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因红颜而起的战争,因那所谓红颜畏罪自缢而终,真正感受到那日诡异琴声的士兵,全部被吓了噤口令,真正知道真相而又可以说的人,却不会告诉天下人真相。
东明南晴两国军队仍旧相对而立,只是五天下来再没有战争。
此时,东明国军营主帐中,沉夕慵懒的靠在虎皮躺椅上,东清远一脸不解和焦急的在一旁劝说,吴乐清事不关己的喝着茶水,双眼却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
“你真的不打算回王府?那王爷怎么办,当我告诉王爷你还活着的消息,王爷几乎都要立刻赶来这里”。
沉夕挑挑眉,“我说的很清楚,我不会回去,他要如何于我无关”。
伤她如此,还要让她回去,东弧破想的也太简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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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早我便离开,不要妄想让人跟踪我,我已经给东凌破写了信,相信不久撤兵的圣旨就会到达”
“你真的要走?”东清远为自家王爷惋惜,可是自家王爷确实错了,沉夕不原谅他也是应该的,只是,若沉夕真的走了,王爷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沉夕不再看东清远,决绝的意味坚定不已。
吴乐清抬头看看沉夕,一脸的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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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京城皇宫,御书房
东凌破坐在龙案前,堆满小山似的奏折此时没有一点处理的心思,那张儒雅俊逸的面庞多了些沧桑,幽深如海的眸子此时带着说不清的喜悦。
他一只手紧紧攥着一封信,到如今,他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可那信中的笔记,那语气,明明就是他的夕儿,而且,除了她不会再有人让他放过出云。
他一直都知道她们情同姐妹。
那日,他慢了一步,亲眼看着夕儿掉下无尽崖,那日,夕儿是为了就他,原来夕儿虽然闹他,却并不是对他无情,可是他明白的太晚,看着那一抹白在无尽崖底一点一点的消失,他才终于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心痛。
那一刻,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停滞了一般,不再跳动,只因它失去了让它跳动的理由,那一刻,他才知道,他对夕儿,已经放不下,那样的爱,已经深入骨髓,他甚至想要追随着夕儿而去,可是,翌更快一步的打晕了他。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他们都说夕儿已经死了,可是他没有看到她的尸体,他派无数的人下去寻找,却连下去无尽崖都不可能,如此的九死一生,他都要忍不住怀疑她是否还活着了。
翌说,孽星大亮,他甚至偷偷的希望,夕儿真的就是那个孽星,夕儿活的好好的。
昏睡了三天,梦中都是她掉下无尽崖的那一幕,都是她抱着他为他挡去一剑的那一幕,他真的亏欠了她很多。身上的伤势好了,可是他仍旧没有心思处理国事,看着那些琐碎的事物,他竟没来由的心中烦闷不已,国家权利,荣华富贵,他突然感觉虚无了起来,而他,以前竟为了这些虚无的东西放弃了夕儿好几次。
一闭眼,就看到满身是血的夕儿,睁着眼,脑海中也满满的都是她,他真的快要被那思念和自责折磨死了,幸好,在他将近崩溃的时候,他收到了她的信,虽然没有署名,可是他知道那是她写的。
除了她,一切女人都无关紧要,借云美人出兵,只是为了帝王的尊严而已,她说要让他放弃出云,那他就放弃。
“来人”
“属下在”,御林军侍卫统领华光立刻进入御书房,单膝跪地一派恭敬。
“快马加鞭去边境传朕旨意,云美人已自缢,命东清远即刻带兵回京”。
“是”
“另外,让暗卫寻找一个人,就从边境开始查起”
“属下遵命”
而几乎同时,王府中东弧破坐在沉夕的床上,一张冷冽的脸庞充满了胡髭,满身悲凉之色。
对面,一名黑衣人恭敬的跪着,等待主子的指使。
“派人去边境军营中跟踪侧王妃,本王要时刻知道侧王妃的行踪”。
“是”
黑衣人飞身隐入暗处,东弧破抓着手中的传说纸条,脸上一片黯然。
夕儿,即使你还活着,你也不愿再见到我,是吗?
