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现场在汉东市城东郊的一处荒僻的工地上。这处工地原本是一幢在建的商住大楼,由于开发商资金出现缺口跑路,工程就停了下来,成了烂尾楼。
这工地闲置也有快两年了,以前建起的框架经风吹日晒,坍塌碎裂,已经看不出曾经的结构来了。
这里很少有人来,偶尔有些不良少年聚集,喝酒吸毒,经警方抓过几次后,除了野猫野狗,人是非常少见了。
郑无谓赶到时,警戒线已经拉起来了,多名属地派出所的民警和公安局刑警正在紧张地忙碌着,左小叨、无花、祝建华都已经到现场了。
丁小蛮站在工地附近的公路上,百无聊赖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自从那次意外之外,郑无谓和郑无花就约定,无论到哪里,都要带上丁小蛮。
丁小蛮看见郑无谓,兴奋地大叫:“帅哥哥,我在这儿。”
郑无谓没有理她,朝守在她身边的一位女警点了点头。然后,他沿着满是碎砖破瓦的小路走过去。
左小叨和祝建华闪开了身子,郑无谓看到了受害人。
她脸朝向另一侧,暴露在郑无谓视线里的这一侧脸上血肉模糊。她的脖子上还有一条明显的伤痕,显然是致命伤。
她穿着一件短短的毛衫,下身是一条薄呢长裙。衣裙都很整齐,不像有过性侵害。
郑无谓问:“有没有身份证明?”
无花头也不抬:“我看过了,她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祝建华咬牙切齿地道:“他妈的来劲了还,划了脸还不够,还要人的命啊!”
郑无谓叮嘱着:“仔细勘查现场,不要放过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郑无谓低头查看周围。这里的地面很杂乱,砖瓦碎石横陈,根本看不出来有没有脚印。
他突然想起什么,吸着鼻子闻了闻空气里的味道,失望地摇了摇头。祝建华在另一边大叫:“头儿!”
郑无谓赶紧走过去。祝建华用视线示意他看乱石之间,郑无谓凑近细看,发现在一块混凝土碎块下有个闪闪发亮的东西。
他点点头,祝建华戴上手套,轻手轻脚地把那个闪亮的东西取了出来:是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在阳光下闪着奇异的光,一看就是很高级的货。
祝建华把打火机在手里转来转去地看着,他的手停住,把底面朝向郑无谓。
那上面刻着几个清晰的字:洪澜湖。
晚上,局里连夜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刘保坤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这是第三起了。我们已经尽可能严格地控制现场,但今天还是有自媒体趁乱进入了案发现场,并拍到了现场照片。
目前,网上已经有案件的相关情况在传播,人心惶惶啊。大家看看这些网上的帖子,说啥的都有。
说这个人身手高强,会飞檐走壁,还有的说这个人有嗜好吸血,专门从受害者的伤口里吸取血液以供生存。
还有更离谱的,说这个人是个僵尸,白日为人,晚上就出来祸害女孩。
总之,各种版本的流言都有。局里的网监部门已经在调查消息来源、删帖,但是相信舆论还是会很快传开的。而且这种事,只会越传越奇怪。
我们想要那些造谣的人闭嘴,只能尽快破案,给老百姓一个正确回应,让汉东市的女孩子们能安心出门。
否则的话,说啥都是放屁。这是我们的职责,你们不会忘了吧?”他转向郑无谓:“你说说现场的情况吧。”
郑无谓说:“案发现场在汉东市城东郊的澳东大厦的烂尾楼工地上,现场有女尸一具。
年龄大约在22至23岁之间,黑发、皮肤偏白,身高约162厘米,上身着姜黄色毛衫,下身着灰色薄呢长裙,内衣是肤色文胸和肤色棉质内裤。
法医对尸体进行了初步尸检,死亡时间大约在晚上的23点至24点之间。死者的致命伤是脖颈处的刀伤,约七公分长,深入骨骼,直接切断了喉管,导致受害者呼吸停顿死亡。
脸上的刀伤约五公分,从右脸的眼角处直到嘴角处。脸上的刀伤和喉部的刀伤是同一时间造成的,目前尚不能确定凶手是先杀害了被害人才划伤她的脸,还是先划了脸之后杀害了她。
被害人身上没有证明身份的物证,目前尚不能确定其身份。
尸检还表明,被害人死前有过性行为,体内里有残留的精.液,但被害人的身体其他部位没有受到伤害的痕迹,初步判断是没有遭受过性伤害
。案发现场因为是废弃工地,很杂乱,我们勘查后只发现了半枚脚印,无法进行痕迹分析。
还有,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只银色的打火机,上面刻着洪澜湖三个字。”
刘保坤捏着下巴上仅有的几根胡子:“这个变态没有对受害人进行性侵害,说明这个变态只对受害者的容貌感兴趣?
那为什么前两起案子只是划伤受害者的脸,而这一次开始杀人了呢?”
无花道:“一般来说,变态犯罪嫌疑人的犯罪心理都经过几个过程。
初次犯罪时,他们都可能有非常强烈的负罪感、恐惧感甚至有悔过的欲望。
但如果没有遭到被抓住被惩罚,他们的犯罪心理会及时调整阈值,暗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有理由的,是应该被理解和原谅的。
多次重复犯罪行为不被发现后,他们的心理可能会出现微妙的变异,对犯罪风险的评估也会出现新的标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一般会升级自己的犯罪行为。
这个犯罪嫌疑人接连两次作案都没有落网,心理畸变的可能性增大。犯罪行为的升级可能是杀害被害者,也可能是性侵、分尸等更加残忍极端的行为。” wWW ▪ttkan ▪¢ Ο
刘保坤又问:“那个打火机是个重要线索吗?”
祝建华问答:“目前还不好说,因为打火机上没有指纹,也没有指纹被擦拭后的印迹,应该是一个新打火机。”
“一个新打火机怎么会遗留在旧工地上呢?”
“……我们正在查。”
刘保坤的手指直接戳到了坐在他身边的郑无谓的鼻子上了:“我让你负责这个案子,你都负责了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