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阑珊垂眸,不满的小声道:“你们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说服我了,其实我无所谓了,相爷爱如何便如何,我为什么要去关心那些东西?我一点儿也不关心。”
“殿下,你可知,织镜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严恪刀与文渊公子还算是亲戚,那么织镜的事情,文渊也就不可能不知道了。
天阑珊虽然扭过头去,可是那耳朵却竖了起来,文渊的眼神微暗了暗,真是个固执得令人心疼的傻丫头。
“严恪曾经落水,当时若非是那织镜出手,只怕严恪已经死了,那些年,正是得那织镜陪着,严恪才度过了一道道难关,他们有太多的过往,这是其一,其二便是那织镜本身,知进知退,身世却又扑朔迷离,没有人知道那织镜姑娘的身份,只知她是十岁那年进的相府,十五岁那年离开了相府,不知去向。你若是不信,也可去问一问刑部尚书苏大人,他与严恪乃是故友,自然也是深知一切。”
天阑珊垂眸哼哼了两声:“他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
“那就读书,便从,第一章开始吧。”文渊公子将书打开,塞进天阑珊的手里,天阑珊瞪着那本《道德经》有些扭曲:“为什么要学这个?”
“你要学的可多着呢。”皇帝其实都已经暗中安排好了,独孤战的用兵之术,何健康何公子的礼,以及那刑部尚书苏云博的法,那一条一条的知识这么织起来,就像是一个牢固的网,将天阑珊困在那个网里。
天阑珊摸了摸肚子:“可是我好饿,先生,我能不能先用晚膳。吃饱了才有力气念书呀,对吧。”她这是想尽了法子想着怎么逃课呢。
可是,这一次想逃课,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吃完之后再念。”他转着轮椅去了偏厅,偏厅的桌子上已经备好了吃的,这下连点菜的时间都省了,天阑珊坐在坐位上,戳着手里的米饭,咬着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有时候她真想将这件事情拖一拖。
“我又不做什么大人物,为什么要念书啊?”天阑珊一粒饭一粒饭的开始吃,大约是想熬到早上了,坐在她身旁的人也不催她,只是慢条斯理的用着他自己的饭,吃得差不多了,他取了帕子擦了擦嘴,朝天阑珊淡道:“你若不想被人迫害,便须好生学习,你皇兄为了你,也是煞费苦心,你要好好努力,不可辜负。”
天阑珊不懂什么辜负不辜负的,她戳着筷子,然后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着了,坐在轮椅上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天阑珊这样的性子,是好还是不好,不过,混迹于朝堂,这样的性子总是不行的。
天阑珊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见新桃已经将一切都给她准备她了,待她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跟着文渊公子坐着马车进了宫了,皇宫的乾清殿中,皇帝正在批着那如山般的折子,见天阑珊来了,笔一搁,朝她道:“朕为你请了几位先生,从今日起,你就在偏殿学习,朕会时时监督你。”
天阑珊心里有些乱:“皇上
,你不会是真的打算让我去参加春闱吧?”她好怕。
“你若是考不上,朕便治严恪个大不敬之罪。”皇帝瞧着天阑珊,似乎心情不错。
天阑珊叹了叹气:“他如何,与我无关,皇上……我不喜欢他了。”喜欢他这件事情,让天阑珊变得很疲惫,她已经开始想要放弃了。
“甚好,那就去学吧,玉少傅与文渊公子教你国论,至于其独孤将军便教你识兵领兵用兵之道,刑部尚书苏大人教你刑与法,你若是想习武,朕也可以让屠风去教你。”皇帝理得倒是很顺,那五个人站在大殿里,天阑珊一一扫过,只觉得哪真是要夭寿了,她那么一些渣一样的成绩,如何拿得出手!
“皇上,能不能打个商量……”天阑珊瞅着皇帝,一双眼中满是不愿。
“不能。”
“可是,就一个月就是春闱了,五个人啊,便是轮,五个人也轮不到多少次吧?”天阑珊掐指算了算,这么多个人来当她的先生,她当真是……心累!
“无妨,朕已经拖延到了三个月之后的夏至了,到时候想必你定会有所成绩才是,去吧,就先……从刀刑与法开始。”皇帝大手一挥,升斗小民就得累死累活,今日天阑珊算是见识到了。她坐在偏殿的椅子上,与那苏大人大眼瞪小眼。
苏云博好一会儿才松了语气:“殿下,不妨咱们换一种学习方法,你以为如何?”
