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大殿对峙

殿内一时,忽然变得分外的寂静,静的好像……都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

那名刺客依旧是倒在地上,头上一直血流不止,但是已经无人再去管他是死是活。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是在想着他方才说的话,慕青冉与夜倾辰之间竟是还有这样的“情仇羁绊”。

众人也是这时方才响起,似乎是十几年前,老王爷率军与临水有过一役,而当时临水的领头大将便是慕青冉的舅父——沈仕芳!

也正是那一战,沈将军不幸——英年早逝!

想到此,众人的目光不仅看向慕青冉和夜倾辰。

那事到如今,王爷可知他的父亲便是杀害沈将军的凶手?

而王妃又是否可知她的舅父便是死于老王爷之手?

事已至此,那他们二人之间的漫漫情路又该如何走下去……

殿内一时寂静无话,便是连庆丰帝也只是眸光愕然望着夜青辰,眼神之中隐隐透着一丝纠结与心疼。

他虽是不确定那人所言到底是真是假,但倘或是真的,那依照辰儿这孩子的性格,只怕是又要不知生出多少事端。

慕青冉那丫头之于他,若然不得,便恐成心魔。

如今即是得知了那般前尘往事,庆丰帝只满心担忧,辰儿……怕是不疯魔不成活!

“父皇,依儿臣所言,这事定要严查!”众人皆是无话,却不想这时夜青睿竟是忽然开口说道。

先是于大殿之上公然刺杀当朝王爷,接着又是满口污言秽语的谩骂王爷王妃。这种种行径无论是哪一条单拿出来,够他死一百次也不为过,更何况他背后之人!

庆丰帝闻言不觉眸光愈加幽暗,隔了半晌,他方才微微点了点头。那便意味着他这是准备严查了,势必要揪出幕后之人才能罢休。

“这人似乎……认识靖安王妃!”见庆丰帝点头同意,夜倾漓却是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状似不经意的开口说道。

夜倾漓这话好似并不走心的随口一说,可是众人谁不明白,这人分明就是那位沈将军的旧部!他今次前来,可能一则为了刺杀王爷,想来若是顺利,只怕是他连王妃也不会放过!

似乎是经过他这么一闹,人们才恍然大悟一般,靖安王妃其实本就是临水人,那今日的庆功宴却是不知她以何种样的心情来参加呢?

“父皇,这人口口声声皆是为了沈将军,那不若将太傅大人请了来,只需见他一面,便可知此人到底是不是沈将军从前身边的下属!”就在众人猜想陛下究竟会如何查探此事的时候,一直闭口不言的夜倾昱却是忽然开了口。

照他来看,若是连沈太傅都认识此人,那想必他说的便是真的;可倘或沈太傅并不得知从前沈将军身边有他这号人,那即便他说的都是真的,怕是也无人相信了。

而且,夜倾昱还有另一层考量,如果沈太傅来了,能够亲眼看着夜倾辰处理此事,想必慕青冉也不会特别的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来人!去传太傅大人!”似乎是觉得夜倾昱说的有几分道理,庆丰帝便也传经命人去王府接沈太傅过来。

慕青冉闻言,并没有出言附和,同样的,也没有出言制止。她只是眸光温淡的望着桌上的佳肴,却是已无享用的心思。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身旁之人紧紧的握在掌中,慕青冉只觉得自己的心渐渐回暖,也不觉慢慢回握住他的。

看着慕青冉桌前摆放着的一碗香气四溢的绿豆细粥,夜倾辰的眸光不觉暗了一些,她竟是一点也未曾食用!

以往便是宫宴的东西再是不吃,可是遇到喜食的,在他的一再“强求”下,她也总会为了身体着想,或多或少用一点。

但是今日……却是分毫未动!

夜倾瑄在一旁听着夜倾昱的话,却是不禁眸光一闪,随后慢悠悠的拿起桌前的酒盏浅浅的抿了一口。

去请沈太傅吗?

这倒也好……人都齐全了,这出戏才够热闹!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最高兴的就要属皇后了!

