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终于放行?

桑丘子睿从长平王府出来之后,一路坐着马车,直奔皇宫。

这一路上,他却是思绪纷飞。

穆流年不愧是将门英才,不仅仅是个人的武功了得,更是对于大局,有着一种极其敏锐的洞察力和防范措施。

一想到了刚刚在长平王府,穆流年的那种冷静、睿智、沉稳,这些都是自己所不具备的。

确切地说,以前自己以为,自己的本事、大小处事能力,已然是达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可是今日与穆流年一叙,却是让自己成功地看到了,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

他甚至是以为,浅夏能嫁给穆流年这样的男子为妻,是她一生之幸。

比起嫁给自己,或许,穆流年才是最好的选择。

脑子里不停地盘旋着,刚刚在长平王府中,他与自己的那番对话,想想他的神态、气势、语气等等,让他这个曾经为王的人,都有些自愧不如!

而肖云放,根本就是不值一提了。

难道,那颗帝王星,会是指穆流年?

可是今日与他一番对话,他清楚地感受到,穆流年没有撒谎,他的眼中虽然有凌厉、有霸气,也有偶尔的那种不屑,可是,却独独没有那种让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对于皇位、对于权势的占有欲。

眼神,是最不能欺骗人的。

所以,桑丘子睿相信,穆流年完全没有必要骗他。至少现在,没有这个必要!

而浅夏,那就是想法更为简单纯粹的一个人了。

只要是他们一家人都安安稳稳的,那么,她就是别无所求的那种了。

所以说,穆流年没有那种登基为帝的*,也没有那种理由,毕竟,穆家传承了上百年的忠诚之名,长平王那样固执的一个人,是不可能会允许从他或者是穆流年的手中葬送掉的。

桑丘子睿深吸了一口气,对于边境之事,他必须要对肖云放提一提,哪怕是他不在意,不当回事儿,可是身为臣子,身为桑丘家的人,他有这个义务来提醒一下。

当然,他不会去学着那些文臣去弄什么死谏,只有那些蠢才,才会为了这个去送命。

再想想扶阳之事,造船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再加上了选将、练兵,真以为扶阳的那些将士们都是瞎子?

扶阳之危,必然是要再想其它的法子来解除了。

当然,他相信,肖云放那样爱面子的一个人,如今又是帝王了,定然是不会承认自己错了,更不会再下旨将林少康召回了。

说的难听些,就算是他下了旨,现在能不能找到林少康这个人,还是个问题呢。

就算是找到了,还不知道那会儿已经是什么时候了,林少康是否愿意再为紫夜效力,也是个未知数呢。

桑丘子睿只要是一想到了当初自己一力扶持了肖云放,如今自己又是静国公府的世子,不可能完全地与肖云放脱离利益关系,所以,他明知道肖云放没有大才,不是一位好的君主,也必须要全力扶持他了。

当然,若是将来的局势,再发生变化,那么,桑丘子睿考虑的,还是要保全桑丘家族,而非肖云放这个人!更不可能会是他的皇位了!

心里头打定了主意,桑丘子睿的心里轻松了许多,有些事,其实很简单,只要是你想明白了,那么,这一切,自然也就不成为困扰一个人的问题了。

人呀,活在这世上,一定要想明白了,对自己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权势?江山?爱人?财富?

再想想穆流年的这些做法,看似是违背了身为臣子应有的规矩和道德。

可是实际上,对于紫夜来说,对于紫夜的上百万的百姓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大爱,真正的无私!

为了能使这么多的百姓免于战火困扰,免于家破人亡,免于巅沛流离,穆流年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更不在意肖云放会如何看他。

反正已然如此了,肖云放就算是对他有更多的看法和不满,还能如何?

反正先帝对长平王府做的一切,已经是够多了,穆流年甚至是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还有什么,是比之前他所经历的这些,更惨的?

想明白了穆流年大概是一个什么样儿的心态,不由自主地,桑丘子睿,竟然是战到了他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这样微妙的变化,连他自己也不曾意识到。

而关于扶阳之战,桑丘子睿将自己从穆流年那里听来的话,一字不差地,对着肖云放说了。

肖云放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有些震惊、呆滞,原以为,有了银子,有了大船,那么,扶阳城破,指日可待,可是实际上,他却从未考虑过这些具体的问题。

他甚至都不曾想到过,他派过去的这些将领,到底是有没有人熟悉水战的!

