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小的知道了。”店小二愣愣点了点头。
鹤寻夕看着店小二,道:“小二哥?还有什么事?”
店小二才缓过神来,急急忙忙的道了声‘小的这就去说。’,便匆匆跑下了楼去。鹤寻夕目送着店小二下楼,才走出门来,有条不紊的将门带上,慢慢下了楼。
而楼下的林茵茵正在忙着算账,并没有注意到下楼的鹤寻夕,本想与她打声招呼的鹤寻夕,见着她忙,便也没有出声,径自出了客栈。
等鹤寻夕在外头吃饱喝足,勉强算是酣畅,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暗的像是泼过了墨一般,而客栈里正是生意最热络的时候,客栈与附近店家的灯火,橙黄橙黄的,在黑漆漆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的温馨好看。
鹤寻夕刚从听雨客栈斜对面的肉包子铺走出来,望着偶尔镶着几点明亮灯火的幽深街道,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这人间,确实是美的。
鹤寻夕揉了揉眼睛,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她大概是困乏了,该快些回去休息才好。想到这里,脚下的步子这才又开始迈了出去。
夜里,鹤寻夕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见了什么声响,她疑惑着摸黑起身,刚要点蜡,便被人一把从后捉住了手。
一个激灵,鹤寻夕的睡虫跑了个精光,鹤寻夕警惕道:“谁?!”
“既然是狗,何不自己闻?”
鹤寻夕突然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又松了下来,道:“要不是王爷沾过了鹿粪,寻夕也不至于闻不出是王爷来了。”
捏着鹤寻夕手腕的那只手微微一抖,黑暗里鹤寻夕的嘴角得意的往上翘,刚翘上去没多久,鹤寻夕便觉手腕上一紧,整个人被对方往后扯去,鹤寻夕大骇,可只是往后一仰,便稳稳的靠进了对方的怀里。
“王爷,孤男寡雌兽共处一室,大大的不好啊……”鹤寻夕无奈被对方抵着,只好低着头。
“无碍,本王已经以身相许给了这只雌兽,没什么不好的。”花玦的声音在鹤寻夕的耳畔响起,带出的热气钻进她的颈间,让她不舒服的歪了歪头。
“王爷好像忘了。以身相许只不过是王爷以身相许,雌兽可没有同意将自己也以身相许于王爷。”鹤寻夕悠悠道:“所以王爷这样是在非礼雌兽,还请王爷自重。”
“……”花玦哑然,好半晌,淡然道:“无碍,非礼之事只存在于男人与女人之间,既然是兽,本王相信,她不会在意这么多的。”
“王爷你错了,这兽很在意。”鹤寻夕道。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又不是那只兽,你何以知道她很在意?”花玦淡漠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戏谑。
鹤寻夕道:“王爷,我正是王爷口中的那只兽。”
“……”
好半晌,花玦都没有再说什么,鹤寻夕刚要开口问,却发现自己背后传来一阵阵的闷笑,鹤寻夕了然,镇定道:“王爷,现在可否放手了?”
“放兽?”花玦将抱着鹤寻夕的手臂紧了紧,道:“本王怀里倒是有个人,何来的兽?”
“王爷,我就是兽,兽就是我。”鹤寻夕道。
“口说无凭。”花玦道。
鹤寻夕想了想,道:“王爷要怎样才肯相信寻夕是兽?”
“将你狐狸的真身给本王看了,本王自然就相信了。”花玦道。
鹤寻夕愣了愣,道:“王爷要看狐狸,寻夕还真没法给王爷看狐狸了,寻夕从来都是一只恨有骨气的狗妖,从不为任何原因而将自己便作别的动物,特别是狐狸,那是万万不行的!王爷这么说,是在侮辱寻夕!”
“……特别是狐狸?”花玦好笑的挑了挑眉。
鹤寻夕义愤填膺道:“对!特别是狐狸!”
“为何?”花玦问道。
“我家与狐狸这种东西世代为敌!而且!”鹤寻夕顿了顿。
花玦问道:“而且如何?”
