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祁晏看着那酒,并不接过,宇文芙笙笑道:“傅公子这般不给小女子面子,倒是让我好生难堪。”
“姑娘误会了,祁宴自小修行与佛寺,虽不是佛门弟子,但是有两条戒律,第一不沾酒,第二,不近女色。”
宇文芙笙巧笑倩兮的收回了手:“那我就不勉强公子了,不然公子喝了我这杯薄酒,倒是一下子破了两条戒律了。”
傅祁晏摇摇手中折扇,但笑不语,眼看着宇文芙笙自己将那两杯清酒喝下,转过身落入席上,宇文芙笙想着这厮真是难以攻破,简直是岿然不动。
傅祁晏见已经没有他的事,便道:“姑娘在此尽情享用,在下先行告辞。”
“公子慢走。”宇文芙笙回以笑脸,傅祁晏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宇文芙笙拿着酒杯想着真是煮熟的鸭子都让它飞了,可又再一想,这只鸭子从始至终都还没上过套呢,这样想着,显得更为心酸了,可真是前路漫漫啊。
入夜时分,傅祁晏乘着马轿回府,可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的下人前来禀奏道:“公子,有一辆马车过来堵着我们的车道了。”
傅祁晏正闭着眼养精蓄锐,听到这个只道:“那就往边靠,让那辆马车先过去。”
“可是公子,你身份尊贵,哪能让他们先行啊。”
傅祁晏让他照做,不要再多问。
傅府的轿子都是特制,一般人都能认出来,如果比他的级别低,那自会自动开让,如果是一些皇亲贵族,那让他们先走也无可厚非。毕竟傅祁晏虽然为皇家有着卓越的贡献,但是并无品阶在侧,说到底,也只是一介平民。
“请问轿中之人可是傅公子?”
傅祁晏听着尚还耳熟的声音睁开了眼,下人看着对面马车上下来一个美貌女子,自觉的拉开了车帘,傅祁晏就看到宇文芙笙也在对面望着他,对他笑道:“看来我与傅公子的缘分不浅。”
傅祁晏讳莫如深的盯着宇文芙笙,他总共遇见了这女子三次,如果第一次是巧合,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可就是刻意安排了。
“既然遇见了,傅公子要不要赏脸小女子,去茶楼吃口茶。”
宇文芙笙是吃不准这男人会不会答应的,他虽然表面温文尔雅,但是内心极为老谋深算,目光清澈,但为人可不是一盆清水。可这也是当然的,毕竟傅祁晏是为朝廷做事,哪个为朝廷做事的人袖子上不会抖点灰下来呢。
傅祁晏手中的折扇在掌心缓慢的拍了三下,这三下像打在宇文芙笙的心上似的,惹得她的心砰砰直跳,最终,傅祁晏道:“那么姑娘先请。”
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宇文芙笙脸上藏不住的惊愕显现出来,傅祁晏看着好笑:“姑娘又不想去了吗?”
临阵逃脱可不是宇文芙笙做的事,她提着裙子走下马车,眼见着傅祁晏下来,和他一起进了茶楼。
宇文芙笙特意选了一间厢房,房内只有他们两人。两人一个坐着东面,一个坐在西面,只顾着品茶,却毫不交谈。
但宇文芙笙按捺不住了,主动上前坐于他席侧道:“我来为公子倒茶。”
宇文芙笙刚提起茶壶,傅祁晏就按住她:“看姑娘玉手纤纤,想必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这等事怎敢劳烦姑娘,还是祁宴自己来吧。”
宇文芙笙心中叹息,那自己准备的袖中香看来是没用了。她知道傅祁晏是石木之心,就这样几天时间根本不可能能获得他的爱慕,唯有以药辅助,但她现在全然无下手之机。
傅祁晏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时间不早了,月亮被雾蒙住了,路上肯定黑着,再晚就不安全了,姑娘还是回去吧。”
宇文芙笙将手贴向傅祁晏的左胸:“公子真想让我现在回去。”
傅祁晏抿了一口茶,勾起唇角:“姑娘就别在我身上下功夫了,姑娘的情药对我没用。”
宇文芙笙霎时收回手,换了一副戒备神情道:“你怎么知道我袖中的情药?”