他甚至都不曾想起来,这水战,与陆战,有何不同?

而这个时候,桑丘子睿想的,则是比肖云放更多,亦更为长远。

朝堂之上,那么多的文臣武将,竟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一点么?

是因为皇上在朝堂上表现得太过武断,还是说,他们这些人,其实是隔岸观火?

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是肖家的兄弟俩在争夺皇位,其实,不管是谁坐上了那个位置,这江山,不还都是肖家的么?

他们身为臣子,实在是没有必要,去为了所谓的劝谏,再得罪了新皇,更是在为自己的将来,寻求后路。

他们现在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至少,将来无论是何人称帝,对他们而言,无功,却也无过,至少,还能保全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这等臣子的心态,若是不能快速地扳正过来,只怕,肖云放的狂妄自大,只会越来越严重,而朝堂上,敢于说真话的臣子,也会越来越少。

这于紫夜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桑丘子睿这样想着,心里头却是更明白了,其实,许多的事情,都不是他一己之力,就能成的。毕竟,此事的根源在肖云放的身上。

而他是紫夜的帝王,这个时候,他能意识到自己的短处么?

就算是意识到了,他能容许别人当着他的面儿指出来么?就算是被人死谏,他又能愿意改么?

而有些毛病,又岂是仅凭着他愿意改,就一定能改得过来的?

所以说,这人心实在是太难把握了。

桑丘子睿自己想了一会儿之后,便抬头仔细地观察着肖云放的表情变化。

他其实是真心地希望,这个被他一手扶上了皇位的帝王,能尽快地成熟起来。至少,在穆流年和长平王府,没有起了反叛之心以前,将这一切,都能尽快地捋顺了。

只是,他自己却也清楚地知道,这样的期望,实在是太渺茫了。

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可能会体会到百姓的不易,甚至是还下令去诛杀自己的子民?

一个心里头没有装着百姓的帝王,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好的君主?

肖云放此时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原来一切并非是如同他所预料的那般顺利。

就算是有了银子,可以造船了,可是他派去的那二十万大军根本就是不精于水战的,一旦在水上开仗,那么,输的,十之*,会是他们自己。

肖云放的脸色渐渐地严肃了起来,立马就下旨将一干重臣召进宫来,则时,还特意强调了,一定要将兵部尚书,叫进宫来。

桑丘子睿在这一点上,帮不上忙。

首先,他自己并不会打仗,他或许工于心计,可是于战事上,他却是有明显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如果今日没有得到了穆流年的提醒,只怕,很快,桑丘烈和何少白二人,就会大败。

桑丘子睿出宫的路上,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何这样严肃的问题,远在扶阳的两位将军,也不曾提及呢?

难道他们对此有十足的信心?并不将这些当回事儿?

可是何少白和桑丘烈二人,都不曾参与过水战,何来的信心?

突然,桑丘子睿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只怕,扶阳那里,即将有变。

桑丘子睿火速地回到了静国公府,再连忙手书一封密函,着人即刻快马加鞭送往扶阳,亲手交到了桑丘烈的手上。

怕只怕,他们之中,也有些不安分的原因在。

桑丘子睿这里的所有动作,穆流年都看在眼中。

他明白,桑丘子睿不精于战,不过,现在,大概也猜到了桑丘烈的身边,极有可能有内奸。

这样的大事,两位主将却是一直不动,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他们现在都对这些根本就是不以为意。说明,有人给他们吃了定心丸,本就不懂水战的二人,只怕是轻而易举地,就能将他们给骗了过去。

至于何少白?

穆流年微挑了一下眉,反正,一时半会儿他是回不了辽城了,这倒是他的一个大好的机会。

“浅浅,现在长平王府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我会尽快安排好一切,我带你离开这里。”

浅夏十分平静地看着他,“那这里要怎么办?就这样不管不顾了?若是到时候肖云放一时怒起,你就不怕,他会将这里给你夷为平地?”

“他不会!”

