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着实让朵儿有些不安。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是好。
这些时日,朵儿只得称病,暂时舒远下慕容痕,再等慕清枫那边的消息从长计议。
而当慕清枫回到太子府之时,苏清雪自然摒除了左右,只与慕清枫二人单独议事。
原来,苏清雪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依然带病照顾生意,将整个府上包括赌场、青楼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赚的盆满钵满。但是,却还是疏忽了自己身体,弄得都有些咳嗽,不禁让慕清枫心中心疼不已。
而见到慕清枫回来,苏清雪自然心中欣喜。
虽然没有十分明显地表露出来,但是嘴角的那一抹淡笑,还是将心底的丝丝喜悦表露无遗。
只是,慕清枫此次回来似乎在欣喜之余,还夹杂着些许的烦扰。
眉心微蹙,笑意中泛起一抹纷扰,虽然匆匆被隐去,但是却还是让苏清雪清楚地看在眼里。
“太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慕清枫微微颔首。
“确实有些事情,有些困扰。”
“如果太子不介意,不妨说出来让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点什么忙或者给点什么建议。”
“清雪,军费的事情已经够让你操心了。如果还让你操心这事,我实在是有些无颜面对你。”
慕清枫的脸上有些内疚,却让苏清雪心中微酸。
苏清雪有些不自禁地走到慕清枫的面前,对着慕清枫轻轻坐下,玉手芊芊,轻搭在慕清枫的手上。
柔弱无骨的手似乎带着一丝冰凉,慕清枫只是双手合起,将那冰凉的小手捂在手中,给予其丝丝温暖。
随即,两人抬眼,互相望着对方,水眸之中映衬着彼此,似乎一眼便能知其心意。两人之间,虽没有言语,但却依然心意澄明,心领神会。
确实,如今的两人之间,只有互相扶持。
也是,两人之间,已经不用再相互计较和客气,要的也许只是彼此一个相互信任的眼神。
“清雪,谢谢你。”
“不用,应该的。”
本是简单两句话,却已然将两人心中所想,尽数表达。
长夜漫漫,在偌大的寝宫之中,慕清枫放下了心中的情绪,认认真真地与苏清雪两人,开始促膝长谈起来。将营中之事以及所遇到的困扰一一向苏清雪慢慢说来,并且还与苏清雪开始商议营救朵儿之事。
苏清雪听了慕清枫的描述,自然知晓了慕清枫如今所面临的两难境况。
一个是战事时机,一个是绵绵恩情。
苏清雪沉思片刻,淡淡启言:
“太子,不是没有两全之策,只是却又一定的风险,其实在朵儿大婚之夜袭击,无非不是个好主意。
至于朵儿这边,只要配合好,还是相当有转机。不如,我们外面趁此良机攻城,里面再秘密营救朵儿,顺便故意给慕容痕制造些内乱,到时候慕容痕自然内外兼忧,阵脚自然大乱。
只不过,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保证朵儿的安全,还需要冒这个险。所以我建议,最好还是先潜入国师府实现询问下朵儿自己的意思,你觉得如何?”
慕清枫微微颔首。
“其实我也有此意,只是,又过不去心里这关。朵儿对我情深意重,为我付出许多,可如今却又再要她如此……”
闻言,苏清雪默默垂下眸子。
“的确情深意重,不过,我觉得她极有可能还是愿意如此。如无其他,就今晚去见见她吧!”
“恩。”
入夜之后,苏清雪便于慕清枫一道潜入国师府中,只是此次想要接近朵儿更加困难。因为朵儿成为慕容痕的宠儿之后,自然保护看守都增加了好几倍。
今非昔比,朵儿由慕容痕幕后的隐形情人,变成如今即将明媒正娶的正妻,各方面的赏赐与保护自然是不请自来。
苏清雪与慕清枫颇费了一番周折,方才接近到朵儿闺房之中。
庆幸的是,朵儿方才刚刚称病,将慕容痕婉拒于门外。
虽然慕容痕有些扫兴,但是鉴于朵儿如今是自己的心头肉,便也只能忍着性子宠着,悻悻离开。
待慕容痕离开之后,苏清雪方才同慕清枫现身出来。
朵儿原本以为是慕容痕去而复返,先是一惊,后来见到是慕清枫之后,立马收起了倦容与疲惫,换上了明媚的笑靥,迷人而娇俏。
“太子!”
朵儿还是如此柔弱地模样,满心欢喜地扑进慕清枫的怀抱。
慕清枫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即只是将朵儿轻轻扶起。
“朵儿,你最近可好?”
