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腿一迈,三两步便赶到了水云奴的前面,像是置气般,卯足了劲的往前赶,不一会,他颀长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王府门口。
瞧着他去如风的行径,水云奴的秀眉向上微皱着,怔在原地,为何她有种厉甚嗥像个撒泼的稚童一般的错觉。
猛地摇了摇头,双手提着群摆步款盈盈的跨进府邸的门栏。
“夫人……”抬脚,刚跨进王府大院,一个莽莽撞撞的带着清幽香气的物体便撞进了她的怀里,还伴随着哭腔的怨怒声。
“鹦鹉”突如其来的一撞,她的胸口和腰腹之处有点微微的犯疼,红唇噙着愉悦的笑意,不用看怀中俏人的脸,水云奴便猜出了来人是谁,这丫头,这会倒不把逾矩的话念在嘴上了,或许是太过想念了吧!
伸出双手,含笑着轻轻地将窝在她怀中的脑袋抬起来,却突然大惊失色,“鹦鹉,你的脸怎么了?”
“夫人,没、没什么?”慌乱的退离出几步的距离,伸手抚上左边红肿清淤的脸颊,侧过头,吞吞吐吐的道。
“没什么,没什么你的脸会成这副模样?”瞧瞧那白嫩的脸,青青红红的,肿得不成模样,都快毁容了,还说谎。
上前一步,害怕伤了她,温柔的扯开她按着伤患处的小手,眼神瞬间冷冽下来,咬着银牙,正色的问道,“是谁,告诉我,是谁把你弄成这副模样的?”
“是奴婢自己不小心绊倒……”
“鹦鹉,我讨厌说谎的人。”
“奴婢、奴婢……奴婢真的没有说谎……呜呜……”她惹得主子生气了,看着水云奴那张怒气冲冲的脸,鹦鹉连忙跪下身,哭求道,“奴婢真的没有,夫人不要讨厌奴婢……”
“你这个傻丫头,我只是想要给你做主而已,我可没想过要惩罚你。”弯着腰身,上前试图拉起跪着的丫头,无奈那丫头性子倔强的就是不肯起来。
“夫人,奴婢真的是不小心绊伤的,夫人如果不相信奴婢,奴婢就跪死在这。”
“起来吧,咱们回去上点药。”
“夫人、相信奴婢了?”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水云奴。
“嗯,我相信你。”她除了说这样的话,还能怎样,这丫头的性子如此倔强,她若强逼着她道出事情的真相,只是逼得她做出更多伤害自己的事情来。“还不快起来,我刚大病初愈,可拉不动你。”
“嗯……”听着水云奴调侃的娇俏声,鹦鹉瞬间破涕为笑,猛劲的点着头,站起身,胡乱的擦了擦眼泪,亲昵地挽着她的右臂朝着清苑走去。
她家主子身体不好,她可不能再给她添乱。
侧视着鹦鹉脸上的大片淤青,清澈如潭的黑眸渐渐染上一层水雾,深深的自责和愧疚深埋进心里,都怪她没有保护好她。
她发誓,她一定会挖出那个伤害了鹦鹉的人,到时候,她一定如数奉还。
回到清苑,替鹦鹉上好药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水云奴便朝着厉甚嗥所住的听风小筑走去,她始终相信,鹦鹉脸上的伤绝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制造,她可以接受厉甚嗥的凌虐,也只接受厉甚嗥的凌虐。
但是鹦鹉不一样,单纯而善良的鹦鹉,不曾伤害过任何人的鹦鹉,谁都没有资格伤害她,她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
一路之上,紧绷着脸,脚步急切的朝着听风小筑走去,刚一踏进大
院的门口,就听得屋内传出一声娇呼声。
屋内有女人,这样的认知,水云奴的朝前迈出的脚步,咻的收了回来,凌冽的满是愤怒的眼瞬间冷寂下来,心依旧对他存着眷念,依旧接受不了他宠幸别的女人的事实。
先前的朝气愤慨,渐渐地凋零奔溃,一脸的苦涩,低垂着眼,转身正欲离去,里屋却传出一声低沉的召唤,“人都来了,还愣在外面干嘛?”
据她所知,他带来的那两位侍从现在人还在回程的路上,少了眼线的他,如何得知她此时此刻正站在他的门外,他究竟长了几双眼睛。
他暴虐不说,还很变态,这会叫她进去,是要让她看活春宫,看看他到底有多么斗气昂扬?秀眉深拧,水云奴心儿顿生悔恨,她不该这个时候来的。
既然逃不掉,那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去面对,深吸一口气,尽量的调整自己促狭不安的心,然后不慌不忙的迈步走进。
门‘吱呀’一声推开,厉甚嗥抬头,便瞧见了一身粉色衣衫,粉色头巾包裹,着着淡妆的水云奴。
“你的脚下生了瘤吗?”
