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十 看瘦腰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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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逸臣沉声道:“下官有一计,杀了三皇子!”

这时,窗外突然闪亮了一下,片刻之后,“喀嚓”响起一声巨雷。吓了屋里的三人一大跳。

赵谦随即强笑道:“春雷震震,天地复苏了。”

韩佐信和赵逸臣二人没有附和,神色凝重,沉默不语。终于,韩佐信打破了这沉寂,说道:“大人身边有个扶桑侍卫,可以隐遁……”

韩佐信说的自然就是望月千代,千代身负绝技,不知是什么秘术,可以隐身,在光线不太好的情况下,完全不会被发现,这样的人,去刺杀一个人,简直如囊中取物耳。

赵谦沉吟许久,心跳加速。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干掉了三皇子,再毁尸灭迹,之前的什么危机都解除了。办法简单暴力,却十分有效。

“不错的办法。”赵谦冷冷道,“但此事不可泄漏,特别不能让殿下知晓。”

二人拱手称是。

赵谦站起身来,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亲自给千代交代任务。”

“大人英明。”

赵谦遂叫人去唤千代到军机处。这个时候,有侍卫禀报道:“大人,军机处接到禀报,有人自称孙传庭孙督师,人到了南京,并有前朝印信。”

赵谦和韩佐信赵逸臣面面相觑,“恩师不是在围剿流寇时……来者什么模样?”

侍卫道:“五十来岁,身长,大胡子。”

果然和孙传庭一个造型,赵谦遂不再询问,直接说道:“将人带到军机处,我马上去见他。”

“是。”

赵谦对韩赵二人说道:“恩师德高望重,善谋略,长战术,如果真是恩师,乃是我大明之福。”

韩佐信沉吟道:“师徒名分在此,今后恐有分歧,难以上下合一。”

赵谦想了想,心道什么政府不找有声望的人装点门面?何况孙传庭确有大才,焉有不用之理?遂说道:“我了解恩师的为人,绝非不识大局之人。”

三人走出阁楼,来到军机处议事厅,望月千代走了进来,拱手道:“千代奉命而来,赵君有何吩咐?”

这时一个侍卫走到门口,说道:“禀大人,孙督师到军机处了。”

赵谦对千代说道:“你先回府,等我处理完公务,晚上给你交代事由。”

“是,赵君。千代先行告退。”

赵谦携韩佐信等人走到军机处门口,就看见一个高大的人站在那里,身作布衣,嘴上留着大胡子,不是孙传庭是谁?

赵谦忙叩拜于地,“学生拜见恩师……”

孙传庭见罢赵谦,急忙扶起,说道:“廷益快快请起。”

“恩师,这些日子,您受苦了……”赵谦抹了一把眼睛,请孙传庭入内。二人亲热地携手走进军机处,细述衷肠。

崇祯十七年,杨嗣昌与孙传庭奉召调集最后的十万大军进剿中原流寇,时李自成数十万大军进攻开封,杨嗣昌和孙传庭布置战局,几次挫败贼军攻势,使得李自成几个月拿不下开封。

后来李自成挖了黄河河堤,开封府被冲毁,贼军趁势击败官军,杨嗣昌战死,首级被人割下,官军全军覆没,孙传庭不知所终。

孙传庭并没有死,逃了出来。后来京师被攻破,孙传庭不愿投降,遂流亡南方,经历了几个月,听到南京政府成立,便设法赶到了南京,投奔赵谦。

两人叙旧中,又感叹以前在一起的旧人,已凋零殆尽。赵谦叹道:“恩师还记得洪承畴,投降满清了,在那边官儿当得也不小。”

孙传庭鄙夷道:“无气节之人,咱们不提也罢。”

赵谦陪笑了一阵,心里想着给孙传庭弄个什么官职,根据资格,既然孙传庭应该高于赵谦才对,那么就应该让孙传庭做首辅。但是这样做显然是虚情假意,因为朝廷内外都是赵谦的党羽,再让别人当什么首辅,自然是空谈。

在孙传庭面前,赵谦也不愿意太多的虚套,便说道:“恩师乃我大明功臣,学生请旨,皇上定然会让恩师入内阁,辅佐朝政。”

孙传庭以前并没有入阁,听罢心情复杂,一则终于进了内阁,从级别上说,也了了心愿。二则他已得知军机处才是权力中心,做阁臣没有什么权力。

用一套班子架空另一套班子的伎俩,在孙传庭眼里,和小儿科无异。

赵谦想了想,低声道:“皇上年幼,朝廷政令多出自军机处,恩师以阁臣的身份参与军机,军机处行走。”

