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泉只是说出两个字,但是群臣纷纷颤了颤,跪倒在地,不敢有任何言语。
南宫卓凤眼微眯,望着凤吟,她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然后就想要离开?做梦!
凤吟心中一凌,跪在地上急切的说道:“民女自知身份低微,侧妃妹妹行为举止处处高贵,民女嫁给王爷后才自知自己以前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如今实在不敢委屈了王爷,更不敢高攀,希望皇上成全,为王爷另寻佳偶!”
南宫泉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倒在地的凤吟,脸色越来越黑。
而南宫卓微微眯起了双眼,他分明看到凤吟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里一闪而过的不屑!这个女人……
院落里重新陷入一阵沉寂,一股无形的威压蔓延在众人的心中,骇的众人纷纷低头,不敢看去。
不知过了过久……
“父皇!请听儿臣一言。”
这清朗柔弱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怔了怔,纷纷看去。
这寂静的状况让凤吟心中一阵紧张,她知道和离的机会很小,但是她必须争取!忽然有人打破了这沉寂的气氛,凤吟疑惑的看去,竟然是那病入膏肓,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太子!南宫澈!
南宫澈一脸温和,狭长的眸子里泛着柔光,他彬彬有礼的对着南宫泉行了一礼,“父皇。”
南宫泉皱起眉头,看了南宫卓一眼,再看南宫澈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只是一闪而逝,“这件事就交给澈儿处理。”
皇上宠爱太子早已不是秘密,太子公然打断皇上,皇上竟然没有丝毫动怒,谁都不知道皇上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群臣心中一阵动摇,坐上皇位的,是太子机会大些,还是荣亲王?
“是,父皇。”南宫澈行礼,转身又看向凤吟,脸上重新显现出温和之意,“凤小姐若是坚持和离……下堂妇在北夏国是没人要的。”
南宫澈称凤吟为凤小姐,而非皇嫂,由此可见他根本就没有将她看做荣亲王的人!
刚才南宫泉望来的那一眼,南宫卓又怎么能没有看到,他心中一股愤恨渐渐升腾,同是皇子,他却是南宫泉用来让太子登上皇位的垫脚石!他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
南宫卓的眼眸中带着一丝隐忍,谁说垫脚石不会翻身将上面的那个人压在下面……
南宫卓蓦地站起身来,淡淡的看着凤吟,没有丝毫表情,“就算本王不要你,这北夏国没人敢要你。”
凤吟抬头看着南宫卓,眼波流动,平静而又坚定的说道:“皇上金口玉言,凤吟不要别的赏赐,只愿与王爷和离!”
看着南宫卓眼底隐忍的愤怒和残酷,凤吟心中一紧,这几天她也猜透南宫卓的脾气,像现在这种本应该生气,但是却极其淡定的南宫卓,是真的怒发冲冠!如果不能和离,不知道回去要受他多少折磨了!想起前几天吃的苦,还有身上没有完好的伤疤,饶是在特警训练时吃过许多苦的凤吟都身子一颤。
只是她现在得了皇上的恩准,只要她紧咬着皇上的那句话,和离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本汗愿娶凤小姐!”
坐在一旁竖起耳朵的拓跋硕猛的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光芒,好像呼吸都有些急促,竟然兴奋不已!
凤吟身子一紧,心头猛的跳出两个字,完了……
这拓跋硕是一个粗人,不懂权谋,如果凤吟自己一个人抓住皇上的话求和离,只是求和离而已,成功的几率很大,但是现在拓跋硕说出了这句话,这就事关北夏国的颜面,皇上也不会因为他自己的那句话就放过她!
再者……凤吟转头看向拓跋硕,见他硕大的身躯,只觉得一阵恶心,听说这蒙古的女人根本没有地位,女人如衣服在蒙古太过明显,今天拓跋硕要了她,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又送给了别人!想想都恶心,这拓跋硕还不如南宫卓!她宁愿被饿死,打死,也不要去蒙古!
南宫泉,南宫澈和南宫卓纷纷怔住,都不知道这拓跋硕今天是吃了什么药,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北夏国挑战皇室的龙威!
南宫卓皱紧眉头,“本王不会休妻!”
好像知道南宫卓的这个回答,拓跋硕忽然挺直身躯,看向端坐在上面的南宫泉,语气傲慢的说道:“皇上可能不知道,蒙古早已没有了九部落!”
闻言,南宫泉心中一寒,难不成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果然!
拓跋硕接着说道:“早在半年前,本汗带领蒙古的第九部落吞并了蒙古的第三,第七,第八部落!现在我蒙古的力量已经不比北夏国弱多少了,若是皇上将这凤府小姐给了本汗,本汗保证三年内不对北夏国宣战!”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拓跋硕的话落在群臣之中好像一个炸弹一样炸开,顿时嗡鸣一片,交头接耳之声轰然而起!