慕青冉现在也是太过得意了些,生了靖安王府的世子,倒是把她狂的不知道怎么样了!

之前瑄儿特意嘱咐过她,不要因为这件事与慕青冉为难,后来丰鄰城中人人都在传言夜倾辰枉顾皇命,私自回了城中。她当时本以为他们夫妇会因此而遭难,可是谁知最后竟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轻轻揭过。

事到如今,竟是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便是外人想要“伤害”他们夫妻俩不容易,可是现在是他们自己出了问题,倒是比别人制造的矛盾更有效果。

想到这里,皇后的眼中便满是幸灾乐祸之色。虽说不是“杀父之仇”,但是架不住那是沈太傅唯一的儿子,怕是不会轻易的原谅……

沈太傅由宫中的公公传旨入宫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疑惑不已。今日是庆功宴,陛下命他进宫做什么?!

既是临水败于丰延,那这般场合命他前去,却是为了“羞辱”他不成?!可是沈太傅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庆丰帝不似这样的人,此前虽是见面不多,但是只看他对自己的态度,便可见是个求贤若渴,心胸宽广的主君。

便是此前临水未灭,庆丰帝都不曾为难他和青冉,却又如何在眼下这般时候如此做,岂非显得有**份?

左右不管怎么想,陛下传召,他都是“推脱”不掉,不得不进宫的。只是沈太傅无论如何也是没有想到,朝华殿等待他的……竟会是这般难解的一个死局!

沈太傅进入朝华殿的时候,目光先是不着痕迹的搜寻慕青冉的身影,见她安然无恙的坐在夜倾辰的身边,这一直悬着的心便也放心了大半。

“老夫,参见陛下。”他来时的路上还一直担心恐是青冉出了何事,现在见她并无异样,方才是放下心来。

只不过……他的目光扫过一旁地上躺着的那人,却是不禁微微皱眉,这是发生了何事?!

“平身!”为了便于那人与沈太傅亲口“对峙”,庆丰帝特意命人在他的身上泼了一桶凉水,生生将他“激”的醒了过来。

“今日请太傅大人过来,原是为了认一人……”庆丰帝的声音还算是平缓的响起,并未听出有何异常。

认人?!

闻言,沈太傅却是不禁一愣,让他认什么人?难道……便是地上躺着的这人吗?!

想到此,他不禁微微低头看向那人,可是因着那人是面部朝下,是以沈太傅一时也是没有注意到他的面容,只看到他头颅倒着的地方,却是似乎有血迹传来!

“但凭陛下吩咐!”听庆丰帝这般说,沈太傅哪里有推辞的道理,既是要认人,那便认好了。

“来人!将他抬起来!”庆丰帝的话音方落,便有侍卫进来将那名刺客从地上拖起,抬起他的脸露给沈太傅看。

可是还未等沈太傅有何反应,那人却是先“激动”了起来。他似是挣扎着要往沈太傅身边过去,却是被身旁的侍卫死死的拽住了胳膊,不得动弹。

“太傅大人!太傅大人是我呀!”他的声音足够大,大到这殿内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还有他语气中的激动之情,任是何人都能听的出来,这么说来……他倒真的是沈将军的部下?!

他眼中的神情似是欣喜,又好似有些惊讶,就好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

沈太傅听闻他的语气也是一愣,随后才不觉仔细的打量他,这人……倒是的确是有些眼熟。

“你是?”虽是看着有些熟悉之感,但是却实在想不起这人究竟是谁了。

闻言,那人的眼中似是闪过了一抹失望之色,但仍旧是急忙对沈太傅说道,“属下……是沈将军的副将啊!”说完,泪水便已经大颗大颗的滚落,然后便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沈太傅听闻他所言,却是身子猛的一僵。

沈将军?!

仕芳?!

这般一想,沈太傅的眸光中却满是震惊之色,他竟然是……仕芳的副将!

怪不得他觉得他有些眼熟,原是因为这个,可他既是仕芳的副将,却又为何到如今还活着?!