“祁宴是家中独子,责任重大,不被女色所迷,是家里训练祁宴的一部分。”
“不被女色所迷,难道傅公子还能一辈子不近女色不成。”宇文芙笙嗤笑。
“该近女色之时,自然就会近,不该近时,任凭浑身解数,对祁宴都没用。”傅祁晏笑看着宇文芙笙,好似她之前的表演就是让他看了一场滑稽的戏一般。
宇文芙笙怒的将傅祁晏压在身下,她知晓傅祁晏不会武功,现在这般场景,任他平日里怎样机关算尽,都不能奈她怎样。
宇文芙笙将丰唇凑向傅祁晏的耳边,轻声道:“我就想试试,傅公子是不是真如自己说的那般,坐怀不乱。”
傅祁晏气定神闲:“姑娘还是起来吧,不必再做无用功了,省得毁了自己的清誉。”
“我,偏,不!”宇文芙笙一口咬上傅祁晏的耳朵,不是情人之间的耳斯磨鬓,而是像一只小猫被激怒了一般,一定要咬下敌人的耳朵以示自己才是赢家。
可咬着,咬着,宇文芙笙的脸就感觉到傅祁晏脸上火热的温度,她松了口,得意一笑:“你情动了。”
那语气就像抓住了傅祁晏的小辫子,恨不得让全天下人知道一样。
“或许只是姑娘的袖中香离我太近了。”傅祁晏脸上依旧是一片静水般的模样,淡淡的解释道。
“公子不是才说了没用吗,看来公子也不是圣人啊。”宇文芙笙翻身下来,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傅祁晏坐起身,喝了口冷茶平静平静。
“天色不早了,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别等天黑摔了跟头。”宇文芙笙扬着唇走出门外。
傅祁晏待她走后也兀自露出一个笑容,端起茶杯喝茶。
“公子,刚刚怎么不让清风进来。”清风从门外走进问道,他刚刚听到房里有异动,本想跳窗而进,没想到傅祁晏却做了手势让他退回去。
傅祁晏看了他一眼:“你进来做什么?”
“我,”
傅祁晏不等清风说完,起身跨步出了门,清风委屈的在心里嘀咕:我还可以保护公子清誉啊!
宇文芙笙想着傅祁晏也不是那么攻无不破,心情一时大好。回到驿站之内,却见着宇文良满脸阴沉,与她的春光明媚大相径庭,宇文芙笙收敛了笑容,换上常见的神情,带着嘲讽道:“皇兄这又是怎么了?”
“你说你去打你的上上牌,怎么就只见你去找傅祁晏。”宇文良忍住怒气道。
“那是因为我改计划了,轩辕非就是个草包,我嫁过去也没什么用,轩辕琛嘛,就像皇兄所说,是个冷面阎罗,对我没有一点好脸色,所以我就想,与其在轩辕非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为大越拉一个人才过去。傅祁晏才识过人,是一个不可多的人才,如能为我大越所用,岂不是妙哉!”
“宇文芙笙,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以为你真是大越公主?你也不过就是我们皇家养的一条狗,什么时候这种事情都轮到你做主了。”
“宇文良,你说话客气一点,我好歹也是贞亲王遗女,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狗了,还有,我的确没权利做主,所以我已经上报给了皇上,不日,皇上就会同意。”
“父皇是被你迷昏了头,我可不是,我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宇文良一怒之下开始口不择言。
宇文芙笙一笑:“你当然觉得我不是好东西,你还觉得我不是东西呢,宇文良,求爱被拒,你就这样一副脸色对我,太不是男人了吧。”
“你……”宇文良被戳到痛处一下子说不出来话。
宇文芙笙的美貌在大越也是数一数二,他作为皇子,肯定想一亲芳泽,本想向越皇求娶宇文芙笙,但没想到,宇文芙笙当着众人的面拒绝的毫不留情,以至于让他现在,都能想起当时的难堪。
“皇兄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出去,免得让芙笙碍了你的眼。”
宇文良握紧了拳头,几欲想要像宇文芙笙冲上去,但他知道他根本打不过宇文芙笙,宇文芙笙知道这一点,也不给他好脸色,只道:“皇兄若再不走,我就不会用请了。”
宇文良怒的甩袖而去,宇文芙笙“砰”的一下关上门,不管这个声响是不是砸碎了宇文良那弱小的自尊心。
傅府之内,清风将自己收集起来的信息,对着傅祁晏禀告:“公子,那女子身份,属下已经查出,正是前几日大越来的公主。”
“大越公主?”
“是,不过,在揽月楼之上,我们的人发现,这个公主好像与摄政王的关系不一般。”
“摄政王不会无缘无故的与大越的人搅在一起,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联系。”傅祁晏看着跳跃的烛火,一长一短,他总有感觉,一场大的腥风血雨要来了,可朝中没有感觉,皇帝没有察觉,只有摄政王轩辕琛提前预知,正在竭力为这场战争做着准备。
“清风,我要你将大越的细作启动,让他们查出这个宇文芙笙到底是什么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