南宫泉冷冷的看着拓跋硕,蒙古从来不缺乏可汗,就算杀了他也没用!可是依着蒙古人的性子,拓跋硕会带领他们继续吞并其他蒙古部落,不消一年,待九部落统一之后,他们的目标只能是紧挨着的北夏国!
凤吟环顾四周,就连一开始说不会休妻的南宫卓都闭了口,她心中一阵悲凉,难不成,她穿越而来就是为了北夏国和蒙古的和亲做贡献?
想到此,凤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个斜倚桃树妖媚的男人,明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谁都救不了她,凤吟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转过头去,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察觉到凤吟的眼光,夜皇微微一怔,不觉一笑,这个女人竟然第一个念头就是他能救她,他为何要救她?再见凤吟转过头去,夜皇嘴角的笑更深了一些,这个女人……竟然觉得他不会救她?
“不过蛮夷而已。”
一声慵懒的话语轻飘飘的落在慌乱的院落中,缓缓压下了所有的声音,独独留下这句话中隐含着的阴冷和残酷,还有浓浓的不屑。
群臣看向夜皇,只见他仍旧手执琉璃杯,妖媚带笑,但那眼神里迸射出来的杀机将所有人都骇的说不出话了,是了是了,北夏国有广陵王!想到此,本来凌乱的场面顿时安稳下来。
“不过是小小的蒙古,我北夏国怎么会和蛮夷联姻,这岂不是要贻笑大方。”夜皇瞥了拓跋硕一眼,明眸似水,妖媚带笑,继而眼神一凌,杀气顿生,“再者,蒙古还不配!”
说到此处,夜皇那慵懒的神情顷刻间消失无踪,双眸亮若星辰,目光似剑,那久经沙场的嗜杀之气瞬间遍布整个院落,那修长的身躯,亮黑的铠甲,他眸中无意间释放的杀机让所有人震撼!
拓跋硕脸色微微泛白,在夜皇站起身子的时候被迫的后退一步,他强自镇定心神,转头看向院落中央有些呆滞的凤吟,眼中露出一丝狠色,他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这个女人!
“广陵王如果真的什么都不怕,怎么会带上这银色面具!听闻王爷被誉为天下第一美男,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拓跋硕脸上露出一丝狰狞,夜皇的战神之名在蒙古最是响亮,听到的夜皇名字,那些胆量小的蒙古士兵都会卸甲而逃!拓跋硕不甘心!他要毁了夜皇的名誉!
凤吟双目没有从夜皇身上移开半分,他刚才蓦然站起的身子,发丝随风飞扬,宛如天神一般,光亮照人,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可以美丽到这样的地步,那双眼眸清冽妖媚,如炎夏烈日下仅存的一脉幽泉,令人偶一注目,便要碎了魂魄……
广陵王如果真的什么都不怕,怎么会带上这银色面具!
凤吟蓦地回过神来,她脸色有些潮红,不管是以前特警还是现在的凤府小姐,她都没有看一个人这样久过。
只是听见拓跋硕咬牙切齿的话,凤吟顾不得脸上若隐若现的红润,她淡淡的扫了拓跋硕一眼,轻轻说道:“我倒是见过广陵王,美如宋玉,貌若潘安,绝非可汗能比。”
凤吟那带着一丝嫌弃的目光让拓跋硕一阵气急,眼神里迸发出一丝怒火,转向凤吟的方向,向前踏进一步,“宋玉是谁,潘安又是谁!”
凤吟心中猛的一跳,她竟然忘了,这里没有出现过宋玉和潘安!
凤吟心中想着没有察觉到拓跋硕的动作,顿时一股强大的气势压来,她一个不留神向后退了一步,忽然腿上一痛,磕在了身后放琴的檀木桌角!凤吟身体一个不平衡,眼看着就要向后倒去!
身后是阶梯似的石头台子,凤吟紧闭双眼,心中念叨着,完了完了,身后的地面不平整,恐怕这次小命不保了!
腰间一紧,一阵清香传入鼻中,凤吟心头一跳,这是病好那天,在她房间闻到的香味!
不管所以然,凤吟蓦地睁开双眸,直直的看向眼前的人!
那一副银白色面具这么熟悉,只是看向眼前这个男人嘴角的邪魅笑容,凤吟眨了眨双眼,再看去,真的是他!广陵王夜皇!那天夜里到她房间为她看病的就是他!
凤吟的脑海中百转千思,但在现实中只是一瞬间,凤吟盯着夜皇完美的面容,口中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夜皇眼神一怔,但嘴角的笑仍旧那么邪魅和慵懒,夜皇慢慢从凤吟手中抽回玉箫,望着凤吟眼中镇定自若,坚毅的神色,夜皇轻笑,“本王只是想救本王的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