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都得怪那些夜探皇宫的大胆贼子,早不来晚不来,非得等到雷盼弟主动送上门来的时候,害他白白错过了将她吞食入腹的大好机会。
稍后,他若是不好好的给那群人一点厉害看,岂不是太对不住自己了。
脸上晦暗一扫,眼眉都笑弯了起来,身子再次的朝着睡榻躺下,侧躺着,一手执着脑袋,一腿伸直,一腿卷曲拱起。视线对着眼前的众多宫伶,听乐赏舞的兴致腾升上来。
勾唇一笑,“音乐都给朕敲响了。”
三更十分,皇宫内一片的寂静,除了那守卫巡逻的将士,一切都处在沉睡之中。
黑暗漫布着整个皇宫,四处的宫殿除了那长廊之外,夜不停熄,高挂在房梁之上的大红灯笼照耀着通亮的回廊和接连着的青石台阶,目光涉及之处全是浓郁的黑色。
躲过一批又一批巡逻站岗的人群,厉甚嗥带着他的二十六名精卫兵在各大宫殿搜寻着水云奴的身影,一个又一个的寝殿探入移出,一次又一次的失落爬上心头。
一个时辰过后,皇宫大院的各个宫殿,甚至连藏金阁,太医院,敬事房都被搜寻了个遍,却终是不见得水云奴的半个身影,最后,他们停留在了白云国郡主白云正居住的寝殿外头。
看着那外廊上戒备森严,重兵把守的寝殿,众人眼中皆是蠢蠢欲动的神色,厉甚嗥心下虽是焦急万分,但他也不敢轻易的忽视,要知道守卫在君主身边的人都是些实力不凡的将士。
若是不小心惊动了那些巡逻的禁军,敌众我寡之势下,要想顺利脱身,怕是不太容易。
幽洌的眼直视着大殿外头严装守卫的将士,背对着身后的众人,厉甚嗥冷冷的开口道,“等到换岗的时候再行动”
换岗?众人一一对视,顿而明白过来,是的,只有那个时候对方的警惕性才会松懈下来,只有等到那时,他们才能有机可乘,只是这换岗的时间得需等待多久?若是天亮了可就不好了。
所幸的是,他们的担忧并未魏续多久,不出一刻钟的时间,便有一队的将士前来交接。
时机一到,潜伏已久的众人皆是血液沸腾起来,厉甚嗥一个抬首示意,众人连忙飞身朝着寝殿的方向疾驰奔去,手脚麻利,下手快、准,在禁卫队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刹那,已全数将他们点穴定力当场。
如此轻而易举,焦躁不堪,只想尽快找到水云奴的厉甚嗥丝毫未发觉到此事的蹊跷,将门外的活尸留予手下的人处理,伸手轻巧的推开紧闭的大门,身形一侧,瞬的蹿进了大殿之内。
昏暗潮湿的大牢,晨昏的光线透过高墙而设的那道细小的木条窗口照射进来,将牢房内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陆鼎寒瞧着眼前被架在刑架上的男子依旧未醒,心头闪过不悦,黑沉的眸子不觉的又冷上几分,视线扫向一旁搁置在地的几大盆水,冷冽的唇线紧抿,随后松开,“把这盆水给他泼上去”
静候的一名小兵听得将帅这一吩咐,立马端起地上的一盆水哗啦朝着人犯泼去。
这一大盆水下去,果然不负他所望,陆鼎寒瞧见了那架在架子上昏睡不醒的人,那对紧闭的眸子下掩盖着的眼珠左右滚动,然后缓缓地睁开。
厉甚嗥苏醒过来,入目的是一身铁甲着身,高大俊挺,面色阴寒的陌生男子,还有在他一旁站立着的几名随从,在他们身后,竖着一根又
一根的又高又直的粗木条。
眼前的一切有些玄乎,厉甚嗥如此想到,头突来的一阵眩晕脑胀,伸手想要摸上额头,减轻那份昏沉,却发现全身虚弱无力,大手更是挣脱不得。
浑浊的眼瞬间透亮,沉睡恍惚的思绪渐变得清晰起来,幽深黑沉的眼朝着四下里扫射,冰冷僵硬的木板床,昏暗潮湿的除了人再无其他的房间,木条竖直而造的门,视线再朝着自己的身上瞧去。
眼瞬间变得冰寒阴沉,他真不敢相信,此刻他居然被人绑在刑架上,关在这阴暗潮湿的监牢中。
他记得他趁着夜色潜进了白云正的寝殿,可这会……不对,他在脚步刚踏入内室的时候,突然头脑昏沉,全身无力,一下子瘫在在地上,继而昏睡不醒,所以,他是中了药,被他们拖到了这里来。
“说,你进宫到底所谓何事?”
