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爷听说国师有事求见,忙叫快请进来。少时,见了因身披袈裟头戴僧帽大步行进堂中,见了王爷忙行下大礼,王爷叫快起来不必多礼。他起身后,向王爷使了个眼色,王爷会意,遂屏退了左右,单留下了因一人。
了因当年便是满面虬须,如今已是五旬开外的年纪,胡须都已经花白长长垂在胸前,身体到是十分的挺拔、健硕。
了因上凑前一步,朝王爷低声耳语了一番,王爷听罢大惊失色,急问那可该如何是好?
了因手撵胡须,微微一笑道:“王爷莫要担心,贫僧早已有周详的对策。”于是向王爷又低声嘀咕了一番。
王爷听罢连连点头道:“如此就有劳大师多费心了。”王爷言罢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失望、惊慌亦或是感慨。
这边先按下不提,单说那个小厮按王爷的吩咐,七弯八拐地来到后花园乐坊中,来传唤那个新入府叫雪仙的乐姬。
这时雪仙才刚刚睡下,忽听掌事姑姑来唤自己,忙应了一声,翻身爬了起来。
当她得知是王爷要召自己前往寝殿时,真是又羞又喜,连忙起身熏香沐浴、精心打扮了一番后,穿上锦衣罗裙,怀抱着洞箫,由那小厮引领着,乘坐软轿向王爷的寝殿行去。
轿夫将雪仙儿抬到寝殿,再由殿内丫鬟将她接入殿中,送到王爷的卧房床榻前,这才躬身退去,反手将房门关好,寝殿内只剩下她和王爷二人。
雪仙儿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眼望着躺在床幔里的王爷,深深施了一礼,道:“多谢王爷的知遇之恩,雪仙在此谢过了,不知王爷唤奴婢来,是要听萧,还是唱曲?”
幔帐里王爷欠身坐了起来,随口吩咐道:“还站着干什么?坐!你自称来自秦淮河上,技艺自然是一流的,不如就先吹奏一曲《深谷幽兰》吧!”
雪仙应声从锦带中取出洞箫,轻声吹奏起来。
月夜独坐聆听着美妙箫音,品茶观赏着烛光前的美人,这可真是人生一大幸事,王爷似乎被此情此景打动,伸手想要拉开面
前的纱幔。
就在此时,见雪仙突然将洞箫一头扬起,对准王爷鼓气一吹,只见寒光一闪,三枚毒针齐刷刷射向王爷的顶门、咽喉、胸口三处大穴。
王爷此时正沉浸在箫声之中,似乎毫无防备,中招后一声没响就扑倒在了床榻之上。
那雪仙见一击得手,面上顿时褪去了面上娇羞神色,见她“霍”地站起身来,将萧向斜下方使劲儿一甩,那洞萧登时“啪”地一声,从里头长出三尺青锋来,随后一个箭步冲向床榻。
雪仙出剑抵在王爷的心口上,娇叱道:“王爷可还记得三年前,被您荡平了的琼花会么?我乃是前任教主华璧薇的弟子赤炎剑薛姚莉,今日是特来为我琼花会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受死吧!”
姚莉言罢催力便刺,谁知剑锋刺处,竟然无作用,仿佛刺到了石头上一般,不由得大吃一惊。
那王爷突然挣开双眼,居然丝毫惧怕之色,反而还“嘿嘿”一声冷笑,抬手只用一招便将姚莉擒住,就势将她掀翻按在床上,一伸手扯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个秃头虬须的模样来,得意道:“小师妹,别来无恙啊!你且来看看贫僧是谁?!”
“大师兄!了因!怎么会是你?”姚莉娇声惊呼道。
“没想到吧?师兄我不久前夜观天象见有异样,于是推算一挂,早知道你今夜会来行刺王爷,因此早早设下埋伏,专等着你来自投罗网呢!小师妹!念在你我是同门的份儿上,不如乖乖束手就擒,师兄我或可饶你不死!”
姚莉吓得花容失色,一面极力躲闪,一面惊呼道:“你不是已经废去武功了吗?怎么还是这般厉害?”
了因一面施展大力擒拿手,一面狞笑道:“当年贫僧在瑞香山庄不得已废去武功,不过是为了保全性命的权宜之计,难道你还真当我一点也不有所保留么?如今三年过去了,我已另辟蹊径又练了回来!非但如此,贫僧还针对师门的武功潜心研修了克制之法,小师妹,眼下别说是与你对弈,就算是师父在此,我也不会放在眼里的!”
“你这个无耻的叛徒,当年我就该一剑将你劈成两半。”姚莉说着话已然处于劣势,若不是危机关头靠拈花指巧施暗器,怕是早就输给了因了。
她们师兄妹二人在堂内厮杀,房外事先埋伏好的人马早将寝殿团团围住,无数的弓弩都撑满了指向了门户,只等王爷一声令下,便要万箭齐发,任凭在刺客再有本事也难逃劫难。
王爷和项越此时都是披挂整齐,手扶剑柄紧盯着情势。只听屋内不时传来“噼噼啪啪”家具撞击破碎之声,隐约还能听到伴有女子“咿咿呀呀”呻吟之声,像是在厮杀,又像是在云雨,叫人听了好不费解!
王爷担心拜把兄弟了因的安危,忍不住朗声朝屋内唤道:“了因大师!您可有把握收复这个胆大的孽党啊?”
听里头一个了因急促喘息着回道:“请王爷放心,贫僧此刻正在奋力一搏,眼下就要直捣黄龙了!啊!”他话音调越说越高,最后发出一阵雷鸣般的狮吼,直震得在场之人耳鼓无不嗡嗡作响,连殿宇上栖息的乌鸦都四散飞去。
忽听“咔嚓”一声巨响,窗棂爆裂、碎屑乱飞,两条人影同时从房内撞了出来。灯笼火把齐齐照向他们,只见一个老和尚与一个少女正四肢纠缠在一起,两人都是衣冠不整、甚是狼狈,也不知是谁拿住了谁?
项越“刷”地抽出肋下佩剑问王爷要不是上去帮了因大师一把,王爷摆手道:“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误伤了了因大师。”
王爷说话时眼睛紧盯着姚莉,但见她秀眉紧拧、紧咬牙关,依稀让他想起在木棉花谷梅儿与余三季对决时的神情,不尽大生怜香惜玉之心,于是好心劝道:“哎!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师父尚且不与本王计较了,姑娘又何苦执拗着呢?只要你答应以后愿意做个良民,本王保证不会追究你的过错。”
谁知姚莉吐了一口血水,愤然回道:“呸!奸人住口!想我在秦淮河上隐姓埋名、卧薪尝胆数年,就是为了今日能够手刃仇家,当年你屠杀我琼花会数万兄弟的这笔血债,岂是你几句话能一笔勾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