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火微弱,地上到处是胡乱摆放的酒坛子,桌子上歪歪倒倒放着一些,细长的水流在桌上画了一条曲线顺着桌角淅淅沥沥落在地上。
宫爵一边身子趴倒在桌上,双眼时张时闭,整个人醉醺醺地还不忘提起酒坛往嘴里倒酒,双颊红通通的像是涂了胭脂的小姑娘。
屋外走廊上独酌的影赫没有进去劝阻,他知道宫爵今日在气头上才会跟他置气。
宫琬桐离开皇宫不知所踪,宫爵是怀疑影赫的,但是宫爵心底又十分相信影赫的为人,并不想要自己去怀疑影赫。
影赫清楚此时的宫爵心里定是很苦,想要跟宫爵解释事情的经过也只能等到宫爵明天清醒过来,宿醉或许能让宫爵冷静下来。
今晚夜色很美,微风时断时续吹拂着影赫两边的发丝,也许是因为心里郁闷还没喝几坛酒影赫就感觉头就有些晕乎乎的,听出屋内没了动静应是宫爵睡着了。
今天柒恒陪着司马靳出宫义诊现在未归,平日都是柒恒伺候宫爵就寝。房内宫爵已经趴在桌上烂醉如泥,影赫蹲在宫爵身边给宫爵擦拭了脸上的酒渍,看着宫爵醉酒的小脸红里透白,竟有些想要咬一口的想法涌出脑海。
“我真的没有伤害银月公主,你一定要相信我。”
影赫见宫爵早已醉得像个孩子一般,任由影赫在他脸上胡乱捏成鬼脸,又觉得此时跟醉得不省人事的宫爵说话竟是多么荒唐可笑,只好将宫爵扶起朝寝宫走去。
宫爵身体虽然结实,但跟影赫一样都属于骨骼窄小的体型,影赫即使当前有些醉酒抱着他也安然无恙将宫爵放在床上。
影赫弯下身子把宫爵放到床上时,宫爵突然双手环住影赫的颈部侧身一翻,影赫原本已经往上直起身子,被宫爵这般一拽影赫也倒在了床上。
宫爵双眼虽然睁开的但远比正常时候要小,看似已经喝断片儿了,影赫头撞在床沿上眼冒金星,虽然此刻后脑勺落在枕头上,可身子是斜躺的,哪怕宫爵觉得孤独想要他陪在身边,那也得睡得舒服一些。
宫爵睡相很不老实,总是翻来覆去,影赫想要坐起挪动一下身子,却让宫爵一个翻身就压在身下,鼻尖轻轻点在影赫的嘴角。
那一刻影赫僵直着身子,紧张得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宫爵像是小孩子一般撒着稚气,那不安分的手在影赫身上蹭来蹭去,让影赫身体微微发颤。
影赫双手被宫爵的身体压在身下根本无法动弹,很快也就放弃抵抗宫爵的进攻。
月光从窗户斜射在屋内,照亮了半个屋子。一阵阵风吹入房内将四面挂起的青色帷幔散开下来,琉璃宫灯里的烛火也经不住风的吹拂熄灭了。
这个夜晚十分短暂,宫爵睡得很深。
“哐当”一声巨响,是宫梓奕一脚踹开了宫爵寝宫的大门,大步走了进来。
宫爵被这声巨响惊醒,立马坐直身子,影赫听到声音也坐了起来,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才发现身上均没有穿好衣服。
宫爵昨夜喝多了酒只是模糊记得残缺的片段,甚至他都以为那是在做梦,但影赫却是记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有些羞愧将头撇到另一边去,细想又觉得回味无穷。
在宫爵拉开帷幔的那一刻就看见宫梓奕已经站在床边,宫爵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打在宫爵脸上,让宫爵眼冒金星顿时清醒过来。
“孽障!”
宫梓奕的吼声让宫爵心脏都颤动了一下,被宫梓奕打耳光的片刻瞥见了自己内衫上有一些已经凝固的污渍,突然联想到他脑海中那时断时续的画面,宫爵心想昨夜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皇上,皇上……”
阮雪璃急忙走进来想要阻止,可已经来不及。
阮雪璃看见宫爵还坐在床上,床榻一边散落着他们的衣裳,急忙把头转到一边去。
这时候柒恒和宫烁也先后进来,柒恒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但看见宫爵和影赫都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实,急忙跑上去捡起衣裳给宫爵穿上。
宫梓奕痛心疾首,激动得都快晕过去。
“朕还未上朝就听见你们的事情在宫内传的沸沸扬扬,朕还不愿意相信处置了十几个嚼舌根的宫女太监,若不是朕压住此事恐怕现在整个都城都已经知道你做的丑事。你把朕的心都伤透了,多希望朕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们这两个……”
宫梓奕一时间不知道要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亲眼看见宫爵和影赫连贴身衣物都未穿好躺在一张床上,偏偏衣衫上还留下一些无法辩驳的证据,这般有悖伦理道德的行为让宫梓奕气急败坏之际也只能说:“你们这两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说着宫梓奕拿起一边支架上的剑拔出来就朝宫爵身上砍下去,宫爵自知做错事情也没有闪躲的意思,白色帷幔瞬间被削断,当长剑已经落下来时,阮雪璃和柒恒急忙挡在宫爵面前把宫梓奕拦下来。
若不是有柒恒帮忙,估计阮雪璃会被宫梓奕甩到一边,这样宫爵定会被长剑削掉大半个身子。
柒恒从小练武力气不小,宫梓奕毕竟老了竟然在柒恒和阮雪璃的阻拦下纹丝不动,双方僵持片刻,宫梓奕愤然丢下长剑挥袖离开。
阮雪璃坐在床边哭声不止,宫爵因下衣还在地上来不及穿好,只能低头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也无法起身安慰阮雪璃。
哭了好一会儿,阮雪璃这才起身离开,临走前捶着宫爵的胸口重复地说着这了一句:“你糊涂啊!”
待宫梓奕和阮雪璃离开后,宫烁走近床边也帮着捡起地上的衣裳递给宫爵,宫爵默默地看着宫烁,心里揣着些许怀疑接了过去。
“昨天因为皇姐的事情让父皇误会了影赫公子,我猜想皇兄一定会错怪我在父皇面前多嘴,我深夜睡不着就跑来想跟皇兄和影赫公子道歉,没曾想看到你们在……我并非有意撞见的,我当时关上门就跑开了。”
宫烁伸手抓住宫爵的手腕说:“皇兄,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不知道那些胡说的宫女太监是从哪听见的流言蜚语,真的不是我。”
宫爵看着宫烁这般无辜的小眼神说出了事情的经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径那么明显却还装出他与此事无关,若是别人或许会相信,但宫爵此刻嘴角微微一笑,看上去竟有几分凄凉。
宫爵甩开了宫烁的手,淡淡地说:“我身上不干净,别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