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皇姐出宫了。”宫爵大步走进大殿也没注意看宫烁站在前面。
“堂堂太子行事如此莽撞成何体统。”
宫梓奕训斥完宫爵转向宫烁说:“烁儿,你继续说琬桐是为什么出走的?”
“儿臣今早有事前去见皇姐,远远就看见影赫公子进了皇姐的瑶芳殿,儿臣想这影赫公子是皇兄的朋友,他去瑶芳殿见皇姐兴许是皇兄有什么事要找皇姐帮忙,所以儿臣就候在大殿门外不远处想等着影赫公子离开了再进去。”
“估摸着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看见影赫公子离开了瑶芳殿,正要上前去找皇姐就看见皇姐也出了瑶芳殿,儿臣以为皇姐是要去见谁,没想到皇姐骑上马就出了宫门去,儿臣也没来得及阻拦问清楚。”
宫烁转身给宫爵行礼说:“影赫公子是皇兄带进皇宫的,平日里跟皇兄也很亲密,皇兄是否知晓影赫公子对皇姐说了什么才会让皇姐离开皇宫?”
“不知道。”宫爵没想到宫烁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淡淡地说,“父皇,皇姐一向很有主见断不会因为什么人跟她说了几句话就会相信。儿臣早上一直在母后那里并不知道影赫去见过皇姐,但儿臣向父皇保证皇姐离开皇宫一定跟影赫没有关系。影赫跟皇姐私下并无过多来往,父皇不能因为影赫去过瑶芳殿就断定皇姐离开皇宫跟他有关。”
“荒唐,你用什么来保证影赫就是清白的?琬桐自小懂事乖巧,连宫门都未曾踏出一步难不成你还信了她留书上写要出宫游历?她一个柔弱娇贵的公主在宫里好生待着如果不是有人教唆哪来的胆子独自一人外出?朕看来琬桐这异常举动跟影赫脱不了关系。”
“皇兄,影赫公子的真实身份并不简单吧?”宫烁嘴角露出笑意。
宫烁的这一问让宫爵心头一紧,“你何出此言?”
宫烁略带笑意说:“在父皇面前皇兄就不要再隐瞒了,原本皇宫内院是不能有外人出入的,更何况皇兄是太子更要注意鲜与外人接触免得在别人口中落下结党营私的名声。影赫公子随皇兄入宫月余还一直住在皇兄的兮霜庭,要不是父皇看在影赫公子对你有救命之恩又要顾全皇兄你的颜面,他这般不明来历的人早该被诛杀了。我要是皇兄你,就给他几千两黄金打发也就是了,可皇兄不但对父皇隐瞒了影赫公子的来历还整日跟他厮混在一起,有些嚼舌根的宫女太监都在私下议论皇兄对影赫公子太好了。”
“他们要议论那就随他们去,我问心无愧。”
“皇兄当真问心无愧吗?那你可敢当着父皇的面说出影赫公子的来历呢?”
宫爵心里涌出丝丝寒意,面前这个十几岁的弟弟竟有如此心机,长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话语间却句句都飞射出利刃想要致宫爵死地。
“此刻应是要商议出对策怎么找回皇姐,并不是来追究影赫的身份来历,还望二弟不要本末倒置。”
“哼,皇兄隐瞒的影赫公子的来历正是说明皇姐失踪跟影赫公子脱不开关系的证据,皇兄为何闭口不谈,是害怕此事坐实是影赫所为对皇兄不利吗?”
“太子,你对朕隐瞒了何事?”宫梓奕有些恼怒。
“父皇,儿臣没有事情瞒着你。”
宫梓奕从那把龙椅上走了下来,“那刚刚你在跟烁儿争执些什么?为何朕听着影赫此人很不简单呢?莫不是要朕下旨将他关入死牢待斩,你才会跟朕说实话?”
宫烁按奈不住心里的欢喜,抢先一步说:“父皇,前几天我到皇兄的兮霜庭想要邀皇兄去我茗兰轩一同鉴赏父皇赏赐的字画,可儿臣刚进大门就看见影赫轻轻一挥手就把柒恒倒吊在院子那棵大树上,当时儿臣吓了一跳以为是看见妖了。”
宫烁嘴里说着自己所见,双手还不忘给宫梓奕比划起来,就连捂住胸口的姿势都表现得甚是害怕的样子。
“回茗兰轩后儿臣细细一想,皇兄整日同影赫公子在一起若影赫公子真的是妖,那么皇兄不可能还跟他有交往。试问堂堂一国太子将一只妖留在身边,如果不是此妖想要谋害太子祸乱朝堂,难道是想要帮助太子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
宫爵严声厉色地说:“二弟,请你注意言辞。”
宫烁淡淡地说:“皇兄,弟弟只是个凡夫俗子,见到影赫公子施法定然是害怕的,一时间才会想的多一些。”
宫梓奕看着宫爵的眼睛说:“太子会想要杀了朕坐上这把龙椅吗?”
“儿臣不敢,请父皇明鉴。”
宫梓奕转身说:“也许太子是怨恨朕十年前把你给了萧炳铭,这次回来就是想要来取朕的性命呢。”
宫烁听说宫爵是宫梓奕一手交给萧炳铭这个真相十分震惊,恍惚之间脸上却露出鄙夷的神情。
宫爵跪倒在地上说:“儿臣并无谋害父皇的心,若是父皇不放心尽管将儿臣斩首便是。”
宫梓奕回头看了看宫爵,脸上轻微一瞥笑意说:“起来吧,你是朕钦点的太子朕又怎会怀疑你,朕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然后宫梓奕走到宫烁身边说:“以后这种事还是要有证据,你的一句怀疑看把你皇兄吓的,不许再胡闹!”