看着穆流年十分有信心的样子,浅夏微微皱眉。

“浅浅,他还要用我,他没有那么蠢。这个时候,一旦将我惹毛了,对他没有半分的好处。别的不说,就单单是那五十万大军,哦,在他看来,应该是三十万大军,就冲着这个,他也不会对王府如何。”

“你在赌桑丘子睿会站在我们这边?”浅夏有些不太赞同道。

“不是在赌,他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若是太平盛世,我不一定能斗得过桑丘子睿,可问题是,现在已经是起了战火。而桑丘子睿的手中并没有一兵一卒,他手中的那些暗卫,在这样大规模的战争中,是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的。”

浅夏沉默了,对于桑丘子睿,她自认是十分了解的,他会站在穆流年这边么?怎么就觉得有那么几分的不靠谱呢?再想想,这么长时间以来,桑丘子睿,似乎是并没有做出什么于长平王府有害之事。想来,他也是对长平王,有些忌讳的。

“好吧,你自己拿主意就好。只是,元初,一切小心行事。事实证明,肖云放或许不懂打仗,又骄傲自满,可是同样的,他也不是傻子。我们不能让他拿到了我们的短处,从而,在声势上,先让我们处于了弱势。”

穆流年点点头,“我明白。放心就是。我们要走,自然也是要走的光明正大。如今到了淮安,假的长平王妃,已经对外称病,在许家休养身体了。浅浅,在走之前,我们还是要将这里里外外的一切,都做个万全的准备的。”

浅夏闻言,看了一下四周,穆流年是担心长平王府被毁么?

“那这里就不需要留人了么?”

“当然得留。府上一些老人儿都不愿意离开。现在,我们也只能允了他们,让他们留下。放心,他们留下来,也只是看个门户,若是肖云放果真做出一些极端的举动,我也会想法子先护住人的。”

“能带走的东西不多,毕竟,偌大的一个长平王府,就仅仅是我们倚心园,就得多少东西呢?”

穆流年嘿嘿一笑,“事实上,我们也就只需要带走我们这里的一些名贵东西就是了。母妃的东西,上次离京的时候,就带走了一批,这一次,父王又将剩下的带去了淮安。而其它各院子的东西,这一回,直接就当嫁妆给带到了阳州了。”

浅夏这才想到,当时穆大小姐出嫁,那些丰厚的嫁妆,不免失笑道,“你还真是狡猾,这样的法子竟然也能想得出来。”

“没办法,不这样儿,我们就一点儿东西也带不走了。再怎么说,她也是穆家的人,给她弄个丰厚的嫁妆,也没有什么坏处,反倒是还可以帮我们拉拢到了宋家父子,何乐而不为?”

浅夏看他如此说,心里头却是明白,他定然是没有将所有的东西都当成嫁妆给了穆焕巧,如果不多留一手,他就不穆流年了。

“我们是去辽城去哥哥会合,还是去凤凰山?”

“去凤凰山,辽城虽然是无碍,可是我仍然不放心你去。还是凤凰山吧,我比较放心。”

浅夏犹豫了一下,轻咬了咬嘴唇,再抬头看他时,便小声道,“这样,若是有可能,我们就先去一趟辽城吧。”

“对了,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何千洛现在也在辽城。他那样聪明的一个人,也不能总是让他闲着。对于人材,你要是不让他做些什么,那才是真正的糟蹋了人家。”

自从上次从允州回来之后,他们就自觉地将梅千洛这个人,改成了何千洛,免得桑丘家的人,再真的找上门去。

听着他将自己利用起人来毫不手软的恶习,竟然是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实在是脸皮太厚了。

“你这人也是,何千洛怕是不愿意再搅进来的,你又何必?”

“他不愿意搅进来,就可以不搅进来么?想的美!凭什么这累死累活的事儿都让我干?他们这些有本事的却不思为了百姓们多做一些?我可没有那么蠢!”

听着穆流年的话,再看着他说得一脸嫉妒的模样,她是真的不明白,穆流年到底是看人家何千洛太顺眼了,还是看着人家太闲,从而心里头不舒服了。

“你想好了我们要找一个什么样儿的理由离开?”

穆流年的脸色略有些阴沉,“之前想了一个法子,不过怕是不成。这会儿我正在琢磨着另一个法子。不过,我担心肖云松不会答应,还得让桑丘子睿来帮一把。”

穆流年的法子很简单,辽城如今守卫薄弱,而辽城离抚阳并不算太远,至少比离梁城要近,若是扶阳的四皇子派人偷袭辽城,那么,只怕这个时候,辽城不保。

辽城与阳州紧挨着,阳州虽然是有驻军,可是既然是偷袭,只怕是不待阳州做出反应,辽城就已经失守了。

浅夏跟桑丘子睿一样,也不怎么懂战事,“若是肖云放下旨,将这路兵马一分为二呢?”