“出去吧?”天阑珊在这里坐着好闷,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不美了。
“自然,殿下请。”苏云博就这么将天阑珊给带了出去,他是直接将人往死牢里带,死牢里面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恶臭味儿,那味道很怪异,什么样的味道都有,混合在一起,简直让人闻之欲吐。
“此人乃是东兴派来的奸细,如今在牢中已经受刑三日还不肯说话,殿下可有法子让他说话?”他站在那浑身是血的人身旁,手里一柄折扇轻轻点在这人的头上,眸底泛起一丝冷意。
她抬头,瞪着天阑珊,张开嘴,血从她的嘴里淌了出来,她笑声尖锐至极:“哈哈哈,我不会说的,杀了我吧,杀了我,我不会说的,我不会说,你们杀了我,杀了我吧。”
天阑珊微微皱眉,下意识退了两步,她瞧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见天阑珊退了几步,这人笑得更欢了:“哈哈哈,来啊,杀了我啊,杀了我吧,哈哈哈哈,无耻小儿!”
这苏云博缓缓的蹲下身来,在她吐身水时伸了折扇挡了一下,然后掏出了一条虫子:“这可是我从一位故人那里得来的,据说这虫子进入人的大脑之后便会吃掉那人的脑子,死状痛苦万分,你可要试试?”
“我不怕你,来啊,来啊,弄死我啊。”她近乎疯狂,尽管她被绑在十字架上已经半死了,可是那身上的那股子傲气却从来不曾断过,天阑珊拉着苏云博,小声道:“要不然,把她放了吧。”
“放了?殿下,此人可是混入南晋的奸细,谁
知道她窃取了些什么样的情报?你确定,你要放了?”苏云博捏着这人的脸,扯了唇角冷笑着,天阑珊点了点点头:“就算她不是南晋的子民,她也是命呀,她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在护着也的国家,难道不应该受敬重吗?反正我是很敬重她的。”
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微怔了怔,瞧着天阑珊有些错愕,从来没有人会在牢里说这样的话,就算是苏云博,顶多也就是夸人家硬骨头,然后接着往死了虐,可是天阑珊不一样,她温和的声音,就像是温暖的水,烫进了心里,将黑暗都赶走了。
“你……殿下可知,若是放了她,她逃走了便会将情报上交?到时候南晋可就危险了。”苏云博瞧着天阑珊,实在不知道这那个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善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善良可不能活命,更不能当饭吃。
“我知道啊,可是我不想她死,我觉得她是一个好人。”天阑珊与这人平视,发现她的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处好皮肤了。
“要不然,送她去公主府里养一段时间吧,她这个样子,我瞧着都疼。”天阑珊瞧着她的眼,这个人的眼很暗眼珠很黑,可是透着一股刚毅。
“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那我照办就是了,不过殿下也要记得臣一句话,有些人表面看起来越可怜,便越让人可怜,毕竟此处是死牢重地,若是没有罪的人,自然不会来这里,顺便告诉殿下一声,此处在逃跑的过程中,诛杀南晋御林军,三十七人,不知那三十七条人命,殿下打算如何讨回来:”
苏云博平日里瞧着嬉皮笑脸的,可是一旦撞上了正事儿便严肃了起来。
天阑珊瞧着这人,有些错愕,好一会儿才道:“她伤成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还是……还是放了吧。”
苏云博挑了挑眉,退了一步,将手里的钥匙扔给天阑珊,笑道:“那么还请殿下自行将锁打开吧,臣可没有这个胆量。”他的眸底闪着精光,又退了两步。
天阑珊拿了钥匙便去替她开锁,天阑珊的速度很快,一会儿那锁便开完了,可是一瞬间,这个女人就扣上了天阑珊的脖子,那血从这个女人的手上滑进了天阑珊的衣里,她整个人还有些懵:“我会带你出去的,你这是做什么?”
“抱歉,我要离开这里。”这人咬了咬牙,硬撑在天阑珊的身上,朝天阑珊沉声道:“送我出去。”
“怎么会这样……”天阑珊有些怔,她还是送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苏云博站在一旁笑了:“你以为,你要挟了她,就出处了这这死牢?未免太过天真。”
“你利用我!”天阑珊只觉得身后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
这女人扯了唇角冷笑:“利用又如何?让我出去,否则,我便掐死她,让堂堂容和公主来为我陪葬,我这一辈子,也值了。”
她掐着天阑珊的脖子微微用力,另一只手横在天阑珊的胸口,她没有多少力气可以耗费,所以她要尽快离开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