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言两语将事情揭了过去,而原本是焦点的未寻,静悄悄的便被护在了某人的背后,但凡什么问罪、罅隙,统统没有发生,甚至连一句责备都没有。
更甚某些有心人,连一点奚落取笑的机会都没得到。
席间依旧是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啧,真是不过瘾。”安阳摇头,嚼着花生啧啧有声。
四哥处理意外,反应太快了,连点跌宕起伏都没有。
“要是能让你看过瘾,四哥就不是现在的四哥了。”司北易调侃,若这么点小事,都要花上大功夫,那么皇兄兴许现在就不会是天下闻名的文景帝,而只是一个,同他一样周身闲散的王爷了。
“皇上的气势跟手腕,少有人能够企及,元吉一直钦佩得很。”接了司北易的话头,元吉搭了上来,“我所见过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大概就只有君先生了。”
“你见识少而已。”安阳不给面子,虽然他说的是事实。
这个元吉,长得一脸老实样,她就是忒看不顺眼。
老实人木讷,迂腐,不懂变通,还会内里藏奸,总之哪哪都不讨她喜欢。
相比这种处处显得君子的人,她宁愿跟小人打交道。
“安阳公主这话差了,虽然元吉阅历不多,但是如皇上与君先生此等,皆是尘世百年难见的天子骄子,无论才智,心智,俱在人之上,所以,他们最终都会成为人上之人,不受任何人钳制。若我能习得十分一,都是大造化。”
“元吉太子自幼有人庇荫,生活顺遂,及至走到今日身居太子之位,都未曾有过什么风浪,这何尝不是一种大造化。”司北易晃晃酒杯,笑得张扬,不甚正经,“所以太子才不知,有些人,一生都是磨难,为了成为人上人,他们付出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倘若有的选择,你羡慕的人,想成为你也不定呢。”
“……六王爷所言太过深奥,元吉一下,难以听明,是元吉愚钝了。”幽光骤闪,元吉笑呵呵的总结。
司北易哼笑一声作回应,百无聊赖的饮酒赏歌,没再继续那个话题。
有些事情,总是说的容易,看着风光。
背后又是一番怎样的故事,谁会去在乎,去关注?
你看到他站在高处,却看不见他的心已荒芜。
而那些曾经追求的极致风光,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却反而无法映入追逐人的眼,被弃如敝履。
因为他为此,遗失了最珍贵的宝物。
羡慕?司北易一嘲,他不羡慕。
席上又静默了下来,连安阳都敛了眉目,埋头品起那所谓男人才喝的烈酒。
真的很烈,辣得她皱巴了一张脸,控制不住水光沾湿眼眶。
这种苦、辣、辛、涩,可赶得上首席上,银发玄袍的男子,心底承载过的那些悲凉?可赶得上他身侧的那个女子,曾经品味过的那种绝望?
他们都是局外人,又怎能体会得到那两人心境的十分一。
首席,司北玄眸光浅动,侧眸凝望身旁又开始左顾右盼的女子,握着她的手掌,慢慢收紧,掌心微凉,心口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