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镜望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强忍着将即将流下的眼泪,小跑着跟了上来。
严恪回到家中,也不顾着身上滴着水的衣物,直接倒了一杯热茶饮了起来。
见着这幅样子的男人,她忙回到屋中翻找了一件干净的衣物拿了出来,换上一副笑脸连忙递了过去:“阿恪,换身干衣服吧。”双手就捧着衣服僵持在了半空中,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男人还是轻抿着茶水,却是轻微的皱了皱自己的眉头,放下茶杯朝着有些尴尬的织镜看了一眼,嘴中还是那般无情的话:“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你该是去找那护花之人的。”
听着这话的织镜却是直接忽略了他话中的含义,忙说道:“只要你愿意,阿恪你便是那护花之人。”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亮光,有着无比期待,只要你愿意、我能够为了你做任何事情。
听着这样的话严恪却是没有丝毫的表情,声音还是冷冰冰的,直接渗透了她的内心:“我的花,不会是你。”
说完站起身来,径直走进屋子,重新拿了一套衣服换了下来,手中拿着那湿答答的衣服走了出去。
织镜一下子瘫倒般坐在凳子上,手中还紧紧的抓着那衣服不放,化作春泥更护花、更护花、我一直希望自己能是你爱惜的那朵花啊、阿恪……为什么?此刻自己已经回心转意了却还是得不到你的丝毫怜惜。为何你还是不愿再看我一眼,为何要这般生疏的对待我,你可知、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
日已中天,万籁俱寂,但天阑珊还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脸上挂着大大的微笑,今日相爷送了自己葱煎包。这一幕多么的熟悉,以前相爷也会风雨无阻的去为自己买来葱煎包,只是因为自己爱吃。将枕头下的黑木簪再一次翻找了出来,细细的摸着上面的纹路,以及上面刻着的那两行字。
相爷……其实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罢了,至于那日那些伤人的话一定也不是他的本心。想到这儿笑的更加愉快,自己和他还是有未来的,不是吗?之前的那些伤心绝望在这一刻都消失殆尽了,留在天阑珊心中的,只有严恪的好,也不知道那些所谓的坏是被她真的遗忘了,还是刻意忽略了……
想着自己和严恪之间的点点滴滴,总算来了困意双眼越来越疲倦,却还是不忘紧抓着那黑簪子,最终睡了过去。
这一觉天阑珊睡的很甜很香,当新桃来唤醒自己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
揉了揉朦胧的双眼,这才懒洋洋的爬起来。
新桃将水盆拿了进来,瞧着她手中紧握着的簪子笑了笑:“殿下,都快午时了。”
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簪天阑珊一下子来了精神,看了一眼正在拧毛巾的新桃这才突然想了什么一样问道:“新桃,你说我下次遇见相爷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他啊。”下着那样大的雨,还要去给自己买葱煎包。
这样的话让新桃拧毛巾的手愣了愣,朝着她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若真是那样那不就露
陷了?“殿下,相爷来是作画的,你若是一直打扰他多不好啊。”
想了想之前黄子清对自己说的话,时常在一个男人面前晃悠会让他厌恶的,自己不想让相爷厌恶,既然这样自己就不要总是在他面前晃悠吧。“嗯,那我下次来就给相爷端茶倒水。”眼神一下子坚定起来,这不算是晃悠吧?