“仕芳……”沈太傅的声音顿时便变得有些颤抖之意,想起困扰了自己多年的事情,终于要有了一个结果,他便心下难掩“愤慨”之意。

“太傅大人!将军……将军他是被人设计害死的!”说着,那人已是声泪俱下,似是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终于能脱口而出,带着无尽的悲戚与踌躇,至今方是有了一个机会。

什么?!

闻言,沈太傅却是忍不住身子猛的一晃,险些晕倒,还是一旁的侍卫赶忙上前扶住了他。

虽然早年间他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从仕芳战死的消息传回来之后,经过了初时的悲伤,他的心里一直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那场战争虽是足够惨烈,但是却唯独仕芳带领的那一支队伍有去无回,别人的倒是战况更好一些。若然真的细细追查下去,只怕会有不小的发现,可是当年事情发生已久,再想追查却是又谈何容易!

所以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也依旧是觉得,当年之事,多半是有人刻意针对仕芳而来,因此才连累的孙儿和儿媳都下落不明。

即便如今得知宋祁可能是他的亲孙儿,可是却也偏偏碍着眼下的形势而不能与他相认!

众人闻言,却是不禁愈加的好奇,听那刺客之言,原来当年之事竟是另有隐情不成?!

而慕青冉从沈太傅进殿之后,便一直不发一语的低垂着头坐在那里,好像一切都事不关己的样子。

“当年,是将军的身边出了内鬼,将我们一应军事布防的决策都暗中汇报给了夜焯,方才至盘龙谷一役将军战死沙场,夫人和小公子不知所踪啊!”

原来……真的是老王爷做的手脚!

可是自古兵不厌诈,既是两军交战,那自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用些阴谋阳谋却是实在再过平常不过,怪只怪沈将军识人不明,方才着了道。

但话虽是这么说,但如果他们两人这一生都再无交集,那倒是也没什么。可是如今慕青冉嫁给了夜倾辰,那就是很有什么了!

这般“深仇大恨”横亘在两人之间,便是他们两人本身再如何情比金坚,可是架不住还有沈太傅和老王爷在!

话已至此,便是一群“看热闹”的人都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更何况是这些局中人。宋祁微微皱眉看着殿中央站着的老者,一时间,心下竟是不免有些难受。

他此前一直常常出入靖安王府,自然知道这位太傅大人是什么性子,也多少见识到了他对这位外孙女的疼爱。可正是因为这样,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更是会让他感觉到满心的为难。

而且……便是太傅大人为了靖安王妃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可是陛下呢?他那般爱重王爷,如何会让他的身边有这样危险的“不定因素”存在,不管怎么看,今日过后,只怕是靖安王府都没有宁日了。

“那你……”为何连仕芳都死了,他身为他的副官,竟是还安然无恙?

“属下当年也是侥幸捡回一条命……”说着,那人的眸中似是满带回忆之色,将当年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给沈太傅听。

而庆丰帝眸光沉沉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却是并未出言制止,和众人一起听着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至于那两位一直被众人“关注”的主角儿,却是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令人奇怪不已。

然而事实上,早在沈太傅进殿之处,慕青冉便已经打算出手“反击”了。她虽然事先没有准备,但是只听那人寥寥数语,若要还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不知为何,就在她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夜倾辰却是微微用力,捏了她的手掌一下,顿时便打消了她原本的打算。

夜倾辰拦着她,必然是有他的理由,而她选择相信他!

所以不管那人说了什么,外祖父是何反应,她都是眸光平淡的坐在那里,并不如何反应。旁人定然是要见到一些别的景象,最好是她和夜倾辰反目成仇,可是为什么……他们要别人如愿呢!

“太傅大人!是夜焯害死了将军,如今他的外甥女竟是嫁给了自己仇人的儿子,这叫将军九泉之下如何安心啊!”说完,他虽是猛的转头看向慕青冉,“便是不指望你为你的舅父报仇,却也不该这般令他寒心才是……”

“这话却是放屁!”忽然,殿外传来了一道略显“粗犷”的声音,众人闻声望去,却是只见殿门口有一道身姿健硕的身影向殿内走来。

乍一听这声音,所有人均是一愣,唯有夜倾辰,依旧是眸光清冷的坐在座位上,并没有随着众人一样向外看去。

他便知道那人差不多也是该到了!

