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阑珊在纠结着,她坐在床边的脚塌上,碳火映在她的脸上,好一会儿她才抬头,朝少年扯出一抹苦笑:“好像,不让我出去的那个小人打输了。”
“既然想做,便去做,不要让自己后悔。”他侧头,瞧着天阑珊那还显得稚嫩无措的小脸,总觉得这个人像极了小他一岁的妹妹,也是这般的水水灵灵,可爱至极。
天阑珊默默囧了一把,大哥,这个做字,眼下这么用着……不大好吧?
天阑珊还是跑了出去,外面严恪坐在井边,浑身都已经湿透了,他的发也散了,稍显狼狈的面容发这么瞧着,让人有些心疼。
毕竟在天阑珊的印象中,严恪向来是举止有礼温和腹黑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回去。”严恪脸色潮红,凝着天阑珊的眼神很热,天阑珊,朝他伸出手,小声道:“我可以去找织镜姑娘的。”
“不需要。”水沿着严恪苍白与潮红相交的脸上滑落,没入了脖子里,天阑珊紧握着拳头,小声道:“你这样,会病的。”
“无妨。”严恪打了一桶水上来,好不容易压下的火,因为天阑珊的靠近而前功尽弃,天阑珊垂眸朝他道:“那……那药,很难解吗木大夫可以解吗?”
“不知。”严恪退了两步,离天阑珊远了些,天阑珊神色一暗,小声道:“你不是要娶她嘛,所以,我找织镜姑娘……”
“你就这么想将我推给别人?”严恪有些火,猛的将天阑珊拉进怀里。
天阑珊一脸委屈:“是你要娶她,又不是我,是你不要我的,不是我不要你的!”
“总有些身不由已。”严恪怔了怔,极力的忍耐之下却起了反作用,越忍越难忍。
“相爷,你是说,你不要我是因为身不由已?那你……那你还喜欢我是不是?如果不身不由已了,你还是会和我在一起的是不是?”天阑珊抓着严恪的衣襟,双眸微亮,她仿佛,看见了一些全新的希望。
严恪猛的捧着她的脸,亲了下去,这一亲就是乾坤颠倒,星火撩原,天阑珊这点微薄的欲拒还迎根本不值一提!
严恪将她带进了另一间客房,那客房与那伤患的客房隔得有些许远,在后院,屋子里面的东西都没怎么收拾过,所以总是透着一股子寒意,好在天阑珊想着今夜要睡,所以将被子都搬到了这客房里来了。
严恪觉得,他就像是一把火,终于在水里得已熄灭一般。
夜色阑珊,夜正长,那起伏的快感,在黎明初亮前才停歇,天阑珊瞧着昏睡中的严恪,悄悄的穿了衣服,将所有的痕迹都抹消了,然后偷偷出了门,打着呵欠去了那少年的客房,少年挑了挑眉,瞧着天阑珊那一副困极的模样,忽的笑了:“瞧你这春风满面的模样,怎么?和好了?”
天阑珊面色一僵,忙朝这少年道:“你往里面挪挪,我在这里睡一会儿。”
“为什么?”少年瞧着她有些诧异。
“他……他要成亲了,我还是……还是
不要给他添麻烦了,就当作不知道好了。”天阑珊见他躺了进去,便在外头和着衣睡下了,她与这少年用的是两床被子,碳盆里的碳她进来时重新添了些,所以碳火正旺,在床边烤着天阑珊的脸,她睁着眼睛,分明很累,可是却睡不着。
少年瞧着她削瘦的背影,微微伸手,伸到一半儿,又将手缩了回去,小声道:“别哭啊,不要就不要了吧,反正你是公主,你还愁找不到良人吗?”
