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8年,2月22日,莫斯科当地时间19:32。
我和费丽达娅在街边人行道上走着,莫斯科内的社区公园里人来人往,空中回荡着“Angles,fromtheRralmsofGlory”的天籁合声,到处是露天的桌椅和优雅的遮阳伞,还有餐具——虽然根本就用不上了,但人们显然还没从新年和圣诞的状态中彻底缓过来。
让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俄国开始兴中国“十二生肖”那一说,轮到哪个动物了,相关的食物就是禁忌,不能在1月1日和2月13日这期间吃。按照十二生肖的算法,2208年应该是马年,食物上没什么禁忌,除了马肉。
商店和餐厅的门口仍然摆着装饰一番的圣诞树,大部分是真的,少量是人造的——莫斯科当局的规定,如果从1月1日0:00起,见不到圣诞树,就要对那些商店和餐馆的主人进行罚款。不过让我好奇的是,非法砍伐树木是要罚款的,他们是从哪运来的圣诞树?
“阿卡利亚,你在想什么?”费丽达娅在原地一蹦,转过身来,小跑到我身边,挽上我的胳膊,伸手碰了碰我发红的鼻子。
我抱着费丽达娅,把她轻轻揽到自己面前,她很乖巧的闭上眼,让我给她一吻。热吻过后,我满意的长出口气,用鼻尖碰了碰费丽达娅同样红彤彤的鼻尖,伸手指了指那些商店门口的圣诞树:“我挺好奇他们是从哪弄来的这些圣诞树的。”
“你在安克雷奇没有度过一个像样的新年吗?”费丽达娅说着拽着我,把我拽到那棵挂满彩灯的圣诞树前,像一个小女孩那样伸手拨弄着树上的铃铛,“这可是国家的规定哦,如果在1月1日这一天准备好圣诞树的话,是要罚款的。”
“是这样,”我看着微笑的费丽达娅,有些郁闷的挠了挠头,看了看四周,“我是说,他们从哪弄来的圣诞树?”
“那些农贸小市场在今天会运来足够的树的,不过这一棵显然长了很久了,有些可惜。”费丽达娅说着伸出小手,脱了手套,去触摸云杉。
“小姐,先生,来一棵圣诞树吧?”一个面色红润,显得很健康的中年男子带着磁性的嗓门出现在我们面前,不用说,他是这家餐厅的主人了,而且还打算借用圣诞节的余温狠狠敲一笔,“或者,你们打算来里边品尝一下如此罗曼蒂克、令人享受的咖啡?伴随着优雅的乐曲,羞涩的灯光,真是美极了!”
“哦,不不不,”我吓得直摆手,这么大一棵云杉,这恐怕得用一辆“虎”式装甲车才能拖走,而且我也没那么多信用点,“很抱歉打扰您做生意了,我们这就走。”
“阿卡利亚,”我正打算开溜,被费丽达娅拉住了,这个显得顽皮的小女孩很骄傲、自豪,对着餐馆主人说:“给我们来2棵。”
我的下巴要掉下来了。
等到餐馆主人一手一棵圣诞树出来时,我的下巴真的要掉了。
那个圣诞树,它、它它、它它它——居然只有我的拇指般大小……
“喜欢吗?迟到的祝福,新年快乐!”餐馆主人和费丽达娅笑着互相点头致意,只有我看着手中的两棵“圣诞树”目瞪口呆。
和餐馆主人道过别后,我们继续走在街道边,我和费丽达娅一人拿着一棵所谓的“圣诞树”,她显得很兴奋,脸色红润,带着微笑,不时偷偷打量我的反应。
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为什么费丽达娅突然从二十五岁变成了十五岁?她在期盼什么……
啊哦,我给忘了,我居然给忘了,今天月一过,可就是费丽达娅的生日了,在0:00前一刻,就该是“Приятноудивил(惊喜)”的时间了,但我——我居然给忘了,什么也没准备。
而且问题是,是我把费丽达娅给约出来的。
我他妈的今天要死在这了,我这个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冲锋陷阵的战争机器,今天恐怕要死在一个女人手里了。我感到自己的背后开始冒汗,脑门越来越热,费丽达娅的笑容越灿烂,越开心,我觉得到最后我死的就越惨。
怎么办?怎么办?上帝啊,救救我吧……
别慌,阿卡利亚,别慌!这是个任务,你的信用点就是你的潜入工具,你的礼物就是你要取得的机密资料,把它当成一个任务,坚决完成任务!
好吧,我深吸一口气,任务,我趁费丽达娅转头一瞬间偷偷瞄了眼手表,现在距离0:00还有2小时17分,我还有的是时间,对,时间很充裕。
“你怎么了,阿卡利亚?你居然出汗了,是围巾围着脖子太热了吗?”费丽达娅脱掉手套伸手替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我躲开她关切的眼神,心里盘算着怎么脱身,然后突然抱着礼物出现。
身体不舒服,需要去厕所?可这还没吃饭呢——
觉得有些热,所以想去商场里边吹吹空调?肯定会被她当神经病,这么冷的天觉得热?
突然接到了电话,有紧急任务,到了半路,任务又取消了?或许可以,但问题是,我离开后,怎么找她?万一费丽达娅遇到了她的老相识,而他恰好记得顺便给她准备了一份礼物,那我不就完蛋了?
阿卡利亚,你真是个猪脑子啊,就你这个智商,是怎么当上“信号旗”的上尉的?你背后是不是有堵墙?你真该一头撞死算了。
好吧,坦白交代吧,FSB没能从我嘴里抠出真话,但费丽达娅的充满幸福的微笑和眼神已经把我给杀死了。
至少死了几十遍。
我停下了脚步,费丽达娅也停下了。我思考着该怎么跟她说,才不会被她暴打之后,看着她伤心离去。
“费丽达娅,我……”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被费丽达娅堵上了嘴。亲吻过程中我感到费丽达娅抱着我往右侧移动,我睁开一只眼打量右侧,是一个无人的小巷。
额?!
“阿卡利亚,”费丽达娅踮起脚尖在我耳朵旁轻轻吹着气,声音像蚊子一般细不可闻,但仍然被我的耳朵捕捉到,“我想要。”
我心里有两个想法,第一,这实在是太刺激了,如果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时间越来越少了,我感到我可能要死定了。
这么想的同时,费丽达娅已经蹲了下去,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捏住我的皮带,慢慢抽掉,而远处,另一首略显欢快的圣诞歌曲正在雾气中不断飘扬……
时间还剩下1小时34分钟,啊,我们玩的非常兴奋……
我感到自己仿佛上了天堂,太棒了……
后边就是地狱哦,阿卡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