待到说话之人走进殿中时,众人方是看清了他的样貌,却是不禁更加的震惊!

老王爷!

他怎么忽然回来了,还有,他不是……在北境吗?!

众人只见他气势汹汹的直奔那名刺客而去,竟是未曾先行向陛下问安施礼,便直接扬起手中的马鞭,“啪”地一声,狠狠地抽在了那人的脸上。

“啊……”那一鞭子落下,却是生生将那人“掀翻”在地,痛的他喊出声来,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脸。

都说打人不打脸,如今老王爷这作派可不是就在无言的骂这人不是人嘛!

似是还不解气一般,又是一鞭子狠狠地落下,夹杂着凛冽的气势,近乎是带着“风刃”一般,一下一下的抽打在那名刺客的身上。

夜焯的眼中此刻满是怒气,在他看来,这样的王八蛋就应该放到油锅里炸了他,倒是亏得让他活了这么长的时间!

直到将那人打的奄奄一息,有进气没出气,夜焯方才停了手,顺手便将那鞭子丢在了那人的身上。

众人见此,只觉得心脏到现在还在“砰砰”乱跳,老王爷如今……竟是脾气还这般火爆,倒是有些了解王爷为何这般肆无忌惮了。

老子既是这般,儿子又岂有不像的!

打完人出完了气,老王爷却是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衣服,他的目光先是看了夜倾辰一眼,随后才又转回来望着沈太傅。

一旁的夜倾瑄等人见状,却是不禁微微皱眉,皇叔怎地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这一下……事情只怕是有些变故了!

见状,慕青冉却是不觉眸光一闪,随后见到夜倾辰依旧是神色清冷的坐在那,似乎并没有因为老王爷的到来而觉得有何惊讶,她便心知,想来……这便是他方才拦着自己的原因!

有些事情,外人再是如何解释,却也是比不得当事人的一番交谈。

就在这般众目睽睽之下,夜焯竟是忽然朝着沈太傅拱手施礼,那是一个晚辈对长辈问安的理解。无关身份,无关恩仇,只是作为一个年纪相对较轻的小辈,在对一个长者表示他的满心敬畏而已。

沈太傅见状,却是赶忙微微侧身,没有受他之礼,随后便也朝着他拱手而拜。

“还望太傅大人勿要轻信小人之言,中了别人的奸计!”施礼之后,却是不想夜焯竟是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倒是让众人有些惊诧不已。

老王爷的意思是……这人竟然是在信口开河吗?!

可是连沈太傅都认出了他,证明他真的是沈仕芳身边的副将,这却又如何假的了!

“这话的意思是……”闻言,沈太傅却是不禁一愣,有些疑惑的望着眼前的人。

“本王早年与沈将军在战场相识,虽是两军对垒,但单就个人,他却是个难得的好对手!”说着,夜焯的目光中,似乎是隐隐带着回忆之色,仿若眼前又是浮现了那人的飒爽英姿。

原来当年,夜焯与沈仕芳同时身为两国的挂帅将军,手下统领千军万马,每每交战皆是输赢各半,实是难分高下。

临水本就重文轻武,是以能够这般冲锋陷阵之人,实在是少之又少。而夜焯欣赏沈仕芳有勇有谋,时日愈久,竟是有些惺惺相惜,只是碍于国别不同,只能刀剑相向。

虽然战场刀剑无眼,若然有个闪失也实属再正常不过之事,可是偏偏盘龙谷一战,沈仕芳竟然会战败身死,这是夜焯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的。

何况当时,他还没有下令命人攻城,却是已经传出将军夫人和小公子下落不明的消息。后来,他派人去寻了沈仕芳的尸身,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无奈之下,他便只为他立了一个衣冠冢,便是葬在盘龙谷的悬崖之上。

事后他虽然心有疑惑,但是却也没有时间顾忌许多,战争还在继续,他便也渐渐将那件事忘在了脑后。直到皇兄传了消息给他,只言辰儿要迎娶临水的和亲公主,他留意打探之下方才知道,她竟是沈仕芳的外甥女!

