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就你这副痞样,隔着三十里地,我都能闻出味儿来。”海芋大言不惭地说。
纪君翔顿时心花怒放,一路赶来的辛苦烟消云散开来,“不枉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赶来看你。”
说完便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你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跑过来了?”都没个兆头的,她还以为他要等到他哥结婚的时候才会过来,她都做好了异地恋的准备。
不过呢,这异地恋的前提是,她可不会去什么江城,有那样的妈,她过去岂不是自找罪受。
所以,老巫婆,你这个小儿子,我会拐走的。
纪君翔将她抱得紧紧地,在她的脸上,唇上,脖颈里,覆上热烈的吻,“小鱼儿,再不来看你,我可就要疯了。”
好几次他叫她去江城,她都不肯,只好他跑过来了。大哥也真是,纪氏的工作一丢,自己跑洛市逍遥快活,不管他死活,全都压他的身上,他都快要被折磨疯了,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喜欢被束缚的天性。
海芋被箍得喘不过气来,“好了好了,你先放开我,你想勒死我啊。”
“我想吃了你。”身下,是抵着她的欲/望,这么久没有与她亲近,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念她的声音。
海芋拍打着他的肩,“喂,你别乱来啊,我可不想跟你在这里玩车震,你妈还在上头呢,指不准就要下来了。”
提到老太太,似乎让纪君翔有所收敛,可也就那么片刻的事,他便推开车门将她拽下了车,然后塞到了前座,还体贴地给她系上了安全带,他则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室,将车子开得跟坐飞机一样。
“你要带我上哪?”海芋问。
纪君翔痞痞地笑道,“当然是带你去一个适合玩车震的地方。”
海芋一个拳头挥了过去,“臭小子,不在嘴皮子上占我便宜,你就会死啊。”
纪君翔也不躲,生生地受了她这一拳,“不是嘴皮上占便宜啊,我说的是真的,咱们好像还没玩过车震是不是?找个合适的地方尝试一下也不赖是不是?几个月以前我写生的时候,发现一个绝妙的去处,我们就去那好了,保证你喜欢了。”
海芋的脸红了,可不是羞红的,是被气的,她咬牙切齿地说,“纪君翔,你是不是找死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这可是古人的至理名言。”纪君翔嬉皮笑脸地。
海芋往他脸上拍了一掌,“滚。要死别拉我垫背。”
“我哪舍得死啊,我要是年纪轻轻就死了,你岂不是得成为寡妇,我可舍不得让你过那么无聊又悲凄的日子。”纪君翔手一张,就勾搭到了她的肩头。
海芋身子往前一倾,甩开他的八爪手,“别跟我勾肩搭背的,我又没嫁给你,所以啊,你要不小心灰飞烟灭了,本姑娘还是娇艳一朵花,什么寡不寡妇的,想都别想。你要死了呀,我会立马找个小帅哥来谈恋爱。”
“你敢。”纪君翔一下子唬了脸,声音高了八个度,哎!这女人心,最毒。
比嗓门,海芋可不会输于人,“我有什么不敢的啊,反正你人都不在了,难道还管得着我不成?”
“看来我还是得趁着活着的时候摧残你这朵花,要不,美女姐姐,咱们领证去,我把我整个人当礼物免费送给你。”纪君翔改用软招。
“你求婚呐?”海芋眯了半只眼睛。
“是啊。”纪君翔连连点头,“你答应吗?”
“没鲜花戒指啊,我没感觉。”海芋故意戏弄他。
纪君翔将车子停在路边,屁颠屁颠地下车,耍魔术似地,从尾箱里变出一束鲜艳的玫瑰花来,他打开她这边的车门,单膝跪下,奉上精美的戒指盒,打开来,硕大的钻戒在海芋的眼前闪亮。
“有感觉了吗?”鲜花是他刚买的,求婚戒指他一直就带在身上等待时机。
海芋的脸,抽了抽,臭小子,挖着坑让她跳。她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上他的脸,那柔软的秋水目光与他凝望着,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会答应。
可是,耳朵边,依旧响起的是她残忍的拒绝,“乖啦,小弟弟,结婚这等大事,还是要经过你母亲大人同意的。姐姐还得赶着去上班,就不陪你玩这个求婚的游戏了啊。”
这不是他第一次求婚,被拒也是他意料中的事情,每一次被拒绝的理由都是同一个。他知道老太太是他们之间的障碍,可是这不是游戏,他是认真的,并且乐此不疲。
“我已经跟你的老板请假了,所以,今晚你的时间属于我,明天也别想给别人。”他早料到她有这么一招,自然是提前有所准备的,都用烂了还用,也不知道换点新鲜的。
“哎!拜你所赐,可以偷个懒了,可你也别傻跪着啊,大马路上的,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这来来往往的车子里头探出的视线,都快要把他们当猴看了。
纪君翔一副受伤的表情,“本来就是你欺负我了,我辛辛苦苦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过来跟你约会,饭都没吃,你一点都不热情欢迎我。”
海芋哼道,“谁让你搞突然袭击的,你突然袭击也就罢了,居然还当起了恐怖份子绑架老娘,胆小的早被你吓死了。得了得了,赶紧上车,正好我也饿了,姐姐带你去吃好的去。”
那口吻,越说越像哄着一个小孩子似的。
纪君翔在心里哀叹一声,又失败了。只能,无可奈何地收起戒指,花倒是塞进了她的怀里,然后乖乖地开车。
海芋在旁边指路,七拐八弯之后来到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
“这是哪?”他问。
“你不是要吃饭吗?”
