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被迫回首,看着轩辕澈,俏脸上顿时露出惊诧之色!轩辕澈顿时愣住了,全身像被人泼了一盘冷水,整颗心又如瞬间坠入了万丈深渊。
不是她!原来不是她!尽管也是个少见的美人,但年纪却要大得多,并非他的心儿!
难掩眼中的失望与悲痛,轩辕澈松开手,落寞说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转过身,他一步步地往回走去。自己怎么会认错人呢?怎么会觉得那中年妇人的身影与心儿那样相像呢?一定是因为自己太过想念心儿了吧?
那白衣妇人站在原处,直到看着轩辕澈与荆於南两人的身影消失,才收回目光,望着手中刚买到的一支银钗发呆。
“小姐!”一名紫衣妇人跑到白衣妇人身旁,天真喜悦的言行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你挑了些什么好东西?我们再到那边去看看吧!六少年难得才肯让我们进一次城,我们有好多东西要添置呢!”
白衣美妇轻轻点了点头,转过身,慢慢跟着紫衣妇人向前面的摊档走去。
回到客栈之后,轩辕澈脑中却总是浮现起那中年妇人的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与心儿完全不像,心儿是美丽的双眼皮大眼睛,而那妇人却是有些浮肿的单眼皮小眼睛。但是,那惊诧后瞬即归于沉静的眼神,却是如此熟悉!
还有那似曾熟悉的身影,虽是套在一件极其宽松且不合身的白色衣衫之中,但那妖绕的身段与走路时的步态却与心儿如此相似!
难道是有意而为之的易容与换装?轩辕澈脑中电光火石般地一闪!
对,是心儿,一定是的!
轩辕澈跃身而起,一把推开客栈房门,一路狂奔,冲到了遇见那妇人的大街之上。可是,夜色渐深,街头已是空旷寂廖,再无一人!
轩辕澈四面环顾,懊悔不已!自己怎会又错过了她!当时自己看到那陌生的脸孔,一时实在是太失望了,竟然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就此错过了她!
但是,心儿真的没有死!想到此处,轩辕澈欣喜若狂。她就在这吴郡之中,掘地三尺,他也非要把她寻到!
回到客栈之后,轩辕澈找到了荆於南,两人一阵密谈。
第二日夜晚,两人换上黑色夜行服,悄悄潜入了守卫并不算深严的忠命侯府。在一间烛光明亮的书房内,轩辕澈看到薛景墨正在埋头挥毫,身旁并无一人。
两人悄然离开,在侯府内的屋顶间静静飞跃,一间间房屋依次搜寻着,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直到天将放明,两人才回到客栈之中!
之后连续两夜,两人继续潜入忠命侯府内各处翻查,却仍是一无所获。
……
这日,当薛景墨走进吴郡最大最豪华的云来酒家时,一抬头,便看到了坐在楼上窗边的一个白衣男子!
那男子右手捏着酒怀,正昂头一饮而尽,看到薛景墨走进来,俊眸冷冷地向他看来。
薛景墨内心暗暗惊叹,吴郡何时竟有这样一位风流俊美的人物。一向对自己外表甚是自信的他,也不得不叹一声自愧不如。
此人到底是谁?薛景墨盯着那白衣男子怔愣了一会儿,才看到白衣男子对面是一张他认识的面孔——荆於南。心中微动,似有所悟,薛景墨抬步转身,走进了一个雅间。
雅间内已有两位当地大乡绅在等候着他。今日,他们相约在此商谈捐资救济南郡流落过来的灾民之事宜。
两位乡绅笑着起身相迎,薛景墨拱手坐下。尚未出言,雅间内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脸冰寒的荆於南径直推门走了进来,对着两位乡绅傲慢地冷声道:“我家公子今日有事要见忠命侯,请二位回避吧!”
世间竟有如此狂妄无礼之人?两位乡绅一时被惊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那荆於南却一把半拨出剑,冷冷说道:“怎么?二位请吧!”
薛景墨见此情境,对那两位乡绅说道:“实在是对不住,今天本侯巧遇了一位故人。明日,本侯再约请二位吧!”
两位乡绅闻言拱手离去。薛景墨看了荆於南一眼,微微一笑,低头举怀独酌,静静恭候那人的到来。
一杯酒还没饮尽,那俊美男子已步入了雅间。薛景墨坐着不动,抬起头含着淡笑看着他。
白衣男子一步步走到薛景墨面前站定,冷冷说道:“你把我的心儿,藏到哪里去了?”
果然是轩辕澈!
薛景墨冷冷一笑:“晋王的王妃已葬身王府后院火海,王爷怎么还有脸面来问景墨要人?”
轩辕澈几步走到案桌前,一把揪住薛景墨的衣襟将他扯了起来,就如那日他去洛都薛侯府时被薛景墨揪住一般:“告诉本王,你到底把本王的心儿藏在了何处?本王知道,一定是你把她藏了起来!前几日,本王在吴郡亲眼看见了她!”
“晋王为何如此肯定你所见到的就是心儿?莫不是晋王眼花看错了吧?”薛景墨仍是冷笑。
“本王绝对肯定,尽管她易了容,穿着不合体的粗布衣裳,可本王绝不会看错。你莫想再欺瞒本王!本王给她戴上的赤金足链始终找不到,本王就知道,她一定没死!”轩辕澈狠声说道,“况且,本王从你的眼中只看到了愤怒,却始终看不到悲痛,你不是曾说心儿是你的一切吗?如果她真的死了,你会笑得如此开心?”
“如果景墨说,真的没有把她藏起来呢?”薛景墨道,“你的晋王妃被你害死了,你不仅没有好好反省,还四处找人质问,是何道理?”
“请王爷放开手!”薛景墨一把拨开了轩辕澈揪住他衣襟的手,一边整理着衣装,一边继续冷笑道,“景墨劝王爷还是正视事实吧!你的晋王妃已被你害死半年了,景墨该骂的也骂了,你又何必再浪费人力物力四处去寻?如今南郡突然暴发瘟疫,灾民四处流离失所,你这摄政王不好好去救济安抚灾民,却一人跑到吴郡来寻找一个已不在世上的王妃,如何不让东昊臣民心寒?”
“此次南郡瘟疫与去年吴郡瘟疫相同,景墨前几日已派人快马加鞭将药方送到洛都和南郡。但光有药方还不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这摄政王去办呢!”薛景墨紧紧地盯着他,“摄政王又怎能继续在此扮作痴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