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听到老人言语冷哼一声,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曾停歇。望着越来越近的黑色截面,他一遍遍的掐出固空决打到自己周围,只是他的神情上也有了些绝望意味,似乎也明白自己的动作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再一次掐出法决的他楞了下,已经成型的灰蒙蒙的法决还停留在他的手中。慢慢的将手中法决消散之后,他冷冷的盯着老人。
“怎么?知道自己改变不了结局便想着放弃?”面色越发难看的老人,忍不住嘲讽的说了句。
“废话少说,这套法决对法力的消耗我是知道的!这么大的阵仗,你现在法力已经有些不继了吧?”
这话刚刚落音他便急速的向着老人所在方向冲了过去
现在他发现,自己之前完全是让这人天道感知给吓住了。一心只想着逃走和防御,在这种想法之下,焉能不被对手占上上风?
现在唯一反扑的机会扫纵即逝,想明白的他哪里还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这个直扑向老人的身影,浑身上下包括思想和眼神都被他整合在一个信念之中。
“给我死!”
这语气里充满了一种坚毅和一往无前的意味,真要说的话只能说他现在已经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老人轻轻的咳嗽了几下,望着这个朝自己飞扑而来的身影微微笑了笑。
“拼命了么?”
他自言自语的语气里带着些无奈意味,他望着面前这个飞扑而来,犹如慢放的一点一点向前挪动的身影。
他的脑海里突然间闪过无数的念头,一幅幅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以极快的速度在翻动着。
猛然间的愣神的确是战斗时的大忌,老人被这个飞扑的身影一掌拍在了胸腹之上。
时间似乎被定格在了这里,老人的口鼻中慢慢的渗出黑色的血液,血液上一股腐臭的气味让这个近在咫尺的阴狠老者眉头皱了皱。
老人低下头望了望那只贴在自己胸口处的那个手掌,嘴角的苦涩却怎么也化不开。
“早就听闻人在死亡的一瞬间能看到自己以前的点点滴滴,再一次经历那样的事情,果然味道不好呢!”
老人喃喃的自语声响起,站在他对面慢慢收回手掌的阴狠老者听的却有些莫名其妙。他可以肯定老人在接了他那一掌之后便受了重伤,可为什么仅仅只是口鼻中流了些污血?
老人豁然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这个阴狠老者。
“现在看来,你不该死于此地!”
他慢慢的说着话语,话语里蕴含着冰冷的意味,连面上的表情也是一般。他抬起头,用他那冰冷的目光直视着上方慢慢消散的黑色截面。
“该死之人不死,不该死的人死了一大堆。这便是你的决定?我不服!”
老人直视着上空逐渐显露出的天空,最后的三个字成了回音一般,天地间飘荡着‘不服!’‘不服!’的话语。
到了这个时候一抹后怕才在这阴狠老者心中升起
‘刚刚若不是自己孤注一掷,现在大概连这整条山脉都会被卷进那无尽的空间风暴中了吧?’
想到这里他有些感激意味的望了望天空,他不是傻子,从老人刚刚的话语中表露的意思他大概能猜到一些。仔细的回想着脑中的猜测,他微微摇了摇头,这一丝的想法似乎根本没有证实的可能性了。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阴狠老者慢慢的低下头,对着仰首望着天空的老人开口说道
很难想象,这前一刻还打生打死的两人会在这里慢慢的闲聊着。
老人低下头,冷冷的看了面前的阴狠老者一眼说道:“若不是它阻止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
“我知道!”阴狠老者摇摇头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我现在有些明白,我们都是这天道下的蝼蚁,最多也只是稍微强壮些的蝼蚁!”
说完这些话语之后的阴狠老者似乎想到了以前的什么事请,神色间有些暗淡。
听到这句话语的老人面容上露出了灿烂笑容
“看明白了这一点,魔云宗的命运就会在你们身上重现!现在的确是不用我再操心了!”
老人说完之后再次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可明明是豪爽的笑声却透露出些许的悲意。是在为生在这样的天道规则之下的悲哀?还是在为修炼界整体的人士悲哀?这一点便不得而知了。
“你走吧!”
阴狠老者面容上莫名的多了几分柔和,与他的面容极不相称。
“走?”
老人慢慢咀嚼着这个字里的意思,良久之后才微微摇了摇头。
“我还能去哪?这何处不在这天道之下?”
老人的疑问声让这阴狠老者一下字有些哑口无言。望着面前这个显得有些佝偻的身影,他不禁微微叹息了一声。
“修为再高又如何?一但达到壁障,天降灾劫逃无可逃!”
这阴狠老者口中说出的这段话语便是这整个修炼界的真实写照,再高的修为,一旦达到某一个程度。上
天便会不知不觉间为你套上一整套的劫难,而这劫难没有度不度的过去的说法,一旦达到这样的一个顶点,只有必死!这,便是所谓的天道感召!