穆流年摇摇头,“不可能!阳州的兵马本来也算不得多。再者,当初那里之所以会驻守了这么多的兵马,也是在防范你们云家的。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将这些人分成两路。而且,一旦分成了两路,战斗力大幅下降,只怕,到时候两座城池都守不住。”

“呃?”浅夏没听明白。

穆流年解释道,“我是站在了桑丘子睿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的。你放心,此事,我会再找方家和赵子奇分别商量,一定要促成此事。只要是肖云放有意往辽城派人驻守,那么,就只能是我穆流年。”

浅夏这回听明白了,这就是他一直在强调的,光明正大地离开梁城。

“元初,你要明白一点,你可是从未打过仗的。肖云放会同意派你前往么?”

穆流年坏坏一笑,“就是因为我从来不曾打过仗,所以,他一定会派我去。”

次日早朝上,便有人提出了关于辽城目前驻军空虚的问题。

显然,这个时候,若是将何少白调回来,自然是不成的。可是万一四皇子派人突袭辽城,又当如何?

方乔生站出来道,“皇上,依臣之见,当再派人手前往守城。只是如今我紫夜的兵部,实在是无可调用之猛将了。边关驻守的几位将军,自然是不能动的,现在在扶阳,这大大小小的将军,又被牵制了数人。依微臣之见,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穆家。”

方乔生的话一说完,刘相便有些不淡定了,“方大人,我紫夜泱泱大国,岂会连个守城的将军也派不出来?为何就一定要想着穆家人?”

反正此时长平王也不在朝上,大家说话,也就都没了顾忌。

方乔生一脸忧虑道,“刘相,下官并非是为了一己私利。您想,如今京中的左、右卫大营的人手,自然是不能更换的,这等时机,边关将领更是不得轻易裁撤。刘相若是不希望皇上用穆家人,要不,您举荐一位?”

这话,倒是将刘相给问住了。

而龙椅上的肖云放自然也是不愿意重用穆家人的,听完了方乔生的话,还真就是十分严肃地看向了刘相,真指望着他能想出一两个合适的人选了。

可是刘相不过一介文臣,于武将的举荐上,能想出谁来?

要是此刻林少康还在朝中,他定然是会毫不犹豫地就推荐了林少康。可问题是,现在人都被皇上给贬到不知道哪儿的地方了,还怎么重用?

更何况,皇上这等有些高傲的性子,就算是他举荐了林少康,皇上也不会用的。弄不好,自己还得挨上一顿训了。

此时,倒是有人站出来,举荐赵家现任的家主,赵子奇。

赵子奇此时也在朝堂之上,看了看那位举荐他的大臣,也只是不屑地轻笑了笑,那是他的那位好伯母的娘家兄长呢。还真是不惜利用一切有可能将自己给打杀了的机会呢。

想将自己给打发出京,然后好有机会重新夺回赵家的大权?

至于自己出京之后,是生是死,那可就难说了。

赵子奇不着急,站在了队伍里,没出声儿。

倒是一旁的静国公看了,摇摇头,“胡闹!赵大人乃是一介文臣,你是怎么想的?竟然是将赵大人一介文人给派去驻守城池?我们要派过去的是将军,不是刺史!”

那位官员被训得面皮通红,立马归于原位,不敢再出声儿了。

同殿内的那些文人武将们,看他的眼神,自然也是有些不善了,谁不知道赵家的那点儿事?赵老太爷亲自指定的继承人,他的妹妹这是不乐意了。

肖云放看着低下几位白发苍苍的老将军,这个时候,将他们派出去,只怕是会有伤他为帝者的威严了,当然,若是被四皇子的人知道了,只怕会以为他们这边儿,已是无将可用了。

那可就不妙了。

打仗就算是输了,可是这气势上也不能输!

肖云放眼神微暗,看着底下的这些臣子们,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穆家是什么人,他自然是清楚的,到底要不要重用长平王呢?

此时静国公出列,“启禀皇上,微臣也同意方大人的说法,只是,长平王如今远在淮安,而且听闻王妃重病,时间上,怕是会来不及。若是皇上心中有疑,可以将长平王世子穆流年派去。虽说他不曾有过战绩,可至少也是武将世家出身。”

静国公的话一出来,原本是持反对意见的刘相,倒是也同意了。

为什么呢?