鹤寻夕动了动身子,道:“王爷,寻夕想说,能不能我们点了蜡烛,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
“不过是说个原有,与心平气和有什么关系?”花玦道。
“现在和心平气和虽然没什么关系。可等会儿,我怕王爷会因为寻夕讲的时间太长,姿势保持时间太长,而无法心平气和。”鹤寻夕劝道。
花玦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反而将身上大半的重量全压在了鹤寻夕的背上,好半晌,才道:“本王觉得这个姿势并没有费很大的力,若是累了,本王会换姿势的。你只管说你的。”
“……”鹤寻夕顿了顿,道:“寻夕更怕的是,寻夕现在已经无法心平气和,要是等时间一长,寻夕怕寻夕兽性大发……”
“要将本王怎样?”花玦问道。
“不,寻夕怕自己会想起王爷身后曾今沾过的东西。”鹤寻夕道。言下之意,她现在也正在经历这样的经历。
“……”花玦的脸立马黑了下来,只不过鹤寻夕没来得及点蜡烛,现在屋里漆黑一片,到处都是黑的,无论他的脸黑与不黑,看起来都是一样的。
“多谢王爷体谅。”花玦一松手,鹤寻夕就急急的跳了出去好几大步,她似乎已经料到花玦的脸色会是如何的样子,便也不点蜡烛,径自摸黑到了房间里的太师椅上坐下,清了清嗓子,道:“王爷,请坐。”
花玦黑着脸,眼角抽了抽,道:“鹤寻夕,知道了是本王就连个蜡烛都懒得点了?”
鹤寻夕诧异道:“王爷怎么会这么想?王爷这幅绝艳的容貌,寻夕当然是要打着灯笼来窥视的!”
“……那你现在何以连根蜡烛都懒得点?”花玦问道。
“讲家族恩仇录,寻夕的神情必定比那罗刹还要冷冽上三分,寻夕怕毁了寻夕在王爷心中的良好的形象。”鹤寻夕道。
“……”花玦无言了半晌,才缓缓道:“你觉得你在本王心中留下过什么良好的形象?”
“当然是一直良好,从没有任何人任何兽超越过的良好!王爷难道没有意识到吗?”鹤寻夕很是诧异。
花玦道:“恩仇录。”
“啊?”鹤寻夕疑惑不解。
“你不是要讲你家与狐狸家的恩仇录吗?还不说?”花玦道。
鹤寻夕道:“是的,王爷先请坐。”
花玦顿了顿,还是摸到了她的床铺上,坐下,道:“可以了。”
“王爷不用担心,寻夕虽是狗妖,可夜视能力却没有老祖宗狼来的好,所以王爷摸黑的样子,寻夕只是模糊的看到了一些,并没有看到王爷弓着身子,撅着屁股的样子,王爷大可放心。”鹤寻夕道。
“……”花玦眼角抽了两抽。
鹤寻夕悠悠道:“王爷果然人中龙凤,就连翘屁股这样低俗的动作,都做的十分香艳啊!”
‘嘭’花玦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鹤寻夕的床上。
鹤寻夕大骇,“王爷?”
花玦若无其事的收回手,道:“不过是只蚊子罢了,继续说。”
鹤寻夕想了想,道:
“连初夏都还没入,怎么就有蚊子了?”
花玦道:“邯郸的气候比一般的地方湿热,蚊子比一般的地方出的早也不是稀奇的事情。”
“原来如此。”鹤寻夕恍然大悟。
花玦面不改色道:“嗯。”
“既然蚊子这么多,王爷何不快些回去?让九哥帮王爷将蚊子抓了,王爷好安然入睡啊。”鹤寻夕问道。
花玦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脱了鞋,便躺上了床,道:“鹤寻夕,你的恩仇录现在可以讲了吧?”
鹤寻夕道:“王爷,我是让您回去睡,不是在我这里睡。”
“这里也有床,回不回去本王都是躺在床上睡,没什么不同。”花玦侧过身,向着鹤寻夕的方向望去,眼睛虽然已经熟悉了夜间视物,可毕竟是普通人类,只能看清鹤寻夕模糊的轮廓。
鹤寻夕想了想,道:“怎么可能没有什么不同呢?这里没有九哥啊,没有九哥就没人可以给王爷抓蚊子了,王爷肯定不能安然入睡!所以王爷只能回去了。”
花玦道:“可本王要是没听你讲完恩仇录更无法安然入睡。”
“……”鹤寻夕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是她知道,这绝对是自己嘴贱造成的。她顿了顿,道:“既然如此,王爷。寻夕要开始讲了。”
“讲。”花玦言简意赅。
“从前有只小狐狸,她与一只小狗有了些过节。”鹤寻夕一口气,语言浅显易懂。
“……”花玦等了许久,都没见鹤寻夕再开口,他疑惑道:“然后呢?”