“唉!”
仅仅只是这么一声叹息的阴狠老者慢慢的转过身向着高空处升去,只留下这整整被削掉一大截的山峰,和站立在这平整石地上的老人。慢慢的,慢慢的,消失在了空中。
站在这现开出空地上,老人默默的计算着自己的时间,掏出一个空白玉简缓缓的贴在了额头。将在那白木和那女子处得到的消息还有自己与那阴狠老者一战的画面,都输送了进去。
拿着手中的这个玉简,老人低下头看了看,这普普通通的玉简此时似乎有了些沉重。
从衣摆上撕下了一大块,将这个玉简慢慢的放了上去。直到将这刚刚撕下的衣摆折叠成了一个老鼠摸样。
看着这个老鼠的摸样,老人满意的笑了笑,掐了一个法决,对着这刚刚折叠成的老鼠便吹了一口气。
这个法决和这口气一下子让这本是死物的老鼠活了起来,只见它对着老人点了点头便窜下了老人手心,向着老人来时的方向急速的奔跑了起来。
直到这个老鼠出了他的视野,他才再次的长长出了一口气。
抬起头望着天空的老人,对着天空不屑的笑了一下便站着不动了。
一阵微风从老人的身旁吹过,老人的身影慢慢的分崩离析,最小最小的碎屑逐渐融入到了虚空中。直到他的身影从这里消失,身影虽然消失,但他的精气神烙印下的仰天嘲讽的气息却在他之前站立之处留了下来。日后,这座山峰便被人称为仰天峰。(峰通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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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有些疑惑的盯着邪龙剑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的六枚玉简,看了看玉简,又看了看坐在桌子对面的邪龙剑,一时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刚刚,邪龙剑将自己从工作台前拽到这小院中的石椅旁。从怀中掏出六枚玉简,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他的面前。
“这六枚玉简分别是剑术,法术,符箓,阵道,炼丹和制符。”
问心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神色有些暗淡了,心中也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邪龙剑的话语将他心中的那么不安给证实了。
“你师傅走了!”
邪龙剑的语气里有了些哀伤,刚刚老人留下的字条上的气息一下字消散了,这也使他推测出了老人现在的情况。
问心瞪大了眼睛,努力的压抑着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
“师傅到哪去了?”问心保持着一种平稳的口气询问道
望着面前对着自己的问心,看着他那盯着自己的期待眼神,邪龙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本来,我是想要瞒着你的。只是我觉得这对你不公平……”
他的话语还没说完便被问心打断了。
“呵呵,师傅是去办事了对不对?过几天师傅就要回来了对不对?师傅没事的对不对?”
他的话语不仅急而且快,可是这样也不能掩盖内里所蕴含的悲伤情绪。
邪龙剑望着面前的问心,心里也有了些难受。
“你知道的,只是你不愿认清这个现实!”
邪龙剑的话语如同一根毒刺般一下子扎在了问心的心口处,只见问心疯狂的反驳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师傅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你骗我!你骗我!”
与神情激动的问心相比,邪龙剑明显镇定了许多。看着面前问心如此摸样,压的心里如同一被人用弯刀搅动了一般。
“难道我不伤心?你才和你师傅待多长时间?我们学艺之时便一直呆在一起!这一切都是注定的,踏上这条路便会有这么一个结果!所以,我不沮丧!相反我还为你师傅高兴!”
他的这句话语一出,问心的眼神便是一变,盯着邪龙剑的眼神里有了些恨恨。
“别用你那眼神看我,小心我将他挖下来下酒喝!”
被这双眼睛看的极度不爽的邪龙剑,不禁有些气急!
相反,问心不仅没有将眼神移开,还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邪意男子。
“一个小毛孩子,我在这里安慰你个什么劲?我现在告诉你事实!你师傅死了!”末了还加了一句“我心里也不好受,怎么没人来安慰安慰我?”只是这最后一句声音明显很小,小到问心根本就没听见。
问心看着面前的邪龙剑,站起身头也不会的回到了他那工作间,房门被他“哐”的一声带上了。
从这一举动看来,他心中很不愿意相信邪龙剑跟自己说的话语。
一直坐在石椅上的邪龙剑慢慢的拿出他那酒葫芦,死命的灌了几口。看了眼问心钻入的房门,轻轻的叹看口气。
现在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能照顾人的料子,几句话语不说,便是一股恼火上头。对于问心刚刚的表现一般是欣慰另一半却是恼火。这股子恼火却不知该如何发泄,只能死命的往口中灌着酒水。
没过多久,问心再次的打开房门,看也不看那坐在石椅上的邪龙剑,径直向着前方大厅处走了过去。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身后背着一个包裹。
发现这种情况的邪龙剑一个愣神,幸好的是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一瞬间便站到了离大厅房门仅有几步之遥的问心面前。
“你要干嘛?”