刚刚静国公的话,可以听出两个意思来。

一,若是皇上不信任长平王府的人,可以只派穆流年过去,穆流年不曾亲身奔赴过战场,所以,他去守城,一旦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最着急的那个人,应该是长平王。

二,长平王现在远在淮安,那里可是许氏的地盘儿。纵然现在许氏没有了兵权,可是许家人在当地的声望,可是远非其它人能及的。

这个时候,若是将穆流年派出去,再有个风吹草动的,只有这么一个嫡子的长平王,怎么可能会不去急着救儿子?

只要是长平王不在淮安了,那么,淮安自然就还是太平的。

如此一来,淮安那里,皇上也就不需要担心了,而辽城,有长平王父子坐镇,也就不会有事了。

肖云放仔细地琢磨了一番,这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若是长平王去辽城助穆流年一臂之力,长平王妃自然是不可能跟着去的。

如此一来,他们不是向来伉俪情深吗?这倒是等于将长平王的一个短处,揪到了自己的手里。

肖云放想想,此计可行。

肖云放即将命人去长平王府宣旨,着世子穆流年进宫见驾。

穆流年一听到了这道旨意的时候,就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不过,他自然也不可能就会一点儿准备也没有,由肖云放捏着鼻子来利用的。

静国公退朝回到了静国公府,径自去了桑丘子睿的院子。

“父亲回来了?今日的早朝,散的倒是不晚。”

“你说的这一切可都是真的?果真要让穆流年去镇守辽城,这一切才稳妥?为何为父心中,总有些忐忑呢?”

桑丘子睿看了一眼不安的父亲,笑道,“父亲不必担忧,一切都在儿子的意料之中。穆流年这样的人,再留在梁城,只怕也只会给我们惹来无尽的麻烦,既然如此,倒不如将他给放出去。至少,他现在并无反叛之心,一心还是为了紫夜的百姓着想的。”

“但愿吧。长平王府,十几年不曾受到朝廷的重用了。这一次,也不知我们的决定,是对是错?”

桑丘子睿闲闲道,“长平王府之所以一直不曾受到重用,那是因为紫夜一直处于安宁之中,不曾有动乱。所以,先皇也就想不起穆家人的好了,一心只想着除之而后快。却忘了,当初紫夜的江山是怎么来的?后来的动乱之中,紫夜又是如何保留下来的?”

“子睿,不可胡言!”

静国公微微蹙眉,刚刚儿子这番话,可是明显有着鄙视肖家人的意思了。

“父亲,儿子说的都是实话。若不是现在登上皇位的是肖云放,您以为,儿子会留在这里?儿子能为桑丘家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后头桑丘家的走向如何,儿子也无能为力了。”

静国公顿时怔住,儿子这么大了,他何曾见过他也露出这种无奈的表情?

难道说,这一次,那个四皇子还真能成了事儿?

“父亲,这一年来您一直上朝,肖云放为帝者如何,您会看不出来么?论气度之狭小,论眼界之短浅,比起先皇来,他还真是犹过之,而无不及呀!”

静国公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子睿,他是皇上。”

“那又如何?若是他果真有本事,又岂会让扶阳到了现在都不曾得到解决?若是他一开始,就重用长平王,你以为,现在扶阳的四皇子,还能安然地在那儿蹦跶?”

静国公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桑丘子睿的说法,的确是有着其道理的。

长平王是什么人?一生戎马,可是到头来,却是儿子被人算计,就连他自己想娶谁,不想娶谁,都做不了主。这样的一个王爷,他当的是有多么的憋屈?

“算了,反正你之前跟我说的,我也都按你的意思办成了。这会儿,估计穆流年,已经是在御书房了。”

桑丘子睿没有再出声。

他很清楚,穆流年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他手上也有那么多的兵马,也处在了他的那种处境之中,他的选择,只怕是会比穆流年狠上数倍。

甚至,他有可能直接就举旗反了紫夜了。

现在,穆流年的眼中看到的,还是紫夜的边防,紫夜的百姓,这样的一个男子,这等的气度,这等的胸怀,自己与之相比,简直就是羞愧得无地自容了。

论计谋,自己相信不会输于穆流年,可论大气,他怕是比不上穆流年的。

但愿,他们此番能顺利离京,至少,他们走了,紫夜才能真正的有精兵强将,来抵御外敌。虽然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会先从何处下手,不过,那日穆流年,倒是提醒了他一句。

所谓的和亲,定然就会有些猫腻的。

不由得,他想起了远在苍冥的皇甫定涛。

但愿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但愿,就算是苍冥对紫夜动兵,他们师兄弟二人,不会刀剑相向,你死我活。

对于那份师兄弟间的情谊,他还是很在乎的。

皇宫,御书房内。

“辽城如今兵力太弱,朕命你带五万兵马,镇守辽城,可有问题?”肖云放也不客气,一见了穆流年,直接就把话给说开了。

穆流年一挑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肖云放,“皇上的意思是,要派给臣五万兵马?”

