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柔父亲病危

红柔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她没有回家,径直去了父母那里,她立刻便要见到希儿。孩子,就是她生命的全部。至于丈夫魏北,不尽的泪水,也许早已让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人模糊不清了。在没有人疼惜和怜爱的白日和黑夜,她早已习惯了和孤独为伴。

刚进门,希儿听到了妈妈的声音,一下子就扑了过来,红柔看见了孩子,泪,“刷”地一下便落了下来,虽短短几日,却如隔几载。见父母走过来,她慌忙转头拭去那冰冷的伤心,强打起精神,笑脸相迎:“你们二老最近还好吗?”“你的头?”父亲看到了女儿头上缠着的纱布。没等红柔回答,希儿却抢了先:“一定是爸爸打的,爸爸老是欺负妈妈,打妈妈的脸。”孩子童言无忌。父亲听希儿这么一说,脸色立马变得严肃和难看起来。红柔见状,赶忙解释:“不,爸,我不小心撞的,没事。”“你几岁了?没事儿玩撞墙那?”父亲的声音愤怒而高亢。红柔知道父亲有高血压,不能生气,正欲解释,没想到希儿见姥爷站在自己这边说话,更加得意,又补了一句:“爸爸只会喝酒,抢妈妈的钱,妈妈不给,就打妈妈,还打我!”她一脸委屈的样子。老父亲听孙女这样一比划,再看看女儿头上不知缠了多少圈的纱布,气便不打一处来:“这个畜生,当初不让你嫁他,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老父亲“咚”地一声将水杯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还有你!”父亲用手怒气冲冲地指着红柔的母亲:“一味地娇惯,还帮这不争气的东西偷户口本!看到了吧!看到了吧!”父亲用颤抖的手指着红柔头上的纱布;“这可是你亲生的呀!你亲手将她推到了火坑!”父亲对红柔的母亲不依不饶,母亲低下头,一句话也没有,只是默默地用衣角搽拭着泪花。父亲还要说什么,嘴张到一半,眼前一黑,顷刻间倒了下去。“爸…爸…”“老头子…老头子…”母女哭喊着,家里乱作了一团。

红柔的父亲在医院被诊断为急性脑出血,危险等级为极度垂危,没有耽搁直接就被送到了ICU。红柔从前只知医院的ICU接收重危病人,却不晓得,这里的消费绝对让你瞠目结舌:短短的两周时间,已将自己省吃俭用存下的数十万元,消耗地快要见底了,而此时父亲还在深深的昏迷之中,护士今日来已经开始催费了,她不知道生活对自己的考验什么时候结束,没钱,这个硬坎,却是生生地挡在了自己面前。她无辜地看着医院墙上“救死扶伤”的标语,希望可以得到一丝怜悯,久久地,终于低下了头。

她给亲戚朋友打了好多个电话,才借来3万元,这年头,就那句话:“提到钱,便无缘”友情和亲情在与金钱较量的过程中,显然落了下风。她抱着头,躲在一个拐角里,伤心地流下了无助的泪。

但哭终究不是办法,这3万元,最多也就支撑二三天的时间。她告诉自己,今天必须想到来钱的办法,焦虑地在病房外踱来踱去。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日月在轮转,生活还在继续。红柔又是一夜无眠,终究没有想出更好的法子,她快愁死了。

汉生知道红柔在医院为父亲看病,但一个月未见,思念之情与日俱增,每日抱着希望去,又怀着失望归。他的念想如洪水的高涨,像火苗的乱窜,到今日,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终于,他打算偷偷地去看红柔一回。

来到之前打听好的医院,还没到ICU,他就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可人儿,她似乎瘦了好多,脸色煞白地一点血丝都没有。看到这儿,他的心一阵阵揪痛。他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观望着,当红柔一转身,他又得躲到一个拐角,怕被发现。红柔一定想不到,自己日日夜夜发愁、为难的事情,将会被这个偷窥的男人解决掉。

汉生经过询问,找到了红柔父亲的主治医生,声称是老人的亲戚,详细地了解了老人的所有病况。医生见眼前这个年轻人如此谦虚和重情,便道出了医费不能及时交等问题。汉生像个学生般将医生的嘱咐一一用笔记了下来,他心里嘀咕着:“傻红柔,这么多钱,你一个人怎能扛下来呢?幸亏自己今天来了,要不准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