“寻夕已经讲完了。”鹤寻夕道。
“……”花玦的眼角抽两抽,他早该知道是这个结果的!
“现在王爷已经听完了寻夕的恩仇录,王爷是否想要回去了?寻夕恭送王爷。”鹤寻夕也不管花玦能不能看见,在黑暗中作了个揖,只不过是坐在椅子上,只是手动了动,整个人与没动没什么区别。
“鹤寻夕……”花玦沉吟道:“你可知道,本王听故事向来只听最精彩的故事。”
“寻夕明白王爷的意思。王爷是想说寻夕的故事不够精彩。”鹤寻夕像是认真听着夫子谆谆教诲,却其实在开小差的孩童,她刚想点头称是。
却听花玦道:“无妨。”
“那寻夕就在此恭送王爷。”鹤寻夕喜上眉梢,又拱了拱手。
“等你讲到最精彩的时候,再恭送也不迟。”花玦却又道。
“……可王爷说寻夕的故事不是很精彩。”鹤寻夕愣了愣,心中突觉不好。
“确实十分不精彩。”花玦点了点头。
“而且王爷一向只听精彩的故事。”鹤寻夕又道。
“确实,本王听的故事没一个是不精彩的。”花玦将撑着脑袋的手放在床上枕着脑袋。
“所以王爷要回去。”鹤寻夕释然的笑了。
“所以你必须将这个故事讲的十分精彩。本王才能算听过这个故事,这样本王也能够睡得着了。”花玦道。
“可王爷说寻夕的这个故事不是很精彩。既然不精彩那怎么可能能讲的精彩?王爷这不是在为人所难?”鹤寻夕问道。
“你也知道是为人所难。并不是为兽所难了。本王相信你绝对能把这个故事讲的十分精彩。”花玦合上眼,道。
“……”鹤寻夕语塞。
花玦嘴角勾了勾,道:“讲吧。”
鹤寻夕不是人类,夜里视物虽不像白天那么色彩鲜明,却差不多能够看得清楚,花玦嘴角那丝若有似无的笑容,她也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她顿了顿,好半晌,道:“只不过是我祖宗与狐狸祖宗之间的恩怨罢了,有什么好说的,王爷也不至于这么肤浅,喜欢听这种八卦吧?”
“难得肤浅。无妨。”花玦惬意道。
“难得肤浅,同样也是肤浅,寻夕认为肤浅这种事情不适合王爷。”鹤寻夕道。
“……鹤寻夕,那你认为适合谁?”花玦睁开眸子,有些戏谑的,看向鹤寻夕坐着的方向问道。
他眸子里的精光让鹤寻夕眼角抽了抽,鹤寻夕毫不犹豫道:“当然是九哥。”
花玦愣了愣,嘴角得意的弧度也微微的抽了抽,好半晌,他才沉吟道:“本王记得你与二九的关系一向很好。”
鹤寻夕道:“那是当然,在九哥身边更能显得我的高雅。”
“……”花玦眼角抽了抽。
另一家客栈里的二九正准备吹了蜡烛睡觉,冷不丁背后一阵寒战,鼻子一痒,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难道是有谁在骂我?”二九挠了挠头发,不解的望向窗外,淡黄色的月亮挂在深蓝色的夜幕上,明晃晃的。
“王爷,现在已经不早了,王爷是否要睡了?”鹤寻夕看着黑暗中花玦眼角的抽动,满意的笑了笑,她知道,反正花玦是看不到自己怎么样的。
“……”花玦顿了许久,语气隐晦复杂,道:“鹤寻夕,你之前那样称赞本王,是因为你觉得本王的长相肤浅?”
鹤寻夕愣了愣,疑惑道:“王爷怎么会这么想?”
“……”花玦,那谁来告诉他,他该怎么想?
“当然不是啦!”鹤寻夕诧异,顿了顿,道:“王爷的容貌当真天下第一!寻夕夸王爷的容貌,都是出于真心,发自肺腑的!王爷就是不相信自己的容貌,也该相信寻夕的一片赤子丹心!”