朵儿感受到慕清枫对自己的一丝*与拒绝,眼眸却瞥到了苏清雪的身上。
故意在慕清枫的怀中多停留了片刻,方才直起身来。
抬起衣袖,微微拭了拭眼角泛起的激动的泪水,对着苏清雪露出一个娇羞的微笑。
“都还好。你看,都怪朵儿太久没有看到太子了,一时过于激动。看这把清雪妹妹都疏忽了。快进里屋说,这次太子与清雪妹妹一道前来,是否有什么重要的正事要告之朵儿?!太子请说,朵儿洗耳恭听。”
慕清枫见朵儿如此直言,便也就直奔主题。
“朵儿,我问你,你是不是要与慕容痕结亲了?!”
朵儿闻言,玉手一颤,当是以为慕清枫吃醋责备,慌忙跪下。
“朵儿是被逼无奈,如今应付慕容痕都是为了太子宏图大业着想。朵儿至始至终都是一心为太子,心中只有太子一人。只要太子一句话,朵儿必定死也不从。”
看着朵儿如此坚贞地模样,慕清枫似乎一下不知如何跟她解释好。
见慕清枫一脸的为难,苏清雪也只能上前轻轻扶起朵儿。
苏清雪回眸朝着慕清枫望了一眼,眸中的深意,似乎只有二人明白。
“朵儿姐姐,你快起来。太子既然难以开口,那还是由我来说吧!
其实,太子是想借着你与慕容痕成亲的契机,准备有所行动。所以,今日专程来与你确认此事。成亲那日,我们会来单独组织行动营救你,也可能会故意制造一场混乱。
但是,因为行动总是伴随着很多未知的风险,有可能对你来说,会有生命的危险。太子心中担忧,所以,想要此次前来,是想要事先跟你沟通一下,顺便也想征求下你的意见。”
朵儿听到苏清雪如此说辞,心中放心一截。
“没有问题,既然是太子营救朵儿,哪怕有再大的风险和危险,朵儿都敢闯。如果太子哪里需要朵儿来配合的,朵儿一定全力以赴。”
“朵儿,其实你没有必要为我付出如此,我已经欠你够多了……”
只是当慕清枫还想继续开口之时,朵儿的玉指纤纤已经止住了慕清枫的唇。
“太子,千万别这么说。一切都是朵儿心甘情愿。只要是为了太子,朵儿无论做什么都愿意。”
苏清雪望着朵儿看着慕清枫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一抹感伤。
爱情中的女人,果然都是全身心的付出。
其实,苏清雪还没来之前,便已经预料到会是此种答案。
因为,朵儿对慕清枫的爱,早就成了她活下去的理由。试问只是面对如此的一个冒险而已,为了爱情连生命都可以不顾的人,又怎么会退缩呢?!
这个答案,很明显,甚至连自己这个旁人都能预料到这个答案。
慕清枫又如何猜不到是如此呢?
只是他心中还是不忍而已,还是犹豫不决罢了。
或者,他只是内心太过煎熬。
为了国家大义,他必须要有所舍弃。但是这个有恩有情于自己的女子,却又让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煎熬在两者之间,或许是在寻求另外一个人帮自己做这个决定,或许只是想借着他人之口,说出心中那个略有些残忍的答案而已。
苏清雪静静地望着慕清枫与朵儿,并不多言,只是心中却隐隐作痛。
如今的自己知晓了答案,知晓了原因。
陷入爱中的女人是如此坚强,却又如此地脆弱。
那自己呢?!
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需要自己付出之时,自己恐怕也会同朵儿一般甘愿付出,无怨无悔。
夜更黑,风更凉。
当一切都终于敲定之后,苏清雪便同慕清枫一道匆匆离开,只留下朵儿一人期盼的身影驻足于窗前。
此时的慕清枫,也在从国师府里出来之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成亲之日,便是大军大举进攻之时。外面义军攻城,内部制造内讧混乱,里应外合。
外面由四大将领负责统领,以城内绿色信号弹为指示进攻。因为四大将领的领兵之道,慕清枫还是十分信任,所以兵马由他们统领指挥,自己还是比较放心。
而里面则是自己亲自主持,亲自营救朵儿出府。
因为自己亲自出马营救,这也是慕清枫唯一能为朵儿所做的事情了,也算是自己对自己内心愧疚的一种宽慰了。
慕清枫做下决定之后,便立刻连夜启程回营,准备同四位将领定下这攻城大计,并开始着手准备起义的各项筹备工作,只等着朵儿大婚之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