这当中,夜焯也多少存了一点私心,他自然是希望辰儿能如自己一般,娶到心仪的女子。既是沈仕芳的外甥女,又自小教养在沈家,他便是未见其人,也心知这女娃定然是个不错的。

而且,他总觉得沈仕芳的死,自己或多或少有些责任,若然不是与他交战,他也不会死在盘龙谷!

因此他觉得,若是辰儿当真娶了慕青冉,日后好好待人家姑娘,也算是对得起沈太傅!

后来,他也是想到了将来青冉那丫头得知这件事情,唯恐她会因此与辰儿生了嫌隙,他便开始命人着手调查此事。

谁知这一查,竟是当真让他发现了异常!

此前他便隐隐觉得,这事和北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当时并没有十分确定,倒是这一次与北朐再次交战,他竟是意外得知了一些情况。

可是谁成想如今……竟是有人将这件事情翻了出来!

还说是他收买了沈仕芳身边的人,简直就是放屁!他若然是要害谁,还用得着那么麻烦,直接带了人杀将过去便是。

所谓奸细,所谓内鬼,均是这个卑鄙小人自己所言,他分明就是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将事情都推到了别人的身上!想到这里,夜焯似是还不解气一般,狠狠的一脚踢在了他的身上,瞬间将他踢出了老远。

众人见状,却是不禁嘴角微抽,怎么好好的说着话,又忽然打上了!

沈太傅听完夜焯说的话,却是不禁愣住,比起那名刺客,他自然是更相信眼前之人说的话。倒是不需要什么证据,单凭他王爷的这个身份,却是实在不必与他刻意解释这些。

原来……真正的奸细竟是眼前这名刺客吗?!

“他是……”沈太傅的声音中,略有些疑惑,若然此人便是奸细,那么想必他身为副将待在仕芳的身边也恐是一早别人布下的局!

“他根本就是北朐人!”夜焯的话音方落,众人皆是不免震惊,这人……竟是北朐人!

那这么说来,他从十几年前便是北朐埋在沈仕芳身边的一颗棋子,害死了沈仕芳不说,还将事情均是赖到了老王爷的头上!而事到如今,他再次出手,一开始刺杀王爷是假,为了引出这后面的种种事情方才是真。

这人这般心机叵测,绝不可能紧紧只是为了一己私利而如此,那他的幕后之人是谁,究竟是何人指使他这般误导王爷王妃,难道是北朐余孽?

事情到了这一步,众人也是恍然大悟一般,按照老王爷的性子,若然那件事情真的是他所为,想来他定是会大大方方的承认,绝不会刻意编出这么一大段谎话来骗人。

而且,他也是方才回来,如何会提前知晓今日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更何况,他说的清清楚楚,自己为沈仕芳在盘龙谷立了衣冠冢,这却是做不得假的,只要派人去一趟盘龙谷,便足以证实他所言非虚。

见状,夜倾瑄的眸光不觉渐渐变暗,好好的一台戏,就这么被半路上杀出来的老王爷给毁了。

可是他不明白的是,皇叔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回来,他本以为他在北境稳定了局势之后,便依旧“游山玩水”去了呢!

想到什么,夜倾瑄忽然抬头看向一直沉默无语的夜倾辰和慕青冉,难道他们俩是计划好的?!

否则怎么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那般“无动于衷”,可是这也不对,他的计划十分隐秘,根本没有几个人知晓,他们根本不可能提前得知。

可是眼下最要紧的,已经不是去考虑夜倾辰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而是父皇如果顺着皇叔的话查下去,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那人的确是北朐人,而父皇的人一旦要是插到自己与那人的关系,那后果可就是严重了!