“……”花玦眼角抽了两抽,道:“鹤寻夕本王最不相信的,大概便是你的赤子丹心了。”
“王爷如此说,寻夕是会感到十分伤心的。”鹤寻夕感慨。
“……”
好半晌,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若不是花玦眼中秋波闪着明亮如星子一般的芒点,鹤寻夕几乎以为他睡着了。
花玦目光灼灼,往鹤寻夕坐着的方向望着,沉吟道:“鹤寻夕,本王乏了。”
鹤寻夕听了,连忙起身,利索的走到门前,道:“恭祝王爷安眠好梦。寻夕告退。”
“鹤寻夕……”花玦的声音似乎一下子羸弱了许多,好半晌,断断续续道:“本王疼……”
鹤寻夕下意识摸了摸还没好透的屁股,接道:“王爷,寻夕其实也还疼着……”
两个人同样没说完整句话,花玦是因为羸弱,鹤寻夕是因为听见了羸弱的花玦翻身掉地的闷响声。
“王爷?”鹤寻夕转身,便看到花玦整个人已经掉落下了雕花大床,浑身轻轻颤着,倒在床脚边上的床踏板上。
鹤寻夕心头一紧,连忙跑了过去,费力的将花玦扶了起来,还没将他搬到床上,鹤寻夕便觉得腰上一沉,然后慢慢收紧。
“王爷,不带这么占人家便宜的。”鹤寻夕翻了个白眼,无奈道。
“……”花玦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将下巴搁在鹤寻夕的颈窝里,又收了收手臂,将鹤寻夕向着自己的怀里又拉近了许多。
“王爷这么做,寻夕觉得兽也是可以被非礼的了。”鹤寻夕伸手将推上花玦的身子,勉强把他与自己分
开,戏谑道:“王爷非礼一只兽,口味是否有些太重?”
花玦也不挣扎,随着她这么一推,靠到了床脚,心口的疼痛因为与鹤寻夕的接触,渐渐消失,连带着身体中的那股骚动的力量,也渐渐平息下来。
他眯着眼,看向鹤寻夕道:“口味重?只要本王喜欢口味重又如何?”
“王爷实在是太过风趣……”鹤寻夕无奈抬眼,便看着黑暗中花玦的神色不似平日里那般,似乎有些憔悴,她疑惑道:“王爷脸色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花玦抬手,额上的冷汗被擦掉大半,他嗤笑道:“脸色不好又如何?就不能重口味了?”
“不,这倒与脸色没有半点关系……”从床旁半合着的窗户里,扫进的幽幽月光,将花玦的脸色衬得更加惨白,鹤寻夕不由的皱起眉头,心头竟也如同被揪了起来一般。
“那便是了。”花玦轻笑道。
“你到底怎么了?”鹤寻夕皱着眉。
此时的鹤寻夕,正蹲在窗里泻进了银白月光丝绦里,脸上难得的挂着认真的神色,伴着毫无遮掩的担心与紧张……
清冷的月光,似乎将鹤寻夕复杂的心绪,清清楚楚的照进了花玦的眼眸之中,花玦笑了笑,抬手便将自己的脑袋凑了过去。
“王爷竟然还笑得出,那便是没有大碍……”鹤寻夕看着面前那倾国的男子,羸弱的笑容竟也能轻易的将她的眼晃花,她正出神的懊恼着自己的不坚定,便见那张让她心神不宁的脸庞似乎离她越来越近。
下一刻,她错愕的瞪大了眼,唇上微凉的触感,让她缓不过神。
很快,男子半垂着的眸子里,清晰的倒映上了一个倾城的女子,正无措的晃动着她纤长的睫毛,如同慌张展翅的蝴蝶。
“王爷,这样非礼一只毫无抵抗能力的兽,是不对的行为。”
不过,鹤寻夕只是失神片刻,很快便将自己恢复到了最淡定的状态,她先是狠狠的啄了一下那张贴在自己唇上的薄唇,接着推开了被她突然的举动惊诧了的薄唇的主人,最后正视着对方,激愤道。
“……”花玦无语的看着她。到底是谁非礼谁?
“是王爷先挑起的。”鹤寻夕一本正经,道:“寻夕不过是正当防卫。”
“……”花玦突然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对鹤寻夕那么做,他这完全是作践自己。
“所以,王爷你现在必须赔偿寻夕的损失。王爷,寻夕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多赔点金子给寻夕就可以了。”鹤寻夕想了想,伸出一个手掌,道:“五千两黄金差不多了。”
“鹤寻夕!别的女子在这种时候,会像你一样说这种话?”花玦眼角抽了抽。
“当然不会。”鹤寻夕顿了顿,道:“她们说的第一句话,一定是让王爷娶了她们,可我不一样啊,王爷已经以身相许给我了,我再说这种话,不是更不对?所以,寻夕只能让王爷赔钱。”
“……”花玦现在十分的后悔对鹤寻夕做出那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贸贸然了,他贸贸然的作践了自己。
“而且寻夕觉得,既然是关系到王爷,那就应该赔金子这种高贵的东西,而不应该是什么玉石或者明珠那些低俗的东西,这样都太过辱没了王爷,所以寻夕想,还是让王爷赔偿寻夕一些金子,五千两,不不,还是五万两黄金的好。”鹤寻夕急忙改口。
“……”花玦现在万分的后悔对鹤寻夕做出那种事情,不然也不会给她用金子来抹俗他的机会,可到底他还是做了,他到底这是为的什么?