孙传庭听罢才心情一舒展,心道赵谦这个学生没有收错,并不是忘本之人,并不虚套,都是实打实地处事。孙传庭遂马上表态道:“廷益与老夫虽有师徒名分,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夫绝不会越俎代庖。”

赵谦笑道:“恩师言重了。”

“学生备了一桌薄酒,军机处同僚亦会前来,为恩师洗尘,请恩师移躯。”

孙传庭听罢笑道:“如此,老夫就不客气了。”先认识一下新的同僚,是十分必要的。

赵谦遂与孙传庭入酒席,只得将交代望月千代那件事暂时搁置。

千代回到赵府,在府门口遇到了兰姑,兰姑在马车上向千代招手道:“千代姐姐。”

千代笑了笑,走了过去,“妹妹在忙什么呢?好久没看着你了。”说罢伸出手指捏了捏兰姑的娃娃脸蛋。

兰姑嘟起小嘴,脸上已有细细的皱纹,但是仍然嗲声嗲气地说道:“讨厌,千代姐姐又欺负人家。”

千代掩嘴而笑,在赵府她可很少有机会这样笑。

“谁都欺负人家,人家就这么好欺负吗?”兰姑一边说,一边竟要哭出来。

千代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眼泪在眼睛里转呀转的,吃惊道:“就是捏捏你的小脸蛋,至于这样吗?谁又欺负你了?”

兰姑眼睛里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抽泣道:“还不是陈近南那个死老头……”

“哦。”千代低头应了一句,她自然知道盐帮的陈近南。

青帮和盐帮一向不和,千代以前就是投奔的青帮,没少和盐帮打过交道,深知江湖险恶复杂,所以千代对于这种事一向谨慎处之。

“那个死老头,老色鬼!”兰姑的眼睛里出现了怨毒的神色,“不是总舵主救我,我非被他们折磨死不可……呜呜呜呜……”

千代听罢忍不住问道:“妹妹被他们捉了去?”

兰姑只顾哭泣,狠狠地说:“我一定要杀了他!”

千代吃了一惊,说道:“妹妹切不可轻动。要杀陈近南非儿戏之事。”

兰姑拉着千代的手,央求道:“姐姐帮我。”

千代缩回手,说道:“赵君还有重要的事要我去做,此时不能节外生枝。”

“哼!”兰姑瞪了千代一眼,说道,“当初你要死的时候,是谁救了你?现在攀上了高枝,就将咱们这些姐妹忘得一干二净……”

“总舵主赞成这件事吗?”千代握紧手上的武士刀。

兰姑停止哭泣,“我带你去见总舵主。”

二人来到一处南京一处茶庄,进入密室,青帮总舵主九妹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千代顿时怀疑,要杀陈近南是青帮经过策划之后的事,绝不是兰姑被欺负这么简单。

“千代请坐。”九妹客气地说。

望月千代以前是青帮的人,急忙躬身道:“属下不敢。”

九妹淡然道:“千代现在已经是赵尚书的门人,与我九妹不必再以属下见称。”

千代急忙跪倒,她见过太多这些黑帮“侍候”人的残忍手段了,“千代的性命都是总舵主给的,一日是青帮的人,终身是青帮的人,总舵主如有用得着千代的地方,但请吩咐。”

九妹冷冷地点点头,说道:“很好,千代是懂行规的人。”

千代急忙欠身低头称是。

“这几年盐帮斗不过我们,便来阴的,咱们已经有好几名得力干将丧生,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去把陈近南的人头取了来。”

千代毫不犹豫地说道:“是,属下即刻去办,日落之前,定然取回陈近南的项上人头。”千代想着晚上赵谦还有要事,所以要赶着在天黑之前办完事,又说道,“请总舵主指示陈近南行踪。”

九妹既然已经谋划好要干掉陈近南,自然已经查明了其行踪,遂将事宜一一细述。

千代得到信息,立刻准备好工具出发。

根据情报,陈近南现在正在秦淮河上的一条楼船上和黑帮谈生意,周围有数艘埋伏着高手的船只,整个防御十分严密。

整个排场,不过就是某商家大贾的样子,并没有凶神恶煞着装奇异的人,手下都是穿着青衣的奴仆打扮。

如果有些另类的人在船上,不就是明说:我是黑社会?

