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的芳唇向我贴近爱人你柔媚的舌尖快将我啜吸从我的嘴里我的灵魂入了你的芳唇)十九他们喜欢在寂静的午后相见。
这是一段容易被人忽略的时光。这段时间大家都在无聊的工作,多数人思维迟钝,心情渐渐烦躁。
大概除了他们,没有人会把自己的Lang漫和甜蜜放到午后来品尝。
在寂静的午后,他们就轻轻步入安里?卢梭(法国画家)的《梦》。时光颠倒,昼夜不分,他们在上升,从树根到树梢,从山下到山巅……
尘埃的味道渐渐消散,空气中那种浑浊的微温已经退去,迎面而来的风,如丝织就一般纯净,异香扑鼻,鸟啼虫鸣,高大的花朵,有着修长结实的茎。各种树干和叶面,恰似动物的皮肤,冰凉而柔软。峰回路转,丛丛剑麻镶着淡金色的边,以它的处所,正好迎接住温暖而澄净的天光。当他们缓缓经过的时候,他们金色**的肌肤把那些植物几乎映红,使它们像一朵朵鹅黄的火焰一样。大像在树干后扬起它的长鼻子,等待他们。在他们缓如游云的旅行中,或三两聚集、或成群结队的梅花鹿,如记忆一般消失在山岗之后。
“小姑娘——”
罗滋喜欢这样叫她。
这是大巴山人叫那些成天疯跑的野丫头、和松明子灯下做针线活的小媳妇的。大巴山人喜欢这样叫他们疼爱的女人。
她的野性也在这样的时候淋漓尽致的释放出来。
她在他之上,故意让头发拂他的脸,咯咯笑。一对颤动的**有着秋天时的小瓜高高悬挂的成熟、甜蜜的模样,又宛如悬崖之上的羔羊。他将它们握在手中。
……一头雌豹滞留在他们身边,而它的孩子,那美丽的幼豹,则在他们的膝头摩擦它的皮肤,直到心满意足。
二十之后,男人和女人抹净了汗,相挨着躺下。
这边树丛或是那边树丛,有低微的淙淙水声。晶蓝的天空,月亮大而圆,是亿万年造就的灵物,大地上的一切,都因它的照耀而流金溢彩。通往泉边的小径,清朗如水,他们踏上去,就有月光从地面浮到赤足背……一队汲水的女子,笑吟吟而来,她们汲满了水,又手舞足蹈,间或哼出的歌子,就歇落在手足的节拍之中。
林间旷地,各种禽兽悠闲漫步,互不交谈,似在享受月光,或等待王的到来。孔雀开屏,大众欣赏。而高处的两只奇鸟,沉静安详,像是自然灵感的化身。他们认得那是凤和凰,它们一生严守智慧和美丽,孤独百年,从而再生。
他们深深呼吸,袒露着自己,躺在山峦之间。莺鸣燕语,在愉快的叹息、惬意的挥臂中四散分离,而后又似一个个花环,渐围渐合,环绕他们……
罗滋想睡,琼不让,她要和他说话。
情爱中的男女的差异是显而易见的。
他们有可能在最初的时间里同步,紧跟着就背道而驰。当男人还在半空中昏眩的时候,女人已经落足到现实的大地上。男人可以一直在伊甸园里呼吸,女人却很快为那苹果有没有问题、或除了苹果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吃而操心起来。
琼没有要求证明。她是个生活在感觉当中的女人,并且有足够的自信。
“你知道吗?”她兴奋得脸色绯红,在他耳旁絮叨,”萨宾娜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她的画室里与人**,并且有许多人在观看……我也是,我喜欢那张桌子,它那么大,太好了!”
她又在说《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萨宾娜。女人们无论读什么书,都会把自己套入书中的某个人物。罗滋也热爱昆德拉的作品,但是在整个八、九十年代,中国说”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说得太多,以至于整个文化艺术界人士在发言的时候,都要引用”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这句话,把它当成自己第一个知道的名言。
所以,琼说到萨宾娜的时候,罗滋没有回答。在艺术界,他对那些久不久就以自己为新思潮代表的女性是敬而远之的;在更广泛的领域,他对动不动就想搞女权运动的女性也是避之惟恐不及的。
“但是,”她接着说,”我会突然恐慌。因为我会在快到的时候感觉到房子的四壁都不见了,我们就像是在某个大院里一样。”
罗滋心里感到难受。
“他们就围在我们周围,在观看。但是他们的脸上都明明白白地写着,他们要狠狠地惩罚我们……我感到自己完了!”
罗滋沉默着,将她搂得更紧些。
和琼在一起的几个月,是他生命当中最为充实和完美的时光。
他一直保持着对她的渴念,他感到自己离不开她。一旦没有她,他就会变得无力,他将是一个残缺的人。
是爱,使他变得小心谨慎了。
当他走在街头的时候,第一次认真的回避那些出没不定的出租车和摩托车,因为,他突然觉得生命是多么的宝贵!
他不是没有爱过,短暂的、转瞬即逝的爱——或称为愉悦,或称为成年人的游戏——从来没有影响过他的平静。女人是各种各样的,为了艺术,他一直小心地使自己不会被女人损害。
同时,他也诚挚地寻求着那同样富于激情的、完美的女性。
一个男人总是会遇到许多可以与他相匹配的女人,同样一个女人也会遇到无数可以与她相匹配的男人,他们只要周期(心理的、生理的喜欢和需要)相同,彼此能够心领神会,就有可能走到一起。
但这和爱是不一样的。
一个人的能力——爱的能力,主要是心智的能力,是有限的。
所以,真正的爱只能有一次。没有爱过,就是在等待、在积蓄力量;爱过了,力量也耗尽了,激情的高峰再难以攀越。时光不可以倒退,爱也不可以重复。
所以,随着时光的推移,罗滋小心、惶惑,并有了莫名的忧虑——直到有着山茶花花瓣一般面容的她的出现。”歌声轻轻荡漾……啊可爱的山楂树……”
他知道琼的所有电话,甚至曾经跑到大院某栋楼的后面,探望她办公室的窗户。
是的,听着自己的心跳他就知道她在哪,在做什么,在想些什么。
许多时候,他宁愿在思念当中度日,也不会给她电话,更不用说去找她。
而她已经是大胆得令人吃惊了!
琼就是这样的女人,看起来那么娇弱、多愁,投入爱人怀抱的时候却是母豹一般不可阻挡!
二十一又一个炎热的中午,人们都躲在写字楼里叹空调。他们刚刚吃过饭,抹干净了饭菜的气味,又用茶水漱了口,再嚼一条绿箭香口胶,坐进大班椅里,将皮鞋铮亮的双脚抬起来放到电脑旁。
张汉刚刚送了几个去西餐厅吃公司套餐的领带系得紧紧的家伙,又兜回到华强路上。他通常都是在那儿的一家快餐店叫一份外卖,然后就在车里吃,并休息片刻。他刚靠路边停好车,就有人开了后面的车门上来了。
他今天依然是十分的烦躁。很长时间他都是这样,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就是想骂人。如果客人是外省人,不是广东的,他常常用粤语骂他们。至少,他要说上一句”丢你老母”。有一次,他不满客人坐到前座,就骂了一句,那西装革履的家伙大概也知道这句”广骂”,就瞪大了眼睛说:”你说什么?”他赶快说:”我的工具箱里掉了个螺母!”
他并不太饿,但已经不想做生意了,偏偏又上来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捞仔”。他扳了一下后视镜,看清楚后座,说:”我要歇工吃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