质问的语气加上那有些不爽的眼神足以证明他此时的心情很不好。
“你,让开!”问心大声的喝道
邪龙剑站着的身影纹丝不动,看了眼问心身上背着的包裹,用一种语调很是生硬的语气说道:“你去哪?”
问心直视着面前这个挡路的邪意男子的眼睛,看到他眼睛里逐渐流露出的怒气却丝毫没有回避的举动。
“我去找我师傅!”问心大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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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找?你能找的到?”
邪龙剑一时间有些怒急,怒极必反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到底让步让开?”
问心看着面前的邪龙剑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让!你能奈我何?”
说出这句话的邪龙剑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概,只是他面对的是一个神智有些混乱的问心,他们两人到底会擦出如何的火花?
答案立见分晓
只见问心转身向着园中的那颗大树,很是利落的爬了上去。慢慢的行走在那粗壮的树枝之上,等到行到房顶上方,他便直直的像下跳去。
原来他打的是迂回政策,门既然不让走,我走房顶总行了吧?
不得不说,问心此时的神智真的是有些不对。一方面他不相信邪龙剑所说的话语,另一方面却直到他说的话语是对的,这两种极端的思想被对师傅的情感所激化着。就如同两把大火中间的那个油桶,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眼看就要落到房顶上的问心冷不丁被人将后背的衣领给抓住了,邪龙剑单手将问心提着慢慢的放到了院子中。他自己走到刚刚坐在的石椅上坐下,饶有兴致的盯着问心。这一瞬间他的气似乎也消了,嘴角上露出的笑容就如同刚刚到手的一个玩具。
“我看你有多少点子,你想出去?我偏不让你出去!”
说完之后还冲着问心挑衅似的扬了扬眉毛,拿起桌子上的葫芦便仰首喝了一大口。这极具无赖意味的语气和充满挑衅意味的动作真的让问心皱起了眉头。
不得不说,邪龙剑此举的确是有些歪打正着的意思。至少他的思绪已经不在他师傅身上了,转而却想着怎么从这处房屋内出去。现在他心里我要出去的信念根深蒂固,只是似乎已经将为什么要出去,我出去了要干什么的想法给忘了一干二净。
在这种混乱的状态下,问心的确有些单细胞了。不能说他笨,只能说他此时将大脑里能用上的知识全都用上了。
他掏出自己书写的符文,想要开出一条道路出来。可是这个想法半路便被夭折了,邪龙剑仅仅只是看了问心手中的符文一眼,他手中的符文便相继断成了两截。
www ●Tтká n ●℃O 他拿出他的那柄断剑,朝着支撑着房屋的柱子便一剑削了过去。邪龙剑在问心拿出这把剑的时候微微楞了楞,当他看到问心准本拿这剑去削柱子的时候嘴角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掩藏不住了。
他手一伸,牢牢握在问心手中的断剑便不受控制的从问心手中挣脱,到了邪龙剑的手中。邪龙剑也不看问心,仔细的抚摸着这断剑上的花纹。
问心看着手中消失的断剑,望着那还在眼前的柱子,一拳便打了上去。只是原本是木质的柱子却在问心拳头撞击的时候发出了一种金铁交击的声音。一拳一拳又一拳,很快问心的手指便有了些血肉模糊。而那边一直摩挲着断剑的邪龙剑也不理会问心,就这么一直把玩着手中断剑。
直到问心打的有些累了,站在那里喘息,邪龙剑才抬起头看了眼问心的手指。手指上的皮肉已经模糊,偶尔有惨白色的骨头裸露出来。这双手,若是不及时治疗的话,难免会留下后遗症。邪龙剑只是撇了撇嘴,便再次的观察着掌中断剑。
休息了良久的问心并不是死脑筋,转而寻找着院中可用的物品。豁然间他发现了一个没有柄子的铁锹。喜极望外的他赶紧起身捡起这片锈迹斑斑的铁片,挥舞了下觉得还算顺手,也不找个柄子塞在那上面,就这么双手拿着开始刨起地面来了,看样子似乎是要挖出一个地道出来。
似乎察觉到问心的举动,邪龙剑也不管手中断剑了,将断剑望桌子上一放,便走到问心身旁蹲了下来。与每次都阻止问心不同,这一次,他还有模有样的在旁边帮着问心分析。
“这里的土比较硬,向那边挖点!”
问心很听话的向着那边便挖了起来
“挖的太大容易坍塌,挖的太小有容不下你自己,我看就挖这么大。”
邪龙剑说完之后还用双手比了一个大小,只不过,这一次问心没能按照他所说的话语来行动了。相反他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他低着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