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无谓没有回答,低头坐在刘保坤身边,干咳了两声,把孙洁的证词陈述了一遍。刘保坤盯着祝建华:“你那边呢?”
祝建华嗫嚅着:“没,没啥新的发现。”
刘保坤把手里的文件夹狠狠地摔在了桌上:“你们都在怎么鬼混呢!?”
郑无谓知道,这个时候怎么辩解都没用,唯一能让师傅息怒的就是拿出办法来。
他说:“祝建华的气味实验还是有突破的,今天的受害者孙洁也明确表示,那个变态从她身边闪过的时候,她闻到了臭皮蛋的味道。
今天的案发现场在汉东市江滩,也就在距离S化工厂南门不到500米的地方,我们初步认定,犯罪嫌疑人应该与S化工厂有着密切关联。”
“接下来怎么办?”
办公室的门开了,郑无花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刘局,我可以说两句吗?“
刘保坤的脸色一点都没有缓和,铁青着一张脸:“放!”
无花忍住了笑:“我分析了一下几起案件的情况,发现前两起案件的案发地距离S化工厂都有一定距离,第三起何春子案的案发地点与S化工厂相距更远一点,但程度上更凶残。
而孙洁的这起案件,却就在S化工厂附近不足500米的地方,这说明一个问题,犯罪嫌疑人对自己的信心正在逐步增强。
前几起案件未能告破,犯罪嫌疑人对自己犯罪的安全预估在升级。尤其是在杀害何春子之后,犯罪嫌疑人的认知形态模型发生了变化。
在我国的现行法律条款中,杀人就是死罪,犯罪嫌疑人杀人后,虽然未被抓获归案,但从心态上可能认定自己就是已死之人。
在这种心态的基础上,他不屑于去重复自己的同等级的犯罪,而想尝试更高级的犯罪行为。
我认为在孙洁案件中,他就是企图尝试在距离自己的巢穴更近的地方犯罪,以挑战警方的智力,也挑战他自己在犯罪过程中体会到的快感的程度。”
刘保坤用铅笔敲打着桌面:“你跟你哥是不一样啊,有道理。”
他目光凶恶地盯着她:“理论讲完了,怎么办?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无花冷静地坐下,优雅地举起了右手:“引蛇出洞。”
刘保坤对无花的提案未置可否,他抬了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子,圆眼睛闪着锐利的光芒。
他严肃地看着郑无谓:“你们好好讨论一下,拿一个可行的方案出来。今天晚上不用客气了,就当局里当家吧。明天一早,我要具体方案。”
他站起来,拿起那个砸过郑无谓的保温瓶盖子,喝了一口枸杞红枣人参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走出了办公室。
郑无谓责怪地瞪了无花一眼:“你胡说些什么,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提什么方案。对了,小蛮呢?”
无花嫌弃地看着他:“你就知道小蛮小蛮,放心,好好的在我办公室呢。我跟你们好好说说,别瞪我,我不是来不及跟你们商量了吗?现在说也来得及。
从目前发生的四起案件看来,犯罪嫌疑人并未选择特定的对象,也就是说他跟被害者没有任何直接关系,他只是随机选择他的受害者。
但其中还是有规律可循的。第一,他选择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第二,他只在黑暗无人的地方袭击她们,一击即中,一中即逃。
他甚至不会留下来确认自己犯罪成果。根据这样的特点,我可以选择故意在离S化工厂不远的黑暗偏僻的地方溜达,侍机而动的他见到独身女性,肯定会忍不住出手的。
埋伏在周围的你们几个,就冲上来抓住他。”
郑无谓拦住了她:“等等,你说谁来当这个诱铒?”
无花得意地挺了挺小平胸:“当然是我,义不容辞!”
郑无谓像扒拉小鸡一样把她拨扒拉到了一边,对几个男人试探着:“如果必须这么做的话,我的建议是从我们几个当中选一个,男扮女装。”
无花鄙夷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犯罪嫌疑人是个变态,不是个傻子好吗?人家男的女的都分不出来,还算个啥变态?”
左小叨没有信心地退后了几步:“我这样儿,不行,装女的也是剩女,没人要的。”
祝建华指了指郑无谓又指了指自己:“咱俩怕是不行吧,这么高的个儿,那个变态找死也不会找上我们俩的。”
无花“卟哧”笑了:“郑无谓,就你们这几个歪瓜裂枣,拉倒吧就!这个诱饵,还非我莫属了!”
“还有我。”小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走进来,一脸甜笑,像是在说一件特别好玩的事:“你们把我忘了吗?我也可以的。”
郑无谓拍了拍桌子:“你们俩,就别再跟着瞎起哄了。”
小蛮认真地歪着美丽的脸蛋:“我刚才在外面都听见了,那个变态的犯罪对象是漂亮女孩对吧?我挺漂亮的,你们说呢?”
无花“哎”了一声:“小蛮,你几个意思?你是说我不漂亮吗?”
小蛮抿着嘴笑,几个男人忍不住笑得喷饭。无花气得操起文件夹追打他们,祝建华见状撒腿就跑,左小叨却朝着无花撅起了屁股:“来来来,朝这儿打。”
无花抬起脚,狠狠地踢在他的屁股上。
郑无谓轻喝了一声:“别胡闹,你们俩谁也不能去。”
无花和小蛮同时跳了起来:“为啥不能去啊!”
祝建华道:“这个变态在四起案件中伤害了三个女孩,杀死了一个女孩,手段残忍。
根据三个活着的受害者的讲述,这个犯罪嫌疑人的行动非常迅速,似乎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还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你们两个都不是刑警出身,作为诱饵,太危险了。”
郑无谓道:“老祝说得对,你们俩都不行。”
无花冷笑着:“明早刘局要方案,你咋交代?”
郑无谓横了她一眼:“你别多管闲事了。”
第二天一早,郑无谓就去了刘保坤的办公室,组里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眼巴巴地等着头儿挨骂回来。果然,郑无谓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他气哼哼地说:“刘局说不管我们用什么办法,反正要破案。我现在就去找老赵,问他借个警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