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罢了,你也不是把他们当棋子吗?不然,这局你又和我怎么下的呢?”慕容秋嗤笑一番,踏着尸体上的血走出宫门,可这一席话,却将慕容夕的脑袋震得直响,她直挺挺的站在那,突的上前拉住慕容秋,欣颖护主想推开她,却被扔向一边,慕容夕望着慕容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记住今日之事,如果以后再犯,我保证,总有一天,你会死于千刀万剑之下,来祭奠所有的冤魂。”
慕容秋被慕容夕恨人的气势吓退了几步,慕容夕甩袖不顾旁人的眼光,径自向前走去。
回到府里,青岚在客房睡下,玉嬛还在照顾小柳儿,公主上街游玩,全天下好像就只有她最闲,慕容夕走到自己的房间,刚打开门,走了几步就察觉到不对,准备打燃火折子,一探究竟。
坐在她床帏上的人,却说了话:“是我,别掌灯了,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也是说几句话就走。”
慕容夕听出是轩辕琛的声音,放下心来,收好了火折子问道:“你来做什么?”
“你今日是不是设计让皇上相信偷火灵芝是宇文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慕容夕反身关了门,靠在门上,抿着唇道:“是宇文良手下做的,不是宇文良做的。”
“有区别吗?狗是跟着主人的,主人告诉别人狗往西,狗却向了东,别人难道就不会怀疑狗主人有问题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慕容夕皱着眉,不愿意现在来跟轩辕非逗话圈子。
“你让皇上认为宇文良有异心,又设计宇文良的手下让宇文良感觉到金朝的敌意,阿夕,现在的大越已经不能同以往同日而语,你知道你今天的做法,或许会造成一场大的灾祸。”
慕容夕咬着唇,问道:“是不是,大越早已经不是皇帝想的那般弱小了。”
轩辕琛轻叹了一口气:“早已经不是了。大越这几年韬光养晦,在暗中招兵买马,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反击金朝,而这个曾经把它变为附属国的国家,却在一天天衰落,如今金朝上下,重文轻武,若再隔十年之后与大越发生冲突,必无胜算。”
慕容夕想了想地图:“可是大越与金朝相隔甚远,中间临着赵国,魏国,如果想要……”
慕容夕明白了,现在轩辕琛最大的担忧是,如果大越能说服赵国,魏国联盟,那金朝必败无疑。
轩辕琛知晓慕容夕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也不久留,只道:“宇文良还会留在金朝几日,你就不要和他起正面冲突了。”
慕容夕点点头表示应答。
轩辕琛叹了一口气:“阿夕,你并不适合朝堂之上,还是早日脱身为好。”
慕容夕正对此事犹疑不定,没做回答,沉默了片刻,感觉没了轩辕琛的气息,便唤道:“轩辕琛,你还在吗?”
可屋内只余皎皎月光投入,再无他物,慕容夕走进去,发现床帏之上无一人而坐,倒生出几分悲切之感。她摇了摇头,想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甩出去,她坐在轩辕琛刚刚坐下的地方,伸手一摸,却感知到了一个短笛,她身上从来没有这样的东西,那定是轩辕琛留下的。
她想着若是早朝去还,被人看着驸马爷拿着短笛给摄政王,不免惹人非议,慕容夕为避免夜长梦多,索性追了出去。
追了三里左右,慕容夕发现轩辕琛正只身走在无人的街道之上,慕容夕刚想叫住他,却见到从旁边的砖瓦之上,竟跳出几个黑衣人来,慕容夕大喊:“小心!”
轩辕琛反应过来,握住身边刺客的手腕,打掉他手中的剑,将他扔在地上,用脚将剑提起,手握剑柄,刺向背面的刺客。
慕容夕将短笛别在腰间,快步上前踢中刺客的踝骨,迫使他单膝跪地,再用手肘向他的脊骨打去,刺客脊椎骨受到强烈重压,疼得难以站立。
轩辕琛和慕容夕同时转身,背对着背,慕容夕看着剩下的六个刺客,对着轩辕琛道:“我对付左边三个。”
说着,将手中沾上毒的银针飞向刺客,只有一个黑衣人幸免,慕容夕见他要跑,拾起地上的剑像那个刺客飞了过去。
轩辕琛这边也解决完这三个人,慕容夕看着地上被她打断脊椎骨的刺客,抬起他的脸,发现已经咬舌自尽。
“你之前说大越在韬光养晦,我想,他们已经在发动攻击了吧。”大越很清楚,唯有刺杀轩辕琛这个金朝的中流砥柱,才能让金朝军心涣散,他们才能有机可乘。
轩辕琛一笑:“别担心,大越对我的刺杀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早就习惯了。”
慕容夕挑眉看着他:“我没担心你,我只是担心你死了,那金朝瞬间就会土崩瓦解。”
轩辕琛笑而不语,慕容夕想起正事,把别在腰间的短笛递给轩辕琛:“还给你。”
轩辕琛没有接过,意味深长的说:“这是给你的。”
慕容夕转着这根短笛道:“无功不受禄,要是是竹子削的平常笛子说不定我就接受了,可这个是上乘的白玉做的,雕工也很精美,我可无福消受。”
轩辕琛不出所料的道:“嗯,我料到了,所以,这才是我送你的。”
轩辕琛从怀里拿出另一个短笛,是一个木质的短笛,看起来朴素无华。
“那这是谁的?”