“这里面有吃饭的地方吗?”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
纪君翔是个吃货,这一点,海芋很清楚,像他这样的人,五星级酒家餐厅的美味佳肴怕是都已经吃腻味了,不如换点清汤小菜。
巷子不惹眼,店子也不打眼,老板很有个性,根本就没有菜单,全凭老板心情,反正是一百块钱一位,可是生意不见得冷寥,听着客人与老板娘的招呼声,似乎多为回头客。
海芋他们这一桌,上的是土豆红烧鸡块,八卦鱼头,清炒小白菜。之所以说是八卦鱼,是因为鱼头蒸出来,一半是辣的,一半是清淡的。
“有点意思。”纪君翔笑道,其实对他来说,味道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起吃饭的人。
所以,当他频频望向她的时候,海芋皱了皱眉,“怎么,不好吃?”
“不是。”
“那你干吗不吃。”不是说十几个小时没吃饭吗?
“想多看看你。”
“少来。”
海芋不知道为什么,心蓦地就软了,语气也柔和了几分,隐隐地带着些嗔味儿。
纪君翔笑了,甩开膀子,大口扒饭吃菜,那个香啊,等到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凑近她耳边神神秘秘地说,“你得再多吃点,要不然,呆会车震可就没力气了。”
海芋的毛发,煞时炸立起来,河东狮吼功正准备发力,他眼疾手快,一大块土豆迅速地塞进了她的嘴里,压低着声音笑眯眯地说,“老婆,注意形象,你现在多少也算个小名人了,没听见旁边那两个人正在说你跟waitting?bar的歌手长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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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芋翻了个大白眼,什么像不像的,她本来就是好不好,只是卸了妆,变成了小清新罢了。
咽下土豆,她没好气地说,“谁是你老婆。”
“你啊。”
“证据呢?”
三个字,没把纪君翔给憋屈死。
“我想给你那张证,可是你总不答应,你让我怎么办?”
“当然是你自己看着办咯。”海芋回给他一个笑眯眯的表情,伸手朝空中扬了一下,大声道,“老板娘,结账。”
老板娘将他们送至门口,欢迎再次光临。
车门口,海芋摊开手到他面前,“车钥匙。”
“你要干吗?”纪君翔警觉地,往往他调/戏她之后,她都要反调戏回来,一脑子的坏主意,一不小心就会被她耍弄。
海芋拍了拍车门顶,“看到好车,我手痒,给我过过瘾不行啊。”
“行,送给你都行。”纪君翔说的可是真心话,只要她喜欢,他人送给她可行,可是到目前为止,她从未接受过他任何一件贵重物品。
海芋自有她的原则,或许坚持起来让人觉得她矫情与可笑,但那是她的自尊。
夺过他手中的钥匙,开门上车,却并不等他,只从放下的车窗上探出个脑袋来,有些小得逞地说,“我看你吃得有蛮多的,可以先散散步消化消化,我先去溜达一圈试试。”
他当然明白,她这一溜达,他可难找了,眼睁睁看着车子在眼前扬长而去,他追出百来米徒劳无功,大喊着,“女人,别让我在一个小时内逮到你。”
海芋其实并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她只是突然觉得心烦意乱。她得承认的是,自己爱上了这个小她三岁的大男孩,想感情可以稳定下来,不再漂泊无依。可是,他的妈,与她水火不相容。她无法像千寻那样大度相让,她就是一只刺猬,收不起满身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