她知道他在责怪她速度太慢,她不回话,也不顶嘴,低垂着头,略微俯身行了礼,这礼,她本来不打算行的,只是思及屋内还有旁人存在,未免落人口实,她只得暂且的违逆自己的心意。
然而,在抬头的刹那,视线划过厉甚嗥怀中娇喘连连的女子时,水云奴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来,交握在腰际的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度,整齐修剪的指甲深深地陷进手心的肉里。
那女子,她记得,就是厉甚嗥拿她和萧虎作交换的那名女子,终于,如愿的抱得美人了,她想着,最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只是瞬间,便掩盖下去。
那女子抬头的片刻,显然也认出了她是谁。
她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的鄙夷和挑衅,狐媚的眼轻挑着,带着一丝狠厉,只是瞬间,便转了回去。
修长美白的葱指亲密的勾勒着厉甚嗥的脖子,随即噙着嫣红的唇朝着厉甚嗥略衣襟敞开的膛口上狂吻着。
忽视掉心中强烈的酸涩和不悦,水云奴慢条斯理的走到两人面前,清冷得毫无杂质的眼,直直的望着厉甚嗥,带着些许征求的口吻,“我能和王爷单独谈谈吗?”
虽然她的面上足够的冷静平淡,但是她方才一闪而逝的痛楚表情,还是被他快速的捕捉到,他喜欢看她为了他跟别的女人吃味伤痛的模样。
眼中闪过一丝诡异,低头不语,宽厚的虎手伸向怀中女子丰满的胸口,上下来回的抚弄着,激得那名女子香甜小口发出一声声的酥骨的叫喊,“爷…………啊……人家受不了了啦……”
“既然王爷这会没有时间,那么王爷有空的时候,我再来。”维持着一脸的波澜不惊,水云奴淡淡的看着交叠着身子,依坐在太师椅上,正忙得不可开交的两人。
“罢了,看到你大病初愈,经不起折腾,本王忙完了亲自到你那儿去。”精烁发亮的眼直视着她巴掌大小的俏颜,刻意将‘忙’字说得格外的重,不知为何,看着她识趣的退出,厉甚嗥竟觉得有些生气。
比起她忍着痛楚,佯装镇定,他更喜欢她撒泼的从他身上拉走严媚儿的吃味模样。
“我会备好了茶水,在清苑等候王爷。”弯身行完礼,水云奴姿态优雅,从容的跨步离开了房间。
“爷……”娇滴滴声音在耳际响起,带着无尽的渴求和魅惑。
“滚”大手一把将怀中的女子推到在地,起身,整理好略微散乱的衣服,毫无情面可言的冷斥着。
“爷,可是人家……”厉甚嗥冷酷无情的话,吓得严媚儿大惊失色,还想继续说下去,却在瞧着厉甚嗥锐利慑人的冷眸时,停了下来。
“再不滚,本王就将你丢在这府内,让你就此了此残生。”
“是,妾身马上就滚,马上滚。”
一句丢弃便吓得严媚儿花容失色,先前的娇柔妩媚荡然无存,颤抖着手,胡乱的拉着凌乱的衣衫,几乎是连滚带爬才走出了卧室的房门。
曲阳县,厉王府宅邸门前,接连着大半月的日子,总有一位身着白衣的俊逸男子,不分时间,或早或晚的矗立在此。
他不说话,也不搭理谁,常常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王府大门正中央的位置,阴郁着脸,一站便是近一炷香的时间
男子看着面生,但外貌绝佳,贵气逼人,起初,王府守门的护卫都以为他是王爷的贵客,便匆匆忙忙的跑去向管家汇报。
听闻贵客来府,刘琦虽然心生疑问,但也即刻的奔出了府邸。
踏出府门,便瞧见了一袭白衣,剑眉凤目,鼻正唇薄,生的一副绝佳容颜的俊美男子。他紫白玉冠束发,冷冽着脸,浑身上下散发着震慑人心的霸气,只需一眼,刘琦便认定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扬着一脸交好和睦的笑,刘琦上前朝着他拱手作揖问道,“公子贵姓,敢问公子前来可有何事?”
然而话落,那男子除了初见时斜睨着眼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后,再没瞧过他,甚至于他的话,也丝毫勾不起他的兴趣,自始自终,他的好看的凤目一直紧盯着厉王府的大门,未曾转移。
第一次出手,便碰了壁,虽然心生不满,但书香门第出生的他,耐心自比一般的武夫要好上许多,于是他再接再厉的挤着笑脸再次问出口。
几次下来,男子还是先前的那副态度,如此尔尔,刘琦再好的脾气也瞬间被磨得消失殆尽。
一怒之下,寒着脸,极度不悦的挥手叫上几名护卫将他强行拖走,熟料,那看似文质彬彬,温文儒雅的男子竟然武艺高强,数十名护卫齐齐上前,却连半分也动不了他。
便宜没讨着,倒害得自家人损伤大半,刘琦瞧着他并无敌意,无奈之下,也就任由着他去了,他想,不过半天,那人也就自行离去了。
他摇着头,有种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跑的自卑感,跨步进了府,临走前,嘱托房门道,一待那人离开,立马前来报告。
终于,半个时辰之后,侍从跑进书房,告诉他,那人离开了,他暗想,也有着点庆幸,一场闹剧算是结束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日落时分,那人又出现在了门口,而后的每一天,他也是如此姿态,不分时辰,随心所欲的站在门外。
遇到如此固执而又拿他无可奈何的人,刘琦这次真的是犯难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睁大了眼,束手无策的看着他,也另道着期盼他在王爷回来前,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一天,又同以往一样,严苛肃穆的厉王府前,多了道飒爽飘逸的白色身影。
“还没回来吗?”看着紧闭的大门,白云峰英俊的脸上失落和黯然越渐增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