夕儿,为何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也好,难道,人真的不能犯错吗,一旦犯错,就连恕罪连乞求的机会都没有,是吗,夕儿,可是,就算你不给我机会,哪怕能让我再看你一眼也好啊,连一眼,你都不舍的怜悯我,夕儿,夕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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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东明南晴两国持续仅仅半月有余的红颜之战彻底结束,南晴国求和,主动赔偿黄金千万两,东明国同意撤军,两国恢复邦交往来。
东清远带领一干兵马返回京城。
东明国皇宫西侧有个小门,专门用于宫中的太监宫女按时出入采买,此刻,一张稚嫩青涩的笑脸从门外探出脑袋,带着好奇和恐惧的向里面扫了一眼。
“你就是吴将军推荐进攻的远方亲戚?”一道尖细的嗓音从侧面传来,一身暗灰色衣衫的老太监搭着拂尘走了过来。
小丫头慌忙站出来,害怕的低下头不敢看那太监,“是,我叫小溪,是吴将军推荐我过来的”。
那太监嫌恶的扫小溪一眼,“长的倒是水灵,若不是吴将军对我有恩,我才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跟我来吧,算你运气好,公主那边正缺婢女,你就去顶替几天吧,反正也是个端水的小婢”。
小溪听话的跟上前面的太监脚步,“不是我说你,进宫后可要多注意点言行,要自称奴婢,听见没?宫里的规矩多,你就多跟别的婢女学学,到时候惹了事可别说是我推荐你进来的,公主最近脾气大的很,不少婢女都被公主罚去打扫冷宫和皇陵了,你做事机灵着点啊…”
一边走,那太监一边交代,小溪老实的跟在身后时不时听话的点点头,直到到了“允情殿”,太监将小溪交给一个年纪略大的婢女之后就走了,那婢女叫若儿,是允情殿中的大宫女,安排了小溪的任务和规矩之后,就将小溪带进了允情殿。
“下去,全都给本宫下去,看见你们就讨厌,烦死人了,滚,快滚”,东香情正发着脾气,手中摔出一个又一个的上好瓷器,怒火却仍旧没有减少,地上已经跪了十多个小太监和婢女,个个吓得低着头话都不敢说。
若儿带沉夕进来,就让她站到一边候着,自己迅速朝东香情走了过去,“公主怎么了,公主小心点别让这些东西伤着了”。
东香情一看是若儿,立马指着那些跪在地上的奴婢和太监说道:“若儿,让他们滚,本宫不想看到他们,本宫有你就行了,滚,都滚”。
若儿小心的安抚东香情,“时不时他们又惹公主生气了,这些可都是皇上派来伺候公主,逗公主开心的,把他们赶走了皇上可是要怪罪的”。
“让他们滚,本宫不用他们逗,皇兄派的有什么了不起,皇兄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让沉夕姐姐不见了,他们还说沉夕姐姐已经死了,她怎么可能会死,快让他们滚,滚远点,别让本宫再看到你们”。
“是谁又惹公主生气了?”威严的声音传进正堂,声音方落,一身明黄龙服,脸上略带疲倦和苍凉,只是那双凤眸仍旧精神。
东香情看着东凌破恼怒的往椅子上一坐,赌气不理他。
“皇上万福”,所有婢女和太监齐齐行礼,东凌破微微招手,让他们起身,挺拔的身子迈着方步径自走到正座坐下。
“香情这又是怎么了?”
“还不是你派来的这些人,他们竟然偷偷的谣传沉夕姐姐已经死了,甚至还在说沉夕姐姐就是什么孽星,她死了天下安定,皇兄,你说这些奴才是不是该死”,其实,如此谣传的人何止这些人,整个宫中的人都在高兴的传说孽星已死。
东凌破瞬间变了脸色,威严的看向下面跪着的几个奴婢和太监,“大胆,是谁说夕儿就是孽星的,连国师都无法确认的事,你们竟敢妄自揣测,说,是谁先挑起的头?”
凌厉的气势带着王者威严,让底下的人纷纷害怕的瑟瑟发抖起来,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
“不说是不是,来人,将这几个奴才拔舌,赶出皇宫,宫中若是再有造谣生事者,一样执行”。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不绝于耳的求饶声和啼哭声乱成了一片,可是东凌破丝毫没有动容,就连东香情都眼睁睁看着这些奴才被拖了下去。
沉夕姐姐是她很重要的人,谁都不许说她的坏话,只是…
“皇帝哥哥,还是没有沉夕姐姐的消息吗?”
那日得知沉夕姐姐竟然为了救皇帝哥哥掉下无尽崖,她甚至哭得昏了过去,沉夕姐姐虽然对她一直不冷不热,但是她却已经把沉夕姐姐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一般,幸好前几天皇帝哥哥告诉她,沉夕姐姐没有死,还给皇帝哥哥写了信,她才放下心来,只是,沉夕姐姐似乎不愿再回来,皇帝哥哥派了好多人出去找她,都没有消息。
东凌破摇摇头,眼中现出一片苦涩,“没有,夕儿若不想现身,谁都没有办法”,以她的武功,就算暗卫能找到她,也跟不上她的踪迹。
“皇帝哥哥,你是不是,是不是…”也喜欢沉夕姐姐。
东香情想问,却无法问出口,沉夕姐姐毕竟是皇兄的侧王妃,可是皇帝哥哥的样子,明明就是,就是爱之深切。
不过也难怪,沉夕姐姐那么好的一个人,皇帝哥哥不爱才怪。
东凌破突然站起身,眼中有丝慌乱和躲闪,“朕还有些国事要处理,朕先走了”,说着迈开步子便要离开。
走到殿门前,东凌破突然停下脚步,侧眸淡淡的看向一直躲在角落的小溪,小溪感受到那凛然的目光,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你是谁?”
小溪不得不走出角落,朝东凌破轻轻一福身,“我…奴婢叫小溪,是新来的”。
若儿也同时走上前来给东凌破行了一个礼后说道:“这是张公公新送来的婢女,奴婢安排她为公主端漱口水,刚要带她给公主瞧瞧”。
东凌破淡淡的扫视小溪一周后,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漱口水本宫自己来就行,不用你”,东香情走向小溪,挑剔的看着她,“看你也算机灵的样子,不如替本宫打扫屋子吧,这里的,还有本宫闺房的,听见没有?”
东香情现在看哪个婢女都不顺眼,小溪正好成了她的出气筒,打扫房间可是活最重的了。
小溪温顺的轻轻施礼,“是,奴婢遵命”。
东香情冷哼一声带着若儿进入内堂,小溪缓缓站起身来,望着那不远处精致的殿门出神。
东凌破呵,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今天更新比较早,因为小情又要回老家了,更新时间不确定,但仍旧会每天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