轩辕琛拿过玉笛,在手心把玩:“这也是我的。”
慕容夕恍然大悟:“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会追出来是吧。你根本在耍我。”
轩辕琛义正言辞道:“这并非是耍你,而是了解你,拿着你的木笛回去吧,最近京城已经不太平了。”
说完,轩辕琛好似还怕慕容夕退货似的,直接就飞走了。慕容夕拿着木笛真是无可奈何,可是她仔细瞧了瞧,这木笛也不是什么寻常木头,它周身散发着清香,木质细腻,慕容夕忍不住又闻了闻,这竟然是崖柏木!
崖柏木的药理作用极好,可安神驱邪,解毒,这下子到让慕容夕为难了,这崖柏木也不是什么便宜货,但确是她一直很难弄到的药材,思来想去,慕容夕只能怪在轩辕琛的身上,送什么不好,偏偏就要投其所好,不怪让她拿了去。
揽月楼上,宇文芙笙摘下了面纱,露出动人心魄的魅力,引得一些人来垂涎。可她好像不自知似的,酒杯杯杯满上,瞬间就成空。
一人看着美人醉态,实在按捺不住,走上前假意风流道:“这古人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姑娘这捧着杜康,可是在消愁解怨。”
宇文芙笙看了他一眼,像在看不入流的小丑一般,那种美丽女人所带来的给男人带来的自惭形愧之感,瞬间就在这个男人身上显现,他们一面希望美丽的女人像神人一样高洁不可侵犯,所有的人都仰望着,一面又希望自己能私自占有她,让她像妓女一样对他放荡。可是当着一切不能实施时,他就恼羞成怒了。
所以只当宇文芙笙喝酒之时,一滴酒水从嘴角流出流到锁骨之上,那人便禁不住诱惑的吼道:“这揽月楼可不是你这种女人倚门卖笑的地方,你别在这污了这些才子。”
宇文芙笙仰头喝下一口酒,笑着看着那个男人:“倚门卖笑,是吗?”
“看你这个样子,不是,不是吗?”男人有些被吓住了,宇文芙笙脸色一冷,抓起男人的衣襟,手臂一甩,男人的整个个身子就吊在围栏外面,只靠着宇文芙笙一手抓住他才得以不掉下去。
“救命,救命啊。”男人看在三米高的围栏,吓得全身发麻,手脚冰冷,围观的人也被吓住了,他们哪能想到小小女子竟有这般力气。
“姑娘,请让他上来,交由在下处置。”傅祁晏闻风赶来,看到宇文芙笙起初是惊讶,后来归于平静,让她把人交给他。
但没想到宇文芙笙却妩媚一笑,松了手,对着傅祁晏道:“不好意思,抓不住了。”
傅祁晏早就安排了手下在下面等候,看着人一掉下来,立即上去飞身接住,可怜那手下想着有一天能用来英雄救美的轻功,在这一天,成功的接住了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想必午夜梦回之际,也不再是什么温香软玉,而是满手的油腻。
那男人脱了险,歇息了一会神志恢复过来,嚷嚷道:“我要报官,这女人想要杀我。”
傅祁晏走到雕栏处,对着男人道:“陈大人,祁宴早就说过,如若陈大人再口出不逊,必将在揽月楼永久革名。”
那姓陈之人权衡了一下利弊,在这揽月楼能结交不少的青年才俊,达官贵人,自己可不能被革名,想了想,他道:“傅公子,刚刚我喝醉了,胡乱说话呢,公子别介意,别介意。”
“清风,送陈大人出去。”
“是。”
陈实明看着傅祁晏不计较,赶紧跟着清风出去。
“为难了公子,还要继续将这等人留在揽月楼。”宇文芙笙见戏散场了,回到了席上。
傅祁晏清浅一笑:“陈大人在朝廷身居要职,若是祁宴将他革名,家父也是不许的。”
他这样说着,也就是解释说,此举并不是为了她。
宇文芙笙并不在意,她倒了两杯清酒,将酒杯递给傅祁晏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借着公子的酒,谢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