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风雪交加,天气异常的寒冷,听大街上打更人的梆子声,知道此刻已到了亥时。万岁山下红尘客栈里的住客们大都已睡熟了,唯有一楼散客大厅里的炭火盘旁,还聚集着一些听说书人讲史的闲散人。
忽听“吱呀”一声门响,随着一阵凛冽的风雪刮入,小客栈里走进一个“雪人”。见她反手将店门关好,一面跺着脚、一面使劲儿用手掸去衣服上的积雪。少时雪落,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位身穿素布棉袍、头戴观音帽的女尼。只因她脖颈上裹着厚厚的围巾,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看不清长的是什么模样。
见她步履轻盈地走到柜台前,随便点了一碗素面,便悄悄坐到角落里侯着去了。
说书人忽然将醒木往案上“啪”的一拍,众人才都将目光聚拢回来,听他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询问道:“今儿晚大家儿伙想听哪一段啊?”
一个愣头青的傻小子笑嘻嘻地举手吓嚷嚷道:“再讲一遍那个‘秀才躲雨’吧!上次还没听过瘾呢!”
话音才落,他身边的老汉抬手在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还吹胡子瞪眼地骂道:“好你个不学好的臭小子!净捡那黄段子来听,看我回家不收拾你!”傻小子吃痛,咧着大嘴要哭,引得众人都是捧腹不止。
附赠《秀才躲雨》内涵小故事一则。
文中提到的“秀才避雨”是一个荤段子,讲的是一秀才进庙躲雨,见一女子在神像下小解,遂将其强暴。女大怒告上县衙,哭诉:“大雨倾盆,书生进门,掀我罗裙,打我一槌,不痛不爽,害我一生。”秀才辩称:“大雨如瓢,书生进庙,见一女子,对神撒尿,将其制止,反被诬告。”县官喝斥:“一个青春,一个年少,鱼水之欢,各有需
要,相互满足,有何可告。”女大叫:“冤啊!我还想要,他已拔掉,无情无义,太不人道。”秀才吼道:“冤啊,成心堵尿,突闻雷叫,不敢久留,这才拔掉。”县官一拍惊木堂:“本官判决,原告想要,被告拔掉,发回破庙,重演堵尿,退堂。”
随着一阵哄笑过后,这个说:“早就听腻了盘古开天、秦皇汉武,今儿晚个就来段儿新鲜的吧!”
那个也道:“三国、两晋、南北朝也说过了,不如就说说眼吧前儿的事吧!”
此话一出,围坐的众人都纷纷相响应起来,七嘴八舌地嚷嚷道:“好啊!好啊!就讲这个,我们大家伙儿都想听呢!”
说书人听了头摇得像拨楞鼓一样,见他面露难色,压低嗓音说道:“这可是皇城根儿底下,举国大丧之期未过,老头子我怎么敢妄自评说当朝之事,难道不要命了?”
大伙已来了兴致,哪能就此罢休,都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道:“老先生莫怕!我们爷们几个天天搁您这儿听书,可都是老主顾了,难道还怕咱们传出去害了您不成?您老别推辞了,就讲这段儿吧!不碍事的!……”
说书人见大家一起哄,索性将心一横,说道:“好!行嘞!老头子我豁出去了,不过咱们可事先说好了,要是待会儿我讲完了,当差的把我抓进大狱,你们可得带着好吃好喝的瞧我去。”
众人听了都哄笑道:“放心吧!没问题!我们大伙儿凑钱给你养老送终……”
“呸呸呸!别说丧气话,老头子我可还没活够本呢!”言罢见他呷了口热茶后放下,又将醒木往案上使劲儿一拍,这才开口正式讲了起来。
“要讲今朝的事儿,那得从前朝末年开始,话说华朝末世,天垂
异象,炎夏飞雪,海河泛滥,种种不祥,非止一端,然此时的皇帝仍不思社稷,昏庸无道、骄奢淫逸,以至天下大乱,盗贼蜂起。
当时的大华国吏治紊乱、宦官把持朝政,贪官污吏横行,又赶上民间天灾不断,末代国君虽有力挽狂澜之心,可终究也不能扭转国运颓废之势。百姓们怨声载道,各地反朝廷的义军纷纷揭竿而起,自此大华国战火连年不绝,九州之内尽皆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正是:国已不国、民不聊生啊!”
下面听众里有年长些的,回忆起三十年前的情形,眼中无不流露出悲凉之色。
说书人讲得绘声绘色,听书人听得津津有味,大家伙儿谁也没留意到,方才还坐在角落里的那名女尼,不知何时也凑近了人堆在侧耳旁听着。这想必是因国家刚刚发生了改朝换代的大事,人人都对宫闱秘事大感兴趣吧,就连四大皆空的人也不例外。
听说书人接着讲道:“就在大华国逐渐萎靡之际,远在白山黑水之间的蛮夷夏族,却早已兵强马壮起来,部族首领们眼见中原一片混乱,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于是突然不宣而战,在一个月黑风高、电闪雷鸣之夜,举虎狼之师如潮水般铺天盖地而来……”
不亏是说书人,此一段讲得真可谓是声情并茂,听者无不为之动容,大有身临其境之感。
“……只见鞑子们铁蹄所践踏过的土地上,华族百姓哀嚎四起,大华国的兵卒们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一触即败,大夏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克了华国都城,而后乘胜挥师南下,当真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才不到一年的光景,便迅速地占领了长江南北大片的疆土,大夏国也由此应运而生,这便是咱们今天的大夏国,始建年号:天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