”他冷声说道,也将所有的耐心耗费干净。
“求皇上收回成命。”
凌瑾瑜磕头,跪在地上,下了必死的决心要让容壑屈服,只可惜他不是容景。
容壑冷笑一声,将手中奏折扔了出去,冷声问:“凌爱卿,今日你是要逼朕到底吗?”
“皇上,一切都是因秦妃而起,可如今皇后不仅仅是受害之人,还要被打入冷宫,实在说不过去,求皇上从新处置此事。”
两道目光空中相接,凌瑾瑜只觉得下一秒狂风暴雨就要扑面而来,容壑看着自己的眼中都是冰冷。
“看来你是不肯听从朕的话了,抗旨之罪,凌爱卿可准备好了?”
凌瑾瑜浑身僵硬,不可置信的看着高高在上的那个帝王,不甘心的继续道:“皇上,臣不明白,臣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最后为何皇上还不肯放过我们呢?当初皇后进宫,皇上也承诺过,哪怕不能宠爱,也会让她在后宫之中,一生无忧。”
可这些话,言犹在耳,才过了多久就已经反悔了,他是一国之君,若不肯承认,他又能又什么办法呢?
“前提是你们安分守己,皇后做出这种事情,凌爱卿,你又是怎么以为跪在朕面前求饶,朕就会放过你们呢?”
若不是身份不同,就是凌家,我也不放在眼中,竟然想妄图谋害他容壑的女人跟孩子?
哪怕只是一颗棋子,没有他的点头,谁也休想动一下。
“皇上若是不同意,难道就不怕对秦家做的那些事情会被秦妃知道吗?”凌瑾瑜心中挣扎许久,看着他冷漠的面容,咬牙说了出口。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若他不为此动容,凌家便没有了将来。
哪知换来容壑的一声冷笑,他目光锋利,紧盯着神情紧绷的自己,神情里透着渗入骨髓的冷,双瞳渐渐收紧。
“你竟然敢威胁朕?”
他向来天衣无缝的脸上也露出了恐惧,眼神里闪过一瞬间复杂的光芒。
“皇上,臣只是在为自己争取最后的一丝机会,若皇上一定要将我们凌家铲除,臣也无话可说,但臣不甘心。”
“哈哈哈,君臣之道,你还没学会呢,朕的话就是圣旨,也是你可以忤逆的?”
“这么说,皇上是真的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了?”
“至少朕还留着你们的性命不是吗?”
话落,凌瑾瑜软软倒在地上,全身力气顿失,望着高坐上那个如冰天寒梅的男子,心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