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金国的大半江山,祖宗打下的基业,轩辕琛不愿意,可是他更不愿意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不情愿的答应了下来,割让了土地,换来了暂时的和平和无数的骂名。
但是金国好歹也在风雨飘摇中稳定了下来,轩辕冽已死,轩辕非又无其他的子嗣,轩辕琛登基,无可非议。
当时逃走的朝臣之中,有不少都是朝廷重臣,当然,他们走是造成了一定意义上的时局混乱,可是只有他们走了,轩辕琛才会放心提拔自己手下的人,这个皇位,他才坐的稳当。
只是他在抚摸上龙椅之时,看着旁边的凤位,总觉得少了一个人的陪伴。他知道那个人不会是嫮生,所以与嫮生回来之后,他就一直躲避着她,不肯相见。
嫮生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怒不可遏。
金国就这样在冬天褪去之时,过了一年多。
这一年,嫮生在宫里依旧被唤做姑娘,而轩辕琛依旧睡在御书房里,整日与政务为伍。
但是金国的大局总算在这一年轩辕琛励精图治之下,渐渐恢复,尽管他们失去了一部分的领土,可至少没有先前那样动乱的时局。
春日迟迟,慕容夕打开了门便闻着一股花香而来,她不禁笑了笑道:“大哥,你怎么又在摆弄这些花花草草。”
沈彦之弄的一手是泥,心情却很高兴道:“此时正是春季,这些花的杂草会疯长,要是不剪它,你看着这花岂不糟心。”
慕容夕一愣,看着沈彦之,在这一年多她不是没想过沈彦之是不是喜欢自己,可是沈彦之一直都没有说过什么话,只是每日对她极好,好到她都怀疑世上是否还有人会如此关爱她。
可是慕容夕也很清楚,她对沈彦之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爱,他对她再好,她也对他生不出那种喜欢之情。
慕容夕走上前去,对着沈彦之道:“大哥,快去洗洗手吧,不要再弄这些了,早膳的时间快到了。”
沈彦之笑着看着她点头,在水池边净了手,用干净的帕子擦净,对着慕容夕道:“你定是饿了,昨晚都没吃什么东西。”
他们一路笑说着走了出去。
慕容夕最近独爱一家茶楼的早点,她与沈彦之便每日都在那家茶楼去吃。
他们上了二楼之上,不一会儿便听见了官兵的声音:“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慕容夕伸头看向外面,一群人围着几个难民,此时正在拳打脚踢,引来了官兵。
这里此前是苏州,是金国最繁荣的地带,可是现在,这里的苏州就是往日的寒城,金国被割裂以后,这里就成了边疆,时常有官兵把手。
大越接手金国的土地之后,将金国的人全都赶向苏州,导致苏州一时间涌入了大量的难民,朝廷对这个问题很是棘手,人数确实有点多,他们的到来,很容易对苏州产生不良的影响,但是谁都知道他们也是一群苦命的人,也是被战争所迫害,才至于此。
“他们几个偷了我们的药,我们让他还回来,他还不肯。”
官兵看着几个偷药的难民,都还是一群小孩儿,他们的父母病了,没钱买药,他们无奈,只能进店偷药。
官兵皱眉的对着那几个药铺道:“朝廷不是给了你们补发,要你们对这些难民提供基本药材吗?”
那几个人立即哑然,你推我,我推你,纷纷摇头说着不知道,官兵横了眼:“那现在知道了。”
他们立即点点头,对着官兵道:“官爷,是我们不懂事,不知道这事,这药材我们不要钱了,不要钱了。”
他们说着就灰溜溜的走了,慕容夕看着下面摇摇头道:“这样强制药铺给难民药材,他们定然是不愿意的。”
“朝廷已然对他们做了补贴,而且还免收赋税,就是为了保证难民的健康,可是这些药铺打着医者父母心的旗号,做的确是小人行径。”
“虽是这样,可病有不同,也不能都拿一种药,而且他们现在这样,只怕是连煎药的地方都没有。诶,不如这样,我们开一个药铺,让这些难民前来,给他们诊治。”
沈彦之看着慕容夕的眼睛,点了点头,现在只要是慕容夕说的事情,他都会答应。
沈彦之回去将这事给乐知一合计,乐知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他拿出最近的账本给沈彦之道:“主子,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现在没有皇家的支持,就没有了收入的来源,我们南下带来的那点钱,都给了叶夕姑娘治病。”
沈彦之从小到大虽然是苦日子里熬出来的,但是归根到底也是富贵人家,对着钱还真没怎么发愁过,就没有想过入不敷出。
“我记得我们来时不是带了挺多的银子的吗?”