肖云放的脸色一窘,他哪里有什么兵马派给他?他自己手上不是有兵马吗?怎么还敢这么问?

“怎么?你们穆家军,现在已经没人了?”

穆流年这才恍然道,“哦,对对,请恕臣一时大意了。不知,皇上以为,臣何时出京为宜?”

“守城之任务艰巨,自然是越快越好。”

“是,那微臣回府即刻准备,明日一早就与内子一起启程前往辽城。”

“什么?云浅夏也去?”

这问题问的!穆流年是真的想上前去抽他一巴掌了。

他现在是一年轻大小伙子,你让我去守城,不给我一兵一卒也就罢了,怎么着?我连自己老婆也不能带了?

你这是派我去守城吗?倒不如说是想着故意拿着浅夏来威胁我的!

“皇上,臣去辽城,自然是要带家眷同往了。要不,您给个期限也成,只要是不超过一个月,那臣也就不带她去了。”

肖云放的脸色顿时变青,他一直就知道这个穆流年是个不好说话的,可是今日这么一聊,他觉得,这个穆流年简直就是个混蛋!

哪有臣子这么跟帝王说话的?没有规矩!

“罢了。你若是执意带去,那便带着吧。”这个时候,肖云放还是分得清轻重的,总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又使得辽城成了一座无人可守的城池吧?

“皇上,五万兵马,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这装备和给养?”

“朕已下旨着户部和工部准备了。你们明日离京前,应该就可以看到了。”

“多谢皇上。若是皇上再没有了旁的吩咐,那微臣告退。”

肖云放也懒得再看他,似乎是多看他一眼,这晚上就吃不下饭了似的,冲他摆摆手,脸还微微转了,那表情,当真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穆流年自然也看出来了,心里头却是不屑道,你不愿意看见我,我还不愿意看见你呢。你真以为你是什么美男子,我乐意瞅见你吗?

穆流年兴冲冲地回了府,直接就吩咐人马上准备,这下子,可就是直接将长平王府给搬空了。除了一些桌椅床榻搬不走之外,几乎是倚心园里能搬的一切东西,都搬走了。

浅夏看着不停忙碌的人们,心里头,竟然是微微有些感慨了。

她今日,要再次离开梁城了。这一次离开,也不知道这一生是否还有机会再回来这里。

梁城,这个地方在她的记忆里,除了有一个穆流年外,当真是没有什么太过美好的回忆了。

当天晚上,长平王府,再次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桑丘子睿。

穆流年一听说他来了的时候,一拍脑门儿,十分懊恼道,“我也是太大意了,怎么把这个家伙给忘了?早知道,我们今天晚上就该去别院住的。”

浅夏轻笑,就算是去别院,桑丘子睿就找不到他们了?

“行了,既然是客人,总要请人进来坐坐的。再说,这一次的事情,若是无他一力促成,怕也是有些难办的。”

穆流年想想也是,不过,还是十分戒备地提醒了一句,“一会儿,你没事儿可别冲着他笑。万一他再色心大起,不肯让你走了呢?”

浅夏直接就伸手拧了他一下,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穆流年正呲着牙呢,桑丘子睿进来了。

一如往昔,白衣银发。

“坐吧。”浅夏表情沉静地看了他一眼,客气道。

三七很快将茶水备好,各自下去了。

“一转眼,你们就要离开梁城了。穆流年,我助你达成了心愿,你就没有什么表示么?”

穆流年十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来索求回报的?看来,我果然是不应该高估你的气度。还以为你是一个很大方的人呢。”

桑丘子睿轻笑,眸光温柔中透着一丝眷恋地看向了浅夏,“明日我有事,就不送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方能再见,浅夏,你抚琴一曲与我听,可好?”