“王爷?”鹤寻夕疑惑道:“王爷可有听懂了?”
“……”花玦想狠狠瞪向鹤寻夕,可却被她眼中闪着的金光给驳了过去。
“既然王爷听懂了,那就给钱呗。”鹤寻夕搓了搓手掌,一脸的谄媚。
“鹤寻夕。”花玦面无表情。
“啊?”鹤寻夕笑眯了眼,搓着手看向花玦等着他的下文。
“本王现在十分想弄死你。”花玦勾了勾嘴角,冷笑。
“诶……”鹤寻夕一个大转弯,想了想,道:“这也可以啊,只要王爷将金子烧到地府去,寻夕也不是不能为了王爷的这些金子死上那么一次两次的。”
花玦的身子猛然往前冲去,鹤寻夕下意识便往后跳了起来,这才没与他撞在一起,鹤寻夕刚站稳,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花玦径自上了自己的床,鹤寻夕呆愣了一下,道:“王爷?”
“闭嘴。”花玦将脸转进里侧,不再看她。
鹤寻夕的贼兮兮的笑脸一下垮了,她看着打定主意不走了的花玦的背影,道:“王爷,这是寻夕的房间。”
“……”花玦置若罔闻。
刚躺下,就是要睡着也要一段时间,鹤寻夕自然知道花玦是故意不理睬自己,踌躇半晌,鹤寻夕还是决定上床睡觉,按鹤寻夕的话来说,有美人不抱的,那是傻子。
鹤寻夕自然不是傻子,所以她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踢了脚下的鞋子,屁股上的伤还有些麻麻的疼,也不敢用屁股,只能用后腰往里拱了拱,想将花玦拱进了里面,让自己有躺下的空隙。
于是,鹤寻夕努力的拱,花玦坚守阵地。
好半晌,鹤寻夕无奈道:“王爷,这里好歹是寻夕骗来的房间,你就算是鸠占鹊巢,你也给我一个晚上的过渡期来适应一下。如何?”
“……”许久,花玦道:“到里面睡去。”
坐在床沿上的鹤寻夕无言的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花玦,又伸长了脖子看了看他里侧的空间,无奈,只得手脚并用,爬上了床,小心翼翼的跨过花玦,才到了宽敞的里侧。
鹤寻夕平躺着,往右侧瞄了眼,花玦精致的眉眼在朦胧的夜色下,显出平常难有的柔和来,她若有所思的盯着花玦的脸看。
冷不丁,合着眼的花玦唇瓣微启,“很好看?”
“啊?”鹤寻夕愣了愣,点头道:“王爷一直都挺好看的。”
花玦睁开眼,冷冷看着鹤寻夕,动了动唇,却愣是没说什么,身侧的手一伸,便将鹤寻夕压进了自己的怀里,下巴重重的磕在鹤寻夕的头顶心,疼的鹤寻夕差点挤出了眼泪。
“王爷……”鹤寻夕龇牙咧嘴,迟疑的伸出一只手,却不敢伸到花玦的下巴旁边,只能揉着后脑勺,花玦并没有合上眼,听见她叫自己,只是挑了下眉,却并没有应声,鹤寻夕揉了会儿,觉得没那么痛了,才继续道:“王爷,这是在闹别扭?”
鹤寻夕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到自己说了这句话后,她头顶心上的温度似乎突然下降了许多,她迟疑了下,道:“王爷,闹别扭是不对的。”
“……”花玦仍然没有应声,可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于是,鹤寻夕的脑袋又往花玦的怀里靠近了一些。
“王爷,闹别扭是三岁小童都不屑做的事情,更何况王爷已经是大人了。”鹤寻夕的声音因为埋在花玦怀中,而变得瓮声瓮气。
“……”花玦没说话,动了动身子,将鹤寻夕的脑袋压在了他的怀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