“是,可是您说了,给叶夕姑娘的药就要最好的,现在的药物,可是价比千金,再加上这个宅子,每日给丫鬟婆子的例银都不少,我们要再去办一个药铺,供养那些难民,又是另外一笔开销。”
沈彦之揉了揉头,他还真没想过这些。
刚刚才来的慕容夕在门外听见了这些,不免有些羞愧,她当时是说的轻巧,也没有考虑过沈彦之支撑这一家子的辛苦,倒是她的错了。
“那就把这个宅子卖了,丫鬟婆子都驱使了,总是有钱了吧。”
慕容夕听到这句,立即走进了门房:“大哥,你可不能卖了这宅子,这是要留给你娶嫂子的,这药铺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大哥就不用操心了。”
沈彦之皱了眉:“你能有什么办法,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大哥你就放心吧。”
慕容夕虽然在这里生不出钱,可是总有办法,让她变出钱来。
这几日里,她没事就去苏州有名的药铺里晃悠,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棘手的病人,拿给她诊治。
这义合堂,有个有名的大夫,据说叫妙手回春,没有他治不好的病人,可今日就有了人来砸他的招牌。
“我们家少爷在这里治了这么久都没治好,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是妙手回春。”
鹿大夫很是无辜的看着那孙家人,对着他们道:“我都给孙少爷说了多少遍了,让他要忌口,病从口入,可是他不相信,东坡肉和上烈酒,那是整日整日的吃,你说,这我有什么办法?诶,大伙来评评理,这样不听大夫言的人,你让我怎么治?”
旁边的百姓点点头,他们都知道这孙堑,是个大人物,不是指他的权势有多大,而是他实在是太胖了,走上那断桥,像是一团球,要滚下去一样。
孙家人见自己占不了了理,只好夹着尾巴走了。
慕容夕跟着出去,拍了拍他们道:“我能够治好你家少爷。”
孙家人打量了一下她,对着她点点头道:“好,那就你。”
他们不是相信慕容夕的医术,而是见到慕容夕的美貌,知道对了孙堑的口味,所以就将她带回了孙家的院子。
果然,孙堑在见到慕容夕以后,便觉得见到了天女下凡,但是慕容夕看到孙堑,却又了想走的欲望,她现在觉得和孙堑待在一起,就是对着生存空间的挤压。
但是最后双方还是很平静的坐了下来。
慕容夕看了看孙堑的脉象,对着孙堑道:“少爷的痛风有多久了?”
“半年之久。”
孙堑一脸笑着看着慕容夕,眼里充满了垂涎之意。
慕容夕看了一眼他的腿部,淡淡道:“那少爷应该多拖一些时日的,等到膝盖上的红肿导致关节变形,不能走路的时候,就可以躺在床上大吃特吃了。”
孙堑本来还沉浸在慕容夕的美貌之中,听了这句话,突然清醒过来:“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本少爷会残废?”
慕容夕从腰上抽出插着金针的针带,看向孙堑道:“少爷很在乎自己不能行走吗?”
“屁,废话!”
他本来想骂脏字的,但是他见着慕容夕长得好看,就换了一个字。
慕容夕一笑,嘲讽道:“我还以为少爷的志向就是不停的吃。”
不是她打击孙堑,而是他现在的体重,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太多,就算不因为痛风招致灾祸,在其他方面恐怕也逃脱不了。
“脱衣度吧。”
孙家众人挡在孙堑面前:“你想对我们少爷做什么?”
孙堑立即站起来,拍向那些人的脑袋:“你们懂什么,懂什么,都出去,滚!”
那些人会了孙堑的意,却没有懂得慕容夕的意思,直到房里传来了孙堑的叫喊,他们琢磨了一下,觉得不对啊,怎么是孙堑再叫,还如此的惨烈,说是杀猪也不为过了。
房内的慕容夕听着孙堑的叫喊声不禁抿了抿嘴:“我还没开始扎。”
孙堑咬着被子:“那我怎么感觉到这么疼!”
慕容夕这次是真的毫不留情的扎了下去,又换来一声惨叫,外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孙家改行了,不做那绸缎的生意,改行去杀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