“把本王给放了”
冰冷的声音同时响起,却有着各自不同的愠色,一个稍显冷沉,一个则是偏于生怒。
两对阴狠的眼一道对上,陆鼎寒看着厉甚嗥那死到临头还止不住耍微露霸的样子,眉头因不爽而紧皱起来,形成一个清晰无比的川字,一度习惯于紧抿的唇再次开启,学着厉甚嗥那霸道的语气。
“告诉本将军,你这贼子夜闯皇宫的目的是何。”
“把本王给放了”
“不说,本将军有的是办法。”
“本王说了,把本王给放了。”
“本王,你是哪门子的王,哪国的王爷会像你这般唐突,黑衣蒙面的夜闯咱们白云国的皇宫,还带着那么多的同党进来,本将军看你就像个反贼。”
“本王的人呢!”反贼?这混蛋居然如此说他,他最好不要让他逮着抓他的机会,否则,他定是要他碎尸万段,将他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你听听不就知道了?”陆鼎寒邪笑的看着他,冷嗤道。
听听,他问他,他的手下如何了,这人为何要叫他听听,在这屋内除了他二人喷张恶怒的对嚣,还有什么声音。
见厉甚嗥那质疑,甚觉得他捉弄了他的不满神色,陆鼎寒瞬的明白过来,“你被药物压制了内力,现在的你就好比一个普通人,关押他们的距离比较远,你若不用心听是听不出丝毫声响的。”
经他一说,厉甚嗥的心瞬的沉了下来,但还是竖起耳朵听起眼前这陌生男子所说的响动来。
一声又一声鞭笞的细小声响传入耳里,虽不算清晰透彻,却已经足以叫厉甚嗥知道他手底下的人,此刻正面临着何样的惩罚。
一张黑脸刷白,乌黑的眸子染上愤恨和杀意,咬着牙,对着陆鼎寒道,“你居然敢对本王的人私自用刑?”
“本将军不但要对那群反贼用刑,本将军还要对你这个冒牌王爷用刑。”陆鼎寒说着,脚步朝着厉甚嗥踏进,在厉甚嗥那对厉眼的狠瞪之下,不知从哪拿出一条又长又粗的牛皮革鞭。
早朝一下,白云正便哈欠连连的从金銮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多子见状,忙开口问道,“圣上稍后不见厉王爷了?”
“你瞧着朕这会有力气和那人较真来着,朕可是一宿未睡,再说朕这苦头还未让他吃够,这会便跑了过去,还有何借口让他继续受罪来着。”再怎么着的得等到他睡饱了再说。
待到他醒来之时,他估计陆鼎寒已将他弟弟被那人羞辱的大
仇给报了,只是不知陆鼎寒会不会一道的将他弟弟丢失的脸面,通过在厉甚嗥那张冰寒的脸上多划上几道给一并的讨要回来。
若是没有,到时,他看着可就不爽了,在陆鼎寒办事之前,他可是有做过暗示,最好那小子懂得,睡觉前,白云正盘旋着此等心思。
一觉睡醒来,已近天黑。
“朕只是离开一夜,竟有贼子闯入朕的寝殿,朕倒是想知道你这个禁军大统领是怎么当差的。”
“末将办事不力,末将愿意受罚。”
“那人武艺可是高强,非得要你使用迷药才将人给逮住了。”
“末将在后花园内不小心瞧见了他们,他们未曾和我们的人动过手,武艺如何,末将是不知,但是他们的那飞檐走壁,娴熟轻巧的轻功倒是一绝的。”
“所以,你是怕到时真的打斗起来,你的人抵不过,才使用了那般的下三滥?”
“末将……”
“得了,带朕去瞧瞧叫你后怕,胆怯到需要使用药物来控制的人。”
浑浑噩噩中,厉甚嗥听得这番对话由远及近的传进耳中,眉头微微发皱,心思一凛,白云正来了。
紧闭的眼慢慢睁开,出于本能的想要舒展一下僵硬的身子,结果稍微的一个举动,便扯得他皮鞭的伤口生疼,痛得他禁不住龇牙咧嘴。
无力的眼用力的睁着,努力许久,浑浊不清的视线总算是慢慢清晰起来,垂丧的头抬起的刹那,恰好瞧着白云正一身五爪龙案的明黄色朝服着身,出现在牢房的门口,他的身后紧跟着昨日那位对他行刑的男子。
与此同时,白云正瞧着厉甚嗥时,先是一愣,继而面带惊讶,嘴巴吃惊的大张着,随即对着身后的狱卒怒吼道,“快把牢门打开”
这一吼,那名狱卒被吓得急忙点头称是,颤抖着手‘咔哒’一声,将铁锁打开。
牢门一开启,白云正便快速的焦急的踏步赶到厉甚嗥的面前,瞧着他那张留有几道深深鞭痕,残留着已经干涸血丝的脸,心中一阵大喜,可面上却满是担忧。
视线再缓缓的瞧上他那皮开肉绽,衣衫破烂,血色混合的身躯,疑惑、不置信的道,“你、是厉甚嗥,厉王爷?”
被白云正上下打量的神色瞧着,厉甚嗥有违不爽,但是他的话,更是搅合得厉甚嗥一时间脑袋混乱,他以为他一早就知道的,像白云正这般狡诈奸猾的人,怎会不知呢!可他这话问的又是何意?
而且方才他们的对话……
“他当真是位王爷?”陆鼎寒一脸困惑不安的扫向白云正,视线再次迎上厉甚嗥那晦暗冰冷到了极致的眼与脸,脸色瞬的变得不太自然。
“他有说过他是王爷”白云正惊叫着道。
“是的”陆鼎寒垂首,低声应着。
“那你为何不等着朕回来再处理,没准人家厉王爷是有要事要与朕商讨,你这……”
“他没事要和皇上商讨,厉王爷身着夜行衣,带上数十人,还将皇宫的宫殿每一处都翻了个便,末将瞧着,厉王爷如此举动不像是皇上所说的那样,倒是像个盗贼,所以末将才……”
白云正对着陆鼎寒那恼怒愤恨的眼急忙收起,转而朝着厉甚嗥那苍白落魄的脸上扫去警惕和不悦,方才的惊异转为冷厉,“厉王爷,朕问你,你当真叫人将朕的皇宫给翻了个底朝天,你到底所谓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