这般一想,他慢慢伸手端起案上的酒盏,借着抬起的袖管,他微微递给身旁侍卫一个眼神,后者会意,便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殿中央几人的身上,悄悄退出了殿内。

而尽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老王爷的身上,但却是有两个本该最注意的人,倒是一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般。

眼见夜倾瑄身旁的护卫悄悄离开,慕青冉不觉眸光一闪,又有下一步行动吗?!

其实从一开始便不难看出,这事情对于她和夜倾辰的针对,而这丰鄰城中巴不得他们俩人不好过的,不在乎大皇子他们一党人。

就在庆丰帝准备进一步查探那名刺客的底细时,却是忽然见到殿外匆匆走进一名公公,附身在夜倾瑄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便见到后者的脸色顿时一变。

“出了何事?”庆丰帝见状,不觉奇怪的问道。

怎地好好的一个庆功宴,竟是接二连三的出状况,如今竟是又不知发生了何事!

“回禀父皇,有人意欲刺杀琛儿!”夜倾瑄的话音方落,庆丰帝的脸色却是蓦然一变。

又是刺杀!

这一次居然直奔着皇长孙去了!

众人闻言也是不禁震惊非常,这一晚上也实在是太过不平常了,竟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祸乱”不断!

“人呢?!”庆丰帝的声音当中满是怒意,手狠狠地按在桌案上,似是随时都准备将其掀翻在地。

“刺客已被拿下,琛儿也只是受了惊,父皇不必太过担忧。”因为皇后一直嚷嚷着要见孙儿,因此今日夜倾瑄和大皇子妃入宫的时候,便也将夜琛带了来。

不过他也才一岁多的年纪,玩闹了没多久便已是累的睡着,便将他留在了朝阳宫,没有带到朝华殿来。

可是谁知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大皇子妃闻言,方才满脸的焦急之色,方才安稳了下来,随后似是放下心来一般坐在那,没有说什么。

“带上来!”居然大胆到在宫中行刺,看来若是不严惩,只怕是日后人人都以为这宫中是何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了!

陛下都下了命令,那旁人自然是赶忙将那名刺客带上来。

众人心下一时也是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要刺杀这样一个小孩子?!

可虽是话说不知道是谁,但是想想如今朝中的局势,害死了皇长孙究竟何人最是获益,可不就是有些明了了。

夜倾昱在听到夜倾瑄那一句“刺杀琛儿”的时候,整个人便是一僵,随后才若无其事的继续喝着酒,好像并不担心庆丰帝会如何想他。

那名刺客被人带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受伤的状态,旁的伤处别人倒是不知,只是她肩膀处那一道明显的剑伤却是显而易见的。

虽是一身黑衣并不容易瞧见血迹,但是顺着她的手臂滑落的鲜红液体,却是足以让众人猜出真实情况了。

她的脸上蒙着一方黑色的面巾,让人看不到她的长相究竟如何,而随着她被侍卫按跪在地上,却是被其一把扯落了黑巾。

而慕青冉在见到那面巾之下的一张脸时,却是整个人如坠冰窖,只觉得周身冷的彻骨。

鸾儿!

怎么会是她?!

只见那大殿中央跪着的那名刺客,却不是被人掳走的楚鸾又是何人!

慕青冉的眸中满是震惊和心疼,她下意识的便想要起身走到她身边,却是被身旁的夜倾辰紧紧的拉住,动弹不得。

她不知道楚鸾身上究竟有几道伤疤,但是只看着鲜血顺着她的指间,一滴一滴的掉在了地上,慕青冉便只觉得自己的手臂都好似疼的钻心一般。

随即,她忽然将目光转向夜倾瑄,眸光中的愤怒和憎恨第一次表现的这般明显。不管她与旁人如何斗智斗勇,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可是如今牵连进无辜的鸾儿,让她再不复以往的淡然冷静。

反倒是夜倾瑄感受到她的目光,随后平静的与她对视,看来这人在慕青冉心中的地位果然不一般!

那现在……便让他来看看,慕青冉放在心上惦念照顾的人若是背叛了她,她究竟会如何做?是不忍反击,一味退让……还是奋起反抗,不顾情分?

这一点……他是真的很好奇!