天阑珊嗯了一声,扒在床上,睡着了,她的精神很疲惫,身体也很疲惫,所以睡得很沉。
严恪是在正午的时候才醒的,醒来却不见天阑珊,他坐起身,瞧着身上的痕迹,微微皱眉,他穿了在床边叠得齐整的衣服走了出去,天阑珊没在厨房,院子里面也没有她的身影,于是严恪便去了客房,客房里天阑珊正盖着被子睡着了,她微微的皱着眉,在她的身后,那个满身是伤的少年防备的瞧着他:“原来是你。”
“她为何在此。”严恪瞧着天阑珊,眼神深邃。
“她愿意在此自然就在此,难不成你以为,我一个动弹不得的伤患会对她做些会禽。兽不如的事?”他字字带棍,严恪站在门口,脸色微沉:“昨天……”
“昨天?你怕是出现幻觉了吧?昨天她送你回房之后便来这里睡了,若是没什么事,阁下还请回吧,殿下可都与我说了,既然阁下不过是一个前夫,那就做好前夫该做的事情。”他躺在床上,语气尖锐,声音却很轻。
他来到天的身旁,叹了叹气:“好好照顾她。”
天阑珊微微睁眼,见是严恪,扯出一抹疏离的笑:“你醒了,怎么还不回去。”
“昨天晚上……”严恪张了张口,却发现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吗?”天阑珊揉了揉眼睛,声音是软软糯糯的动的听。
严恪紧了紧拳头,淡道:“等我。”
“啊?”天阑珊裹着被子坐了起来,瞧着半蹲在地上的严恪,严恪神色沉静,瞧着天阑珊,温声道:“我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那你快走吧,嗯对了少年,你喜欢吃什么?我去买来。”天阑珊望向那动弹不得的少年。
少年咧嘴一笑,猪头一样的脸难得很:“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喜欢吃什么。”
“那……我去买鸡汁包吧?一品阁的鸡汁包很不错的。”天阑珊撑着一双发软的腿慢吞吞的下了床,然后穿着一件夹袄,披了一件老旧的披风,头发随便挽了一下便要出去。
严恪没动,只深深的瞧着她,见她如此从容的模样,有些怀疑,明天晚上,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天阑珊有些狐疑:“你不回去吧?会让织镜姑娘担心的。”
织镜!严恪神色一冷,当初是织镜端了茶盏给他,可是他要饮时茶凉了便重新倒了一盏,好!好啊,他竟被身边的人给算计了!
“殿下请。”严恪跟着天阑珊出了门,正午时分,人们都回家用饭去了,小巷弄里显得很安静,天
阑珊垂眸,扯着手里的衣袖子,低着头一言不发,走得很慢。
“我走那边…”严恪开了口,望向那要与天阑珊背对而行的路。
“回去吧……”天阑珊也开了口,她朝严恪笑着重重的点了点头:“那走吧。”
天阑珊转过身,紧握着拳头,就这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就把他忘掉,忘不掉的话,就……重新找一个人来陪着她吧。
天阑珊一步一步的去了一品阁隔壁的那个小作坊,那里的烤鸡好吃,鸡汁包也是一流的,她买了一只烤鸡,两个人量的鸡汁包,然后转身就看见严恪站在原地,目光深邃的凝着她,这一刻她的心突然又跳了跳,这具人总是这样,不经意间使劲的撩拨她,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她只能这么默默无闻的去做她想做的事情罢了。
至于结果,早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
她来到严恪的身旁,严恪凝着她问:“你不是爱吃葱煎包么?”
“吃得多了会腻吧,所以……我不喜欢吃了。”天阑珊提着荷叶鸡,垂眸小声的喃喃着。
严恪默了一会儿,问:“可有公主府的人来?”
“我不喜欢他们跟着。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天阑珊指了指那条巷子,她极力的表现出让自己很镇定的模样来,严恪垂眸轻笑:“有些事情,我总在想,你是不是不知道好一些。”
“……”天阑珊提着东西,站在巷口,冷风吹拂起她的衣袍,她盯着两个人靠在一起的影子,忽的觉得有些心酸,以前的相爷对她那么好,可是这份好了不知道为什么,说没有就没有了。那个织镜姑娘,想必很好吧,所以他才会那么喜欢。
“罢了,你去吧。”严恪叹了叹气,伸揉揉她的发,只是最后一拂衣袖作罢,转身走进了人群里,天阑珊瞧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她依旧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好,为什么会与严恪走到那一步。
她一转身便看见了那簪子,簪子与天阑珊的那枚是一模一样的,她将那簪子拾了起来,那木柄上有极其细小的刻字,白发偕老,执手永共。
多么美好的愿望,可是如今细想起来,却成了一个笑话了。
估计是严恪掉的,天阑珊偷偷将她自己的那枚簪子也取了出来,簪子是一样的,一个是白发偕老,执手永共,一个是逆风解意,浮生同梦。
天阑珊微微皱眉,难不成相爷将这传闻中的无价的簪子赠给了两个人?一个是她,还有一个就是织镜?
这么一想,她突然就不喜欢曾经格外心爱的簪子了,她愤愤的将簪子收了起来,提着东西转身便回了花子婆婆的院子里,那院子里面的东西还在,只是床上的人却不见了。
天阑珊将东西搁在桌上,瞧着那空荡荡的床,有些傻眼:“人呢?唉?你人呢?”
天阑珊在屋子里里里外外的都找了一遍,可是都没有找着那人的踪迹,倒是将新桃给找着了,准确的来说,是新桃正在找她,结果一开门,两个人撞了个正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