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队微信工作群里的留言是:变态划脸又有一起受害者,请速集结出警。
郑无谓朝小蛮道:“小蛮要不你就在二舅这里,回头我们忙完了来接你。”
小蛮站起来,一脸惊恐:“我不要在这里,我要跟你们在一起。”
郑无花拉起了她的手:“跟着我,别跑丢了。”
一群人先回了局里,接警的同事把案发地点发给了郑无谓,郑无谓又转发给组里的几个人。他随口问了一句:“女孩的尸体是谁发现的?”
接警的同事“啊”了一声,接着说:“没有尸体啊,就是这女孩自己打电话报的警。”
郑无谓语速极快:“无花你不用去了,你跟小蛮回家,其余的人,跟我一起出警。”
几个男人在黑夜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无花和小蛮回到公安局。无花对小蛮说:“你去我办公室,我要去忙点事,你可别乱跑,听见没。”
见小蛮乖巧地点头,无花放心地跑开了。小蛮转身向无花的办公室走去。
啪!
一声轻响之后,一双大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别喊,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蛮听话地点了点头,她已经听出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他是卢灵枫。
卢灵枫放开了小蛮,把她带到楼梯的拐角处。已经是晚上,公安局办公室里人不多,这里人就更少了。
卢灵枫还没开口,小蛮就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袖:“你是不是真的认识我?你跟我说说我以前的事吧。”
卢灵枫叹了口气:“我是听他们说你失忆了,你是真的啥也不记得了吗?你爸爸呢,你去问你爸爸,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小蛮平静地说:“他们说我爸,哦,就是那个丁医生,说他死了。”
卢灵枫惊骇地大叫,而后又紧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丁医生是怎么死的?”
“被人杀了。”小蛮还是很平静:“我觉得很奇怪,我爸爸死了,我是挺难过的,他真的是个好人。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他跟我在一起生活的事。”
卢灵枫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他抓住小蛮的手说:“那你是不是也有危险?”
小蛮脸上的表情天真而甜美:“我没有危险啊,我跟帅哥哥在一起,还有花姐姐,我不怕。”
走廊上传来无花呼喊小蛮的声音,卢灵枫拿出手机,翻出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快扫我。”
小蛮会意,迅速用手机微信扫了卢灵枫的二维码。无花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卢灵枫顺着楼梯往下跑去,一边小声说:“等我跟你联系。”
无花出现在拐角处时,小蛮刚好通过了卢灵枫的微信好友请求。
这起划脸案的案发点就在距离S化工厂南门不远处的江滩边上。这处江滩平时很少有人来,芦苇丛生,滩涂里满是淤泥。
白天偶尔有一些摄影爱好者在这里以芦苇为背景拍照,晚上就是一片荒滩,行人罕至。
他们赶到时,女孩已经从荒滩里走了出来,坐在公路边的一家小超市门口。
超市老板娘正用一条干净的毛巾给她捂着伤口,但血还是不断地从伤口处涌出来。见一帮人高马大的男人赶来,超市老板娘松了口气:“好了好了,警察来了。”
郑无谓问:“叫救护车了吗?”
老板娘说:“我一看见她就打了120。”
她话音未落,救护车的鸣叫声就越来越近。郑无谓对其他人说:“我陪她去医院,你们勘查一下现场。”
救护车停在了小超市门口,郑无谓扶着女孩上了车。女孩的脸上血和泪混在一起,模糊一片。
郑无谓硬起心肠说:“小姐姐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医生一边给女孩量着血压和心跳,一边不满地道:“这姑娘伤情挺严重的,能不能等她的情况平稳一点再问。”
郑无谓一脸歉意,女孩却语气坚定:“你问吧,我可以回答。”
郑无谓感激地冲她点点头,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么晚了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医生在为她处理伤口,她龇牙咧嘴地忍住疼痛,口齿不太清楚地回答着:“我叫孙洁,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我的男朋友是摄影师,今天白天我们俩在这里玩,他给我拍了好多照片。
我们俩一直玩得天黑了才回家。回到家我就发现,我男朋友送我的手链不见了。
这个手链是我俩的定情信物,不值钱,但很珍贵。我想肯定是白天拍照时不小心丢在江滩了,就赶紧跑到这里来找。
我也挺害怕的,可又不想弄丢男朋友送的东西,就硬着头皮在白天拍照的地方找。
后来我听到芦苇丛里好像有声音,吓得赶紧往外跑。一个人影从我身后忽的一下就过去了,我吓了一跳,还没看清楚人他就没影了。
过了一会,我才觉得我的脸很疼,一摸,湿漉漉的,闻起来还有腥甜味。
我知道,我一定是遇到割脸的那个变态了。我怕他还会回来,就不要命地往外跑。
跑到了这条公路上,看到这家小超市,老板娘也吓坏了,给我拿新毛巾堵住血,我就打了110报警。”
“那个人的身高长相?”
“根本来不及看清楚,他一眨眼就不见了。”
“你觉得他有置你于死地的企图吗?”
“这个我不确定,我……我当时……挺害怕的……”
“嗯,可以理解。对了,你闻到了什么气味没有?”
“嗯,有,他从我身边闪过去的时候,我闻到一股怪味。臭臭的,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挺难闻的。”
“是像臭皮蛋的味道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
郑无谓从医院回到局里,整个办公楼灯火通明,他知道,今天晚上谁也别想睡。
他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祝建华和左小叨看着他,一脸无奈。左小叨丧气地说:“天太黑了,我们啥也看不见。江滩上的淤泥太深,一不小心还陷进去了,我们只好收队了。头儿,局座可发火了。”
这个不用多说,郑无谓已经领教得太多了。
他酷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迈开两条长腿就往会议室走去。祝建华和左小叨跟在他身后,像几个残兵败将,特惨的一组。
他刚推开会议室的门,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冲着他飞了过来,他躲闪不及,额头上狠狠地挨了一下。
他捂着额头蹲下去,把摔在地上的茶杯盖拣起来,走过去递给刘保坤:“师傅,幸亏是铁的,没碎。”
刘保坤眼都没抬:“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