而这一刻的楚鸾,不知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还是如何,她一直微微低垂着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慕青冉一直在看着她,她一定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可却是偏偏,只当不知。见状,慕青冉不禁紧紧的蹙起眉头,眼眸之中满是忧色。

宋祁在一旁目光略显惊讶的看着那名一身黑衣的女子,却是丝毫掩饰不住自己眼眸中的惊讶之色。

这人……不是那日在天香居中偷了自己钱袋子的那人吗?!

怎地几日不见,竟是成了宫中的刺客?!

而就在这时,方才被老王爷打的奄奄一息之人,却是忽然不敢置信的望着楚鸾的方向,“清……清鸾公主?!”

众人闻言,却是不禁一惊!

公主……

眼前这名女子……竟是位公主?!

“诶……这人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忽然,夏韬的声音状似疑惑的在一旁响起,引得众人的注意力均是放在了他的身上。

“对了!是靖安王府!”忽然,他脱口而出一句话,却是在说完的瞬间便后悔了。

恍若方才觉察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般,赶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过失”。

可是话既然已经说出,段或是没有收回的道理,庆丰帝一番问话之下方知,原来是夏韬在当职巡查的时候,偶然见到过几次楚鸾出入靖安王府。

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人会是什么公主,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会跑进皇宫来刺杀皇长孙!

夏韬这话一出,众人便顿时一愣。这女子时常出入靖安王府?!

那今日刺杀皇长孙的行为,岂非是靖安王府的人指使?可是到底有的人难免有些不明白,这好好的,王爷一不夺权,二不篡位,却是伤害皇长孙的性命做什么!

可是有的人看不透这一步棋,却并非代表所有人都看不透。靖安王府如今可是与六皇子绑在了一起,那他们的意思难保就不是六皇子的意思,毕竟如果皇长孙若是出了何事,第一个受益的便是夜倾昱!

慕青冉闻言,却是眸光倏然一凝,真是一出好计策,打击她还不算,竟是还要拉夜倾昱下水。想来如今这局面,夜倾昱自己也是看明白了的,便是夜倾瑄没有直接出手对付他,但是这般牵连出他,但是效果更好!

“大胆刺客!你缘何刺杀皇长孙?”夏韬一番状似不经心的话,却是令庆丰帝原本便有些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可怕。

“受人指使!”就在众人以为楚鸾不会回答的时候,却是不想,她的声音忽然幽幽的响起。

夜倾瑄听她这话一出,却是不觉唇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却是被他掩藏在酒盏之后,无人得见。

“受何人指使?”

闻言,楚鸾却是在进殿的第一次,终于抬起了头颅,她的目光满满环视殿内的众人,最终落到了慕青冉的身上。

她的目光中很是平静,好像从慕青冉认识她开始,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般神色。

因为以往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总是尽量说服自己微笑坦然面对,即便是在临水宫中生活的如履薄冰,她也从未有过一丝的抱怨;即便是被宣德帝“舍弃”,将她推出去和亲,她也不过是迷茫片刻,随后目光坚毅的说着自己要参军。

慕青冉明白,楚鸾如今的洒脱无忌均是在一次次的被伤害、被忽视之后方才变得这般。可是如今,她忽然用这样严肃正经的眼神望着她,不禁让她的心头划过不好的预感。

鸾儿……不要做傻事!

“受……大皇子夜倾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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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贵女毒妃/程诺一

成婚五年夫妻恩爱,外界赞三皇妃贤良大度,抬了一个又一个美貌小妾,背地里却嘲笑她是只不下蛋的母鸡。

重回闺阁,萧妧决定狠狠虐渣,绝不手软,再擦亮眼睛,重新换个相公,

谁能告诉她,这个没皮没脸的男人是谁,他本是东鸣最尊贵的异姓王,摈弃王位一度从商,一跃成为东鸣最有钱的人。

打人篇

“爷,夫人把世子妃打成重伤。”

“世子妃说什么了?”

侍卫狂汗,“爷,世子妃说夫人满身铜臭,是贱民。”

“记得给夫人配一副金护具,手打坏了爷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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