浅夏看着桑丘子睿一脸期待的模样,这个时候,还真是狠不下心来说不成了。

没有说话,浅夏起身到隔间儿取了琴出来,不多时,只见她的玉手拨弄,妙曲华音,自她的指尖,顷泄而出。

桑丘子睿不是第一次见她抚曲,可是却绝对头一次如此认真地看她抚琴。

穆流年也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屋子里除了琴声,再不闻其它。

一曲毕,桑丘子睿微微一笑,冲她点点头,“浅夏的琴艺,怕是普天之下,再难找出第二个来。你这一走,以后我再想听这样的妙曲,怕是就难了。”

说着,话锋一转,“也不知将来穆世子,是否欢迎我去辽城坐坐?”

穆流年眼皮轻抬,“自然是欢迎的。名满天下的桑丘公子,那可是求之不得的。”

闻言,桑丘子睿放声大笑,“哈哈哈!穆流年,对旁人,这求之不得四个字,我倒是还能信上七分,可是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我怎么就听着那么别扭呢?”

穆流年的脸色有些尴尬,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客气话,他怎么可能会欢迎他去找他们?他恨不能这一辈子都不要与他再见了。

浅夏看到穆流年难得的吃瘪模样,也跟着偷笑了两声。

穆流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就是写着,让你笑,你再笑?看我今晚上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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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遵守承诺,二更送上。今天,先更一万。我缓缓。当然,如果今天大家的情绪依然高涨的话,那么,我可以考虑明天再更一万五。怎么样?飞雪威武吧?哈哈!

第八十三章 浅夏有喜!第二十九章 被盯上了?第五十六章 双方会合!第八十七章 扑朔迷离!第四章 阴谋再现!第八十二章 见她如我!第三十二章 借刀杀人?第四十五章 是否成全?第六十七章 你愿意么?第四十六章 宝宝要来?第十九章 通灵血玉第五十一章 所谓秘术!第六十五章 心灵感应?第十一章 当年真相!第六十四章 一起过节!第六十五章 笨,还是蠢?第六十章 夜煞之主!第四十六章 宝宝要来?第九十二章 双龙对决!第七十四章 短暂平静!第六十二章 银发公子!第十七章 妹妹找茬!第八十六章 杀母之仇?第八十章 京城巨变!第三十四章 总算消停!第八十四章 沉痛一击!第七十章 最终目的!第六十八章 等待机会?第二十八章 许你和离!第七章 挑明了说!第十三章 真是晦气!第四十九章 夫妻争吵!第五十七章 都有秘密!第八十章 离开安阳!第九十一章 人车失踪!第八十六章 杀母之仇?第五十三章 取了小名?第三十七章 自取其辱?第六十六章 一颗棋子?第三十八章 到达阳州!第二十八章 另有所图?第九十一章 人车失踪!第八十三章 浅夏有喜!第五章 母女交心!第八十二章 竟然是她?第七十二章 收服方家!第四十章 卖身如何?第二十九章 果真投敌?第二十四章 捉女干在床!第五章 他们相会?第二十二章 全都发卖!第七十三章 交换秘密!第五章 绝不放过!第五十八章 这算谈判?第四十一章 当年往事!第四十一章 她的试探!第五十四章 终于进山!第六十一章 一晃五年!第四十二章 去请旨吧!第二章 难以置信!第九十三章 有眉目了!第三十七章 先试一试!第四十四章 竟是重瞳!第九章 想要升迁?第六十六章 一颗棋子?第五十八章 如何算计?第五十六章 双方会合!第三十七章 鹤蚌相争!第三十一章 代虐渣女!第二十章 付之一炬?第十二章 登堂入室?第二十六章 要干什么?第三十八章 成全你吧!第三十四章 猛烈反击!第五十八章 协力守卫!第三章 巅倒黑白?第十四章 没有资格?第五十三章 取了小名?第四十九章 夫妻争吵!第二十章 付之一炬?第六章 神秘兵力?第十三章 情势逆转!第三十八章 到达阳州!第六章 神秘兵力?第四十四章 竟是重瞳!第三十一章 浅夏挨打!第四十七章 开始行动!(二更)第八章 步步维艰!第九十章 被算计了?第五十八章 协力守卫!第四十八章 初识秘术!第六章 开始授琴!第九十章 你属狗的?第九十八章 准备回山!第六十九章 她的能力!第十一章 当年真相!第六十九章 一场好戏!第八十章 面目全非!第七十九章 福泽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