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再虚耗时间,随便领了个外出采购任务,直接搭乘飞车出发,一路辗转,大半个月到达赤水城。
一出站台,便匆匆入城,时间不早了,找家客栈订好房间,两人相携逛街游玩,路过一家衣帽店,黄三才一眼相中一件黑纱帷帽,当即买下。
次日一早,直奔灵山盟赤水分堂,接待大厅人还不少,黄三才觑准间隙,挤到前台,掏出身份牌道:“我找苏青虞,麻烦通传一下。”
“苏青虞?”接待女修愣了愣,认真打量两人,不禁面色大变,拿起身份牌仔细查看。
“黄三才,筑基后期,生于太昆历六六六七年,灵山盟洪河州青禾郡南望县,县守院二十一号,妹妹黄月娥,无其余亲属。”
“黄月娥,筑基初期,生于太昆历六七三二年……”
“你稍等。”女子不敢自作主张,起身走进后面的办公室,向一名金丹女修汇报道:“付执事,有两个筑基修士来找太君,你看如何处理。”
付执事眉头一拧,不悦道:“打发了事,何须废话。”
“执事一看便知,或许真与太君有旧。”女子不敢说得太明白,只能含糊提醒。
付执事不再多话,与她一同出了办公室,放眼一扫,看到月娥时,当真吃了一惊,竟与太君有五分相似,要来身份牌一看,不由暗暗叫苦。
“小萱,带两位道友去雅室奉茶。”付执事只觉口干舌燥,急着找自家老祖请示,匆匆朝内院而去。
“两位请随我来。”叫小萱的筑基女修在前引路,拐过两道弯,进入一间精致的客堂。
黄三才安之若素,早就猜到苏青虞的身份非同小可,对方的反应倒也在情理之中,当下耐着性子安心等待。
“进来。”得到许可,付执事轻手轻脚推开房门,恭恭敬敬俯首道:“老祖万安。”
“何事?”付清儿被打断修炼,心中颇为不喜,语气不免有几分生硬。
付执事吭哧一下道:“来了两个筑基修士,指明要找太君,庄洁不敢擅专,特来向老祖请示。”
“找太君?”付清儿万分诧异,自己这后辈很有分寸,找上门来必有原由,等待她的下文,结果却迟迟不见她回话,催促道:“你说话啊,人在哪?”
“在雅室,老祖一看便知。”付庄洁不知如何解释,这其中忌讳颇多,一个不好还可能惹来祸事。
付清儿放开神识扫向雅室,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长相还不错,无甚出奇之处,另一个年轻女子容貌极美,足与太君争锋,而且相似之处颇多,特别是眉眼,几如一人。
心脏禁不住猛跳几下,压低声音问道:“多大年岁?”
“十八。”
“年纪对不上,也许是想多了。”付清儿不由舒了口气。
付庄洁咽了咽唾沫,嗫嚅道:“会不会是故意少报几岁?”
付清儿凌厉的眼神刺出,真想一巴掌拍死这蠢货,警告道:“把你嘴巴闭紧,更不许胡思乱想,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见她点头不迭,认真受教的样子,应该是清楚利害的,摆摆手道:“你先回去,下边有多嘴多舌的,就下重手处罚,不用留情面,去吧。”
当年的失踪案闹得沸沸扬扬,知情人太多,想瞒也瞒不住,两个小人物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上门,其中隐情大概能猜出几分。
心神不宁的走出静室,在苏青虞房外徘徊一阵,努力摒除杂念,敲响了房门。
“进来吧。”苏青虞一袭黑衣,盘坐于榻,正徐徐收功。
付清儿躬身一礼,汇报道:“启禀太君,有两名筑基修士找你,一个叫黄三才,一个叫黄月娥,是否接见?”
“是他?带进……不,等等。”苏青虞手指一颤,脸上升起两朵红云,有些语无伦次,深吸口气道:“人呢?”
“在雅室品茶。”付清儿老实回答,不敢乱提建议,等着她下一步指示,心中已然笃定猜测为真,不想如她这般高高在上,傲视众生之人,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苏青虞神识一扫,当真看到那家伙,比当年老了一些,似乎更沉稳内敛了,犹豫一下道:“现在不急,晚餐准备丰盛些,我亲自招待。”
等付清儿领命告退后,苏青虞再也静不下心修炼,呆呆坐在房中,心里止不住的发慌,他来找自己干嘛?是想我了么?
从戒指中拿出那件织女丝吊带裙,傻傻看了一会儿,直接换上,对镜自我欣赏一番,不得不说相当诱惑,视线稍低一些,连大腿根也隐约可见。
“流氓。”苏青虞低骂一声,只觉臊得慌,赶忙换上长裙,方才安稳了些,突然想起还有一人与他同来,再次放出神识察看。
看清月娥的容貌,不由一愣,这女孩当真美得出奇,心头很有点不是滋味,他两是什么关系?跑来秀恩爱么?
喝茶喝到夕阳西下,除了小萱时尔过来添水,再无人打扰,这般枯坐傻等,极为消磨耐性,黄三才都有些坐不住了,更遑论月娥,坐在那里磨皮擦痒,浑身不自在。
正当打算请辞之时,走来一个靓眼女子,笑意盈盈道:“两位久等了,太君已备下晚宴,请随我来。”
“有劳了,不知前辈如何称呼?”这女人相当漂亮,还有一股子清冷气质。
“付清儿。”女子回答极为简洁,自顾自埋头领路,没有与他攀谈的意思。
讨了个没趣,黄三才也闭上嘴巴,他看不出付清儿深浅,询问月娥道:“她什么修为?”