楼船停在江心,千代不会铁掌水上飘,但是自有青帮的人早已寻到了机会。

几个秦淮名妓,要上船为陈近南等人表演,其中就有“秦淮八艳”之一的柳如是,都是月前就预定好的,不然根本请不动。

柳如是名是,字如是,小字蘼芜,本名爱柳,因读辛弃疾词:“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故自号如是;后又称“河东君”、“蘼芜君”。

她是嘉兴人,生于明万历四十六年,幼即聪慧好学,但由于家贫,从小就被掠卖到吴江为婢,妙龄时坠入章台,易名柳隐,在乱世风尘中往来于江浙金陵之间。由于她美艳绝代,才气过人,遂成秦淮名姬。

有船接柳如是等人上楼船,千代尾随而上。别人已经看不见千代,她一身一丝不挂,因为衣服不能隐身,连武器都没带,因为武器照样不能隐身,她就这样赤条条地混了上船。

柳如是等人被带到楼船上,进了船舱。陈近南果然在里面,见罢柳如是,舱内的人都是眼睛一亮。

陈近南站起身来,拱手道:“蘼芜君光临,陋船顿生光辉。”

柳如是作了一个万福,柔声道:“陈先生过誉了,如是不敢当。”

旁边的客人纷纷向柳如是执礼,歌姬能做到这个份上,当真是行行出状元。

有客道:“不知蘼芜君新近可有新曲否,在下等迫不及待,几欲马上一饱耳福。”

柳如是道:“那妾身就献丑了。”

旁边那些美女原来都是陪衬的,只配给柳如是管弦配乐。柳如是唱道:“有怅寒潮,无情残照,正是萧萧南浦。更吹起,霜条孤影,还记得,旧时飞絮。况晚来,烟浪斜阳,见行客,特地瘦腰如舞。总一种凄凉,十分憔悴,尚有燕台佳句。春日酿成秋日雨。念畴昔风流,暗伤如许。纵饶有,绕堤画舸,冷落尽,水云犹故。忆从前,一点东风,几隔着重帘,眉儿愁苦。待约个梅魂,黄昏月淡,与伊深怜低语……”

正在这时,柳如是的声音走了调,因为她看见桌子上的一支筷子凭空飞了起来。

“啊!”舱中突然一声惨叫,陈近南的左眼突然被筷子插入,鲜血飞溅而出。

这时,一具女人的胴体出现在空气中,浑身一丝不挂,连双腿之间的黑色也看得十分清楚。

那裸体女人自然就是千代,她的右手拿着一支筷子,已插入陈近南的眼睛,手法飞快一变,变拳为掌,直接将那筷子拍入陈近南的脑中。

这个角度很有讲究,左眼插入,筷子向右上偏,直接刺入了大脑中,立刻毙命。任陈近南有再好的身手,也来不及反抗,周围的人要救更来不及。

“有刺客!”陈近南已经在瞬间死了,舱中才喊出声来。

“哐!”船舱的窗子突然破裂,千代直接跳下楼船,扑通一声扎入江中。

“刷刷……”舱中众客纷纷掏出利器,但是显然慢了好几拍,别人已经到江里去了。舱内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前后只有一瞬间,只能用眨眼之间来形容。

千代的刺杀十分成功,陈近南脑中插着一根筷子,没有任何悬念地死了,只留下秦淮上一堆烂摊子,惊慌一片,影响巨大。

陈近南作为一个大帮派盐帮的总舵主,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无论在黑白两道都造成极大的影响。

各地茶楼又多了一桩谈资,陈近南被一个隐身刺客杀于瞬间。

赵谦得到这个消息,愤怒地质问望月千代:“谁叫你去杀陈近南的?谁叫你这个时候去杀陈近南的?”

千代低头不语,一副任打任骂的表情。

旁边的韩佐信也十分痛惜,一副弄丢了几百万一般的表情,唉声叹气。

这事影响太大,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是赵谦手下的千代所为,因为会隐身的人实在太少,旷古未闻,除了千代,江湖上算不出还有谁会隐身。

这种奇闻怪事在民间江湖流传的速度是惊人,武昌很快就会知道赵谦手里有这么一个人,那么再要杀三皇子,恐怕没有杀陈近南这般容易了。

千代不是鬼魅,有形体,虽然看不见,但是要刻意防备,还是容易的。而且武昌出于恐慌,会怎么应对,谁会知道呢?