虽然是宫梓奕给宫烁的一个警告却是说的如此俏皮,像是再跟宫烁说笑一般轻描淡写带过。
宫烁低头应声,然后又接着说:“儿臣紧追皇姐到宫门还责怪守卫放走皇姐,在审问宫门守卫的时候竟然知道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宫烁看了看宫爵,宫爵一脸疑惑更多的是不理解。
“皇兄回宫当天守卫们因为不识得皇兄的身份才把皇兄拦在宫门外,哪知片刻间守卫都被影赫公子施了妖法动弹不得,这也就是为何父皇没有接到守卫的通报皇兄就自己走到大殿内,是因为有影赫这只妖在作怪。”
宫梓奕眼神里深深的怒气盯着宫爵看,宫爵知道自己把影赫的身份隐瞒了觉得理亏微微低下头。
“你把一只妖带进宫来还对朕瞒了这么久,好大的能耐啊。”宫梓奕在宫爵脸上“啪啪啪”打了几下,虽说没有用尽全力,可拍打的每一下都声音响亮打的实在,宫爵左侧脸颊留下参差不齐的几个通红手指印。
“如今琬桐被影赫蛊惑出宫,说不准已经让这只妖给害了,倘若琬桐真有半分损伤你……”宫梓奕指着宫爵咬牙切齿地说,“朕该如何处置你?”
“不会的,影赫从未伤害过我,他也不会伤害我的家人。”
也许是宫爵说的这话太天真,宫梓奕听到宫爵这般说却笑了起来。
“家人?妖物自古以来就是邪恶的,雪国的先祖当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换来你今日的衣食无忧,你现在还替妖辩解他们不会害人。你早已被影赫给迷惑了,不然你留他在兮霜庭的时候为何没有想到你口中所说的家人?”
宫梓奕手指直戳宫爵的胸口,宫梓奕戳一下宫爵就后退一小步,“因为你这没有心,空的。你被他迷惑了你现在只想着跟那只妖在一起,因为你只把他当做你的家人。”
宫爵当然不会赞同宫梓奕的说法,他与影赫相处了快一年时间,知道影赫心地善良不会伤害别人,此时宫爵心中有些不甘心,想要改变宫梓奕心里对影赫的看法,竟然顶撞宫梓奕大声说话。
“影赫几次救儿臣性命,若不是他儿臣早就已经死了。儿臣是很信任他,也很清楚地知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皇姐为何离开皇宫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影赫对琬桐施了妖法才使得琬桐离开皇宫这就是事实,没有什么误会,影赫他想要加害琬桐你知不知道?世上哪只妖不吃人不喝血的,只有你被妖迷得是非不分看不清现实,愚昧,无知!”
面对着宫梓奕如此急迫强烈的指责,宫爵感觉到胸口是如此的难受,他难受的不是宫梓奕指责影赫害了宫琬桐,而是宫梓奕自始至终都不相信自己,或许在宫梓奕的心里都未曾将宫爵当他的儿子看待。
如果他真的没有心这疼痛为何如此猖獗?泪水忍不住地掉落下来,宫爵原以为自己离开雪国这么多年,宫梓奕看到他回来多少会有些内疚,进而会更在乎自己一些,可眼前宫梓奕竟然如此看自己,心底深处那点希望之光渐渐也黯淡下去。
“我没有被蛊惑,我会把皇姐找回来的。”
宫爵不顾宫梓奕的怒吼离开大殿,看着殿外那白茫茫的雪地,手中的那封信握得更紧了。
宫爵的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生长,不见其影,只听得到依稀有声音在问他是否真的相信影赫。
兮霜庭院中影赫正坐在秋千上逍遥快活地喝着酒,看见宫爵如此丧着脸红着双眼走了过来,他便上前去问宫爵:“你怎么了?我们的太子都快成亲了怎么还哭鼻子?”
宫爵看着影赫,心底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强烈,仿佛控制住宫爵的身体,上前抓住影赫的肩膀,淡淡地问:“早上你是不是去见过皇姐?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早上是见过银月公主,我什么也没做啊。”
宫爵看到影赫这般若无其事的样子,终于抑制不住心底的怀疑大声吼道:“那为什么皇姐会离开皇宫下落不明?”
“你对皇姐做了什么?你要伤害她吗?还是你要拿她来要挟谁?”宫爵此刻像是一个孤独无助的小孩子,声音哽咽,整个人接近崩溃的样子。
影赫试图想要稳定宫爵的情绪:“我真的没有伤害银月公主,她出宫只是为了……”
宫爵抢过影赫手里的酒坛子狠狠摔在地上,“不要再跟我说皇姐只是出宫游历,也不要在让我听到你什么都没有做。”
宫爵将手中的信举到影赫眼前说:“这封信的内容我看过了,上面字迹是你的。”
宫爵将信甩在影赫胸口大步走进房间,影赫看着雪地里开封的信笺知道宫爵对他生出嫌隙,他都不知道怎么去向宫爵解释事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