这般认真的样子让新桃有些忍俊不禁,殿下这番算不算曲解了黄侍卫的话?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也已经到了午膳时候了,天阑珊来到大厅见着那段抚机已经坐在了那里,连忙笑了笑凑了过去。
“你知道一品香的葱煎包吗?很好吃的,要不要我带你去吃啊?”此刻她心中倒是有些小愧疚的,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但是昨日那美味的东西却是被自己一个人独吞了,随即想想那可是相爷特意为自己买来的,意义不一样,若是真让自己分出去也是舍不得的,既然这样那便带他去尝尝吧。
段抚机不知道昨日那葱煎包的事情,此刻只当是天阑珊准备将自己坑去朝廷罢了。
“知足常乐,新桃姑娘的手艺已经很好了。”段抚机望着门口端着一盘菜进来的丫头连忙这样说道。
天阑珊看了他一眼,似乎觉着他的人生追求很有问题:“这人啊,要有追求,这世间有多少美味的东西等着我们去吃,你怎么能够停滞不前呢?虽然新桃的手艺也是极好的,但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嘛。你说对不对?”这人这样容易满足真是太不符合他的作风了。
段抚机朝着她淡看一眼没有说话,直接拿起了筷子优雅十分的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中细细品尝起来。
见着他完全不理会自己,天阑珊也是闭了嘴,怎么感觉这人只是为了每天吃到新桃的饭菜呢?摇摇头,将精神完全放在餐桌上,开始用膳。
新桃收拾了碗筷便退了下去,段抚机今日也不知哪儿来的闲情雅致朝着外面望了望,那枯干的银杏树下掉落了一地落叶,倒是别有一番萧瑟的风景。
“细雨绵绵告秋深,一片落叶一片魂。可有清风凭借力?满园落叶欲归根。如此美景,若不描绘出来岂不可惜?”说完段抚机便来到书桌前,往砚台中倒了些许清水准备磨墨。
天阑珊听着这突然作出的诗句,皱了皱眉头,不懂……
见着他准备磨墨,想着因为有他的原因自己才能够和相爷相见,心中便有了一股子感激之情连忙走了过去:“我来吧……”
段抚机也不与她相争,走到一边将一张洁白的宣纸拿了出来铺在了桌上,选了一支细细的毛笔准备将这萧索的景色画出来。
看着手中黑黑的一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天阑珊想起之前那新桃为自己磨墨的场景,这应该比扫地简单吧。于是将那黑东西“啪”的一声放在砚台里,开始使尽全力挥舞着,看样子颇有一些习武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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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宣纸上飞溅的几滴墨水皱了皱眉头,朝着正在挥舞、不、磨墨的女人看了看,抽了抽嘴角,她、这是在磨墨?
正想着,突然觉着自己的额头凉嗖嗖的,用手一擦便是一团漆黑。这墨水都溅到自己的脸上了。
“殿下……”轻唤了一声。
天阑珊以为他害怕自己累了,用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朝他看了一眼:“你画吧,我不累。”
“……”我不是害怕你累了,我是怕这屋子毁了。
此刻的段抚机突然后悔起来,自己刚才到底是发的什么疯?居然真的让这公主殿下给自己磨墨,看了眼那飞溅在洁白宣纸上的点点黑梅,低头望了望自己身上那上好天蚕云锦衣,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公主殿下似乎真的是想尽办法想要将自己带走。
想了想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毛笔,看来今日这画也是无法作了。
天阑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上散布的点点不均衡的墨汁,“你怎么不画了?”语气中居然还带着一丝小委屈。
瞧着她这幅表情,段抚机不禁有些疑惑,莫非自己是误会她了?
有些生气的将手中握着的那坨黑黑的东西往砚台中一扔,怎么感觉被他耍了?若不是他说要作画,自己怎么会如此费劲讨好呢?
“段抚机!”很是生气的咆哮了一声。
“……”有些迷茫的男人不知道发生了啥?便听的那公主殿下继续说道:“做人要厚道!”
他挑了挑眉头,还真是呆不下去了?望了眼自己的桌子和衣服,不过、这样费尽心力逼自己走真的好吗?
想到这女人对自己用尽手段,段抚机的心中也是有着一股子闷气,声音带着一种疏离的冷淡:“殿下,在下一介闲人,只愿寄情于山水。”
说完看了眼一脸木愣的天阑珊,想了想她的智商继续说道:“诗书可读,不愿做官。殿下,可知否?”
可知否?知否?天阑珊只觉得自己脑袋中有着一连串问题,这都是啥意思?
“咳咳、你能不能说的稍微简单一点?”她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段抚机朝着她望了一眼不再说话,似乎是觉得这殿下什么都懂,只是在自己面前装傻充愣罢了,摇摇头迈步走开了。
见着离开的男人,她觉得自己皱起的眉头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自己这是又把他得罪了?明明什么都没说啊。“这书读多了的人,总是有些小脾气的。”最终天阑珊给段抚机下了这样的一个定义。
摇摇头,一脸郁闷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前来准备打扫的新桃看了眼她身上飞溅的墨汁:“殿下……”这是怎么了?
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随即立刻的低下头盯着自己绣着花纹的珍珠小鞋一脸委屈:“新桃……我似乎又把段抚机给得罪了。”这下他还怎么跟着自己回去啊?看来铁定是要被唐嫣然嘲笑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按照自己对殿下的了解,就算是得罪了,那也一定是段抚机的过错。于是朝着她看了一眼安慰道:“殿下……别想了,我们去换身干净衣服吧。”
(本章完)