孟凡已经带人围住了赵谦所在的房子,并带人挡在赵谦面前,他们已经意识到,望月千代是一把双刃剑,十分危险。

千代见罢眼前的情状,取下武士刀,说道:“刺杀陈近南,是千代的私人恩怨,与他人无关。千代坏了赵君大计,自知罪大,愿剥腹自裁谢罪。”

屋子里静了下来,旁边一排穿玄黑军服的卫队,端着带刺刀的长枪,对着千代,只要她有一点妄动,立刻就会被射杀。

赵谦沉思了片刻,对于这样一个BUG型人物,而且敢独自行事,绝对是十分危险的,他几欲下令除去。

突然赵谦笑了笑,淡然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青帮的人要你去做的。”

千代默然片刻,说道:“与他人无关。”

赵谦说道:“就冲你这一点,我不杀你。”

赵谦心道,利刃哪有不割手的?妈的敢用利器,就得胆子大。火枪还要走火炸膛呢,要是怕,用木棍去。

而且赵谦在短时间内分析了千代的处境。她作为一个人,就得要生存,就需要归属感,她依附的对象无非两个,赵谦一党的官府,青帮。而青帮也依附于赵谦。

赵谦的骨子里,有疯狂的血液。只要他作出了判断,就敢冒险。就像以前俘获了清后布木布泰,让她给用嘴为自己淫乐,也敢冒险,虽然那种冒险现在看来毫无必要。

“退下。”赵谦对旁边的军士下令道。

孟凡遂率军退出。

望月千代有些惊讶地看着赵谦,说道:“赵君不杀我么?”

赵谦沉声道:“我华夏从来胸怀宽大,包容万象,我连你也容不下,如何容天下?”

韩佐信听罢用崇敬地眼神看了一眼赵谦,容天下,韩佐信仿佛看到了辉煌的功业。

千代动容道:“千代愿意将功补过,完成大人的任务。”

赵谦摇摇头:“战机已失。”

千代道:“千代愿立军令状,不成功便成仁。以报大人厚恩。”

段二四 三个臭皮匠段五十 血雨腥风城段十八 风水轮流转段六十 城外的来客段十六 老高很愤怒段二六 造反因被逼段三七 没有最无耻段二三 谁点了火药段三六 大才善用人段三九 老拳来相斗段十七 史上最精锐段十九 东南大海战段二七 等的非寂寞段十四 广渠门之战段四 分银娶媳妇段十 天将降大任段十八 风水轮流转段四一 谁有回天力段二八 置死地后生段十五 福兮祸所依段三六 得吾之精髓段三六 腊梅知我心段三五 小桥换大桥段二六 造反因被逼段三五 落花与流水段九 秀才再就业段六五 冰火两重天段六四 血雨征戈鸣段五十 牢房观酷刑段二八 置死地后生段十五 痛也是享乐段三九 暗流在涌动段三六 腊梅知我心段三一 国公与三公段六 人质换土地段二六 造反因被逼段十一 你骂我也骂段三三 借花来献佛段四 刀尖上行走段四二 胜败瞬息间段十三 鹅卵石妙用段十五 它去何处了段十四 一发动全身段三十 牛家庄腊梅段十七 王谢堂前燕段五 漫漫冷长夜段二十 社会的细胞段十七 梨子糖水汤段三九 暗流在涌动段三三 迎战多尔衮段二一 兵者大凶也段四三 逝去的烟雨段七 夏日的冰块段二六 咱挖黄河吧段二二 水中月如雪段三九 黄河结冰了段四一 我泱泱华夏段四三 同知府碧月段四五 铁骑不过万段二七 袁崇焕之死段三七 踏云来相救段四 枪打出头鸟段十三 此处是皇城段三九 黄河结冰了段二八 第一场大雪段五 冰镇酸梅汤段四一 红豆生南国段二三 西北朝邑城段四四 月黑风高夜段六 晴儿姐疯了段二三 西北朝邑城段七 抱大树太玄段三七 有谁能算尽段六七 微妙的平衡段二十 色狼需色胆段五一 记我一辈子段五一 记我一辈子段三五 佳人送怀抱段十一 绿茶香如春段三二 投降不投降段十六 春色倍伤情段九 夏来天逾暖段七 是谁来杀我段十四 广渠门之战段十一 市舶提举司段三二 佳人金万两段二一 兵者大凶也段五十 血雨腥风城段五七 共生系生物段二六 白忙乎一场段三二 催战的御史段二七 袁崇焕之死段五二 诱劝田钟灵段十 天将降大任段五五 各邦来朝贺段九 秀才再就业段十九 东南大海战段十七 三寸不烂舌段十 看瘦腰如舞段三七 有谁能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