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妹妹一连串近乎质问的话语,紫月无言以对,在自己的生死关头,舍命相救的不是那个与自己约定终生的丈夫,而是那个自己从未给他一丁点温柔关怀的他,她也曾暗自追问,自己是不是真的选错了人。
无可奈何的紫月在妹妹步步紧逼的追问下,只得将事情的整个经过和盘托出,包括自己曾经与清风烈的感情纠葛在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紫云,听到这一切,紫云惊得目瞪口呆,关于姐姐和清风烈之间的事,虽然她当时就和姐姐在一起,但却一点也没有觉察到,再听到后面格兰丁堡发生的一切,直至烽冥侠怒摔戒指愤然出走,让她不禁又悲又怒,悲的是姐姐的凄苦,怒的是烽冥侠完全不体谅姐姐的一片苦心,情绪激动的她忽然感觉腹中一阵疼痛,不禁捂住肚子痛苦的呻吟起来。
“云儿!”紫月慌忙扶住妹妹,让她在床上躺好,轻声的劝慰,直到疼痛逐渐停止,这才放心。她殷切的劝说紫云:“云儿,你还是注意自己的身体要紧,姐姐的事,姐姐自己会处理好的,你也别放在心上,也别跟别人提起了。”紫云见姐姐脸上忧心的神色,知道姐姐不愿让别人知道,只得默默的点点头,心里却依然记挂着放不下。
过了一会儿,冰蓝回来了。姐妹俩向他问起洛樱的情况,冰蓝告诉她们,洛樱稍微安静了一点儿,虽然刚才剧烈的奔跑引起了强烈的腹痛,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她也已经睡着了,王后在那里陪着她,其他人已经各自回屋了。
“她是怎么知道表哥的死讯的?”紫云疑惑的问。
“听说,是父亲将消息告诉姑父姑母的时候,殿下在外面偷听到的。”
紫月和紫云听了,相顾无言。
……
晚饭前,紫月对父亲说,希望父亲陪她去看望一下姑姑和姑父。青龙本来觉得她这个时侯让她去见汀雪未免尴尬,无奈紫月主意已定,只得依她。父女俩来到诺欧·黎夫妇的房门外,敲了敲门,诺欧·黎将门打开,看到两人,并没有说什么,默默地将他们请进来。
屋里,汀雪已经哭了整整一下午,刚刚平静了一点儿,一看到紫月进来,不禁又勾起了心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紫月看到姑姑一下子变得容颜憔悴,好像老了十岁,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再加上对于清风烈的死心存愧疚,于是走到汀雪面前,一躬到地,说:“姑姑,对不起,都是我害了表弟,月儿给你赔罪来了!”说着,鼻子一酸,也流下泪来。
“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汀雪把紫月拉起来,将她抱在怀里,呜咽着摇头说:“烈儿他做得对,他是男人,保护女人是他的责任!要是他放任敌人把你抓去,我一定饶不了他!”紫月心中感激姑母的宽容,不禁哭泣道:“姑姑,表弟他救了我的命,他的恩情我一辈子也报答不了,以后,您和姑父就把我当做亲生女儿来使唤,让我代替他,来敬养你们二老!”汀雪听了,心里平添了几分感动,越发哭得厉害了,母女俩相拥而泣,哭的好不伤心。
诺欧·黎见状,回头对青龙轻声说:“让她们母女俩聊一会儿吧,咱俩出去走走,屋里闷得慌。”青龙知道他心里难受,出去散散步也好,于是同意了。
两人在花园里信步游走,漫无边际的聊些无关紧要的事,各自都有意避开那些伤心事,虽然无法完全抹去心中的悲伤,至少可以略微减缓心头的痛楚。
当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人回到屋内,来到房门口,正好碰到樱忧心忡忡的走来,两人迎上去询问洛樱的状况。
“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樱忧心如焚的看了看他们关切的表情,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哥哥,姐夫,你们说怎么办,洛樱今天一天就吃了一顿饭,刚才我让人送了点东西过去,打算亲自喂她吃一点儿,谁知她死活都不肯吃,水也不喝一口,话也不说一句,我真担心这样下去她会吃不消,她肚子里可是怀着七八个月的孩子啊!这样水米不进怎么行?”
樱的话让两人也担心起来,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连她母亲都劝不好她,作为舅舅和姨夫,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能不能让洛枫赶来劝劝她?也许有效。”诺欧·黎提议道。
“不行,洛枫远在格兰丁堡,来回要半个多月,等他来了,洛樱她早就支持不住了!”
就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背后,门开了,紫月从房中走出来,对他们说:“让我和表妹谈谈吧,也许,她会听我的话。”三人凝望着紫月,心中都有些犹豫,他们担心洛樱见到紫月会更加的难受,害怕会火上浇油。
“我看,就让月儿试试吧。”汀雪也从里面走出来,泪痕犹在的她轻轻拉着紫月的手,说:“她和烈儿、洛樱之间的事,原本就应当由她们自己来解决,也许,她们谈过以后,洛樱反而会看开一些呢?”三人面面相觑,觉得也有些道理,更何况此时此刻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陪着紫月去见洛樱。
来到樱的房间外,紫月让他们在外面等候,自己轻轻的推开门,探头向里面望了一眼,洛樱倚在床头上,情绪低迷,满面悲伤与绝望,紫月略加沉吟,推门走进屋内。听到有人进来,洛樱抬起了头,一看到她,眼中顿时燃起一股怒火。
“你来干什么?”她仇视的盯着紫月,咬牙切齿的叫道:“我不想见到你,你出去!”
紫月默默的走向她,迎着她仇恨的目光,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杀害清风烈的凶手。
“夫人,”紫月一边走,一边动情的说:“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我知道,您不想见我,但我必须来,我并不是以表姐妹的身份站在您的面前,而是,以一个被救者的身份,前来看望恩人的遗孀……”她在床边停步,饱含敬意的向洛樱深深的一鞠躬。
听到她的话,洛樱先是一愣,夫人,从来没有人如此称呼过她,自她结婚以后,大家还是以公主殿下相称,以至于,她常常忘记了自己已是一个有夫之妇,当她听到“遗孀”这个词的时候,她的心中又是一阵酸楚,泪水又一次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