“元婴后期,早先还用神识窥探过我们。”
“苏青虞是什么修为?她的神识强弱,你能不能分辨?”
“她是元婴初期,神识比这付清儿强一些,嘻嘻,比我就差得远了。”
“在此间你别说话,一切由我作主。”
三人一直朝内院深入,足足走了两盏茶才到地方,一栋孤零零的二层小楼,周围种植着不少奇花异草。
苏青虞俏丽的倩影,端立在门廊之下,冲付清儿道:“没你事了,下去吧。”
等付清儿走远,才含笑道:“黄兄别来无恙,这位是?”
黄三才疾步上前,握住她小手深情道:“一入相思门,方知相思苦,青虞,你清减了。”
苏青虞面染红霞,抽出手掌轻拍他一下,啐道:“没个正经,我已凝结元婴,只会更加光彩眩目,何来清减一说?”
“哟,都学会自矜自夸了,脸皮功夫见涨啊,为夫甚感欣慰。”黄三才伸手一揽,朝着粉脸亲去。
“别……”苏青虞赶忙推开他,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埋怨道:“你就不能自重一些,偏会欺负人。”
“呵呵,长久未曾见面,思念之情萦绕心间,一时有点情难自禁,恭喜青虞跨越天堑,风采更胜往昔。”
“请进吧,边吃边说。”苏青虞引着两人进入客厅,桌上摆满各色佳肴。
各自落座,黄三才取出一只布袋,送到她面前道:“一点心意,希望青虞喜欢。”
苏青虞含羞接过,本以为又是羞人服饰,打开一看,不料竟是一件黑色帷帽,与她的着装习惯正好搭配,不由心中一暖,“多谢了,我很喜欢。”
收好布袋,启开一瓶酒,斟满三杯道:“来尝尝,我亲手酿造的百花蜜。”
黄三才轻抿一口,大赞道:“不错不错,甘醇润口,齿颊留芳,经青虞巧手调制,这百花蜜好比酒中仙子,清雅丝滑,淡香熏人,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自来酒色不分家,青虞之意我懂了。”
没来由的心中一酥,仿佛又回到两人一兽,四处游荡的日子,羞骂道:“油腔滑调,你这性子倒是一点没变,菜肴皆是灵材所制,别浪费了,赶紧吃。”
“好,那我不客气了。”并没有预料中的疏离感,黄三才放下心来,当下甩开膀子大吃大喝。
两个女人却吃得异常斯文,连向来不拘小节的月娥,居然也是一副端庄文静模样,夹个菜不徐不疾,入口后闭唇细嚼慢咽,十足淑女风范。
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两女棋逢对手,下意识生出攀比之心,不愿在吃相上落入下风,让对方看低,不禁感慨,竞争当真是无处不在,或许这就是进步的原动力吧。
大半菜肴入腹,黄三才酒足饭饱,谈及此行目的,“青虞,我二人想留在州城,你有办法么?”
“可以,明日就能办理转调。”苏青虞忽然俏脸一红,扭扭捏捏道:“住……住在此处都行。”
黄三才一怔,当年她死活不同意,这会又主动暗示,有点令人费解,盯着她俏脸看了看,笑道:“那敢情好,此地位于灵眼中心,十足十的修炼宝地,岂有拒绝之理。”
“二楼四间全空着,你们自己选,家什我会着人送来。”苏青虞目光转向月娥,近距离观察这许久,着实感觉到几分古怪,容貌上的相似之处,未免太多了。
“有劳青虞费心。”黄三才想了想,对月娥道:“你先上楼修炼,我晚些上来。”
“我不。”月娥非常不满,看他两人打情骂俏,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还要把自己支开,几乎临近爆发边缘了。
黄三才心中一凛,确实有些忽略了她的感受,传讯道:“听话,我们只是暂时入驻,随时可能被赶出去,你想回县城修炼么?”
见她依然噘着嘴生闷气,显然听不进去,只好接着劝说:“能否长期留下,全在苏青虞一念之间,我有把握今晚就说服她,别任性好不好?”
月娥胸膛剧烈起伏几下,终究还是屈服了,恨恨瞪他一眼,转眼消失在楼道之间。
苏青虞一脸震惊,张口结舌道:“她……她是月神蛾?”
黄三才比她更加震惊,不知何处露了底,否认道:“怎么可能,你……你别瞎猜了。”
“瞎猜?”苏青虞似笑非笑看着他道:“你们的沟通方式,我可见识得不少,骗不了我的。”
怎的忘了这茬,真想找块豆腐撞死,抵赖必须进行到底,强辩道:“青虞你想多了,这套沟通手段并不难,你若是有兴趣,我也可以教你。”
“好啊,我就等着你教。”其实苏青虞自己也不信,飞蛾变人未免过于异想天开。
“你过来,距离太远可不行,第一步是心灵沟通。”黄三才待她走近,一把拉坐在怀里,对准红唇印了上去。
“别……你……唔!”
苏青虞被吻得浑身发软,好半晌四唇分开,已是媚